第二天,周天申背著竹劍包袱,手持登山杖,第一個到了白玉廣場。


    沒等多久,背著巨大葫蘆的陶喜兒也到了,性情活潑的圓臉姑娘蹦跳著來到周天申身邊,左顧右盼,“這次沒遲到,你倒是挺行啊,又是竹劍又是竹棍的。”


    “你到底是劍道還是槍道?”,陶喜兒指著周天申的一身行頭問道


    周天申笑著搖搖頭,他對這位葫蘆前輩倒是挺有好感的。


    他說,“都不是。”


    陶喜兒恍然大悟,拍著巴掌說道,“原來是人道啊,我說怎麽一股子書生氣,也對啊,你跟在荀夫子身邊,自然是人道。其他的他也教不了啊...”


    陶喜兒沒讓周天申聽到後麵那些話,自己一個人捂著嘴在那裏偷笑。


    周天申隻當是她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放任她一個人自娛自樂。


    在等待其他人的同時。


    白玉廣場上的十八根白玉柱子上的十八個石雕,逐個被點亮。


    周天申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登山杖。


    陶喜兒擺擺手,讓他不要緊張,“這是入學考核前的正常流程,他們一會就來了。”


    說罷,陶喜兒騎著葫蘆,飛到代表高梡山的石雕上麵。


    她指了指左手邊第三個的石雕,示意周天申上去。


    周天申心領神會,腳尖輕點,借助登山杖在地上的一推,整個人飄到石雕上麵。


    好似仙人降世。


    陶喜兒大加讚賞道,“無聲無息,就是姿勢差了點,有些太僵硬了,你是地火境?”


    周天申好奇道,“前輩怎麽看出來的?”


    陶喜兒翻了一個白眼,無奈道,“因為這是學院的傳統啊,很少有人在第一年就破關到地心境的。而且學院也不會收取這樣的學員,你剛來第一年,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周天申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


    這話聽著很讓人受用,陶喜兒雙臂環胸,輕點頭,“好好跟著我學吧,小晚輩。”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其他白玉柱子上的石雕上麵的空間,都短暫性的出現了漩渦,漩渦消失,人影出現。


    一身酒氣的蔣町哈哈大笑,先指著周天申,然後指著陶喜兒說道,“我猜的果然沒錯,這個小子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最後他又指了指自己,眉飛色舞道,“我是第三個,嘿嘿。”


    陶喜兒坐在葫蘆上,一臉倔強,不客氣道,“嘿嘿你個頭啊,你是第三個嗎,明明春風姐是第三個,你是最後一個。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胡亂打草稿。某些人啊,真是要好好的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行。”


    備受打擊的蔣町苦著一張臉,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就連手裏麵的酒都瞬間感覺變得索然無味。


    站在一旁,被武斷點名的李春風解圍道,“行了,都少說一句,這麽大的人了,可別讓晚輩看了笑話。”


    陶喜兒裝作吃驚的樣子,一隻手捂著嘴,眼睛滴溜亂轉,做作道,“哎呦,我忘了這裏還有晚輩在場,可能是我太年輕的原因,總是和他們這些同齡人混在一起,對不起了,各位叔叔阿姨。”


    站在李春風身邊的金泉笑道,“行了,你在我們麵前就別裝嫩了,大家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相互知根知底,說這種話隻會讓我們笑話你。”


    突然,蔣町哈哈大笑。


    陶喜兒一個怒視過去,蔣町瞬間偃旗息鼓。


    周天申本來還想向金泉詢問有關苟絮的事情,可是一看這場麵,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倒是好似看穿他心事的金泉向他說道,“現如今苟絮已經被我派出去了,也許沒辦法和你一起離開學院了。”


    聽聞,周天申麵朝金泉的方向,拱手行禮,笑道,“多謝前輩的消息,隻要知道他還活著就行。”


    一身金衣,舉止有度的金泉點點頭,看向白玉廣場中間泛起的的空間漣漪。


    手捧金色長劍的潟瓶從漣漪中走出。


    陶喜兒在一旁輕聲提醒,“剛才忘了給你說,這種空間傳送來自於陣法。我們這個白玉廣場和十八峰都是有關聯的,可以通過護山陣法來到這裏,隻不過平時很少有人用,所以荀夫子可能沒有告訴你。”


    周天申暗自點頭,向陶喜兒答謝。


    陶喜兒滿足的笑著。


    平時都是她和薛璞的年齡最小,總是被其他人以晚輩稱唿,現在終於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人,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雍容華貴的潟瓶站在白玉廣場上,手持金色長劍,輕唿一聲‘疾’。


    整個白玉廣場開始震動,一塊碩大的石台從周天申腳下憑空出現,其他人也一樣。


    潟瓶腳下的石台則是來自白玉廣場。


    如果周天申可以使用靈視的話,那麽他就可以看到他們十八人腳下的小石台之間有一條靈力鐵鏈。


    而小石台和潟瓶腳下的巨大石台之間有一條靈力索橋,這些鐵鏈將他們的石台連在一起。


    名為考生門的光門,就是通過這些鐵鏈進入黃昭宣科內部,進行入學考核的。


    而靈力索橋又將他們和潟瓶之間的通道打開。


    潟瓶將金色長劍插在巨大石台上,指揮著石台向學院外飛去。


    學院外麵有一片空地,此時十九座石台降臨在空地上空,潟瓶一揮手,金色長劍爆發出柔和的光芒,將石台群包裹住。


    空地外麵站著學員和家長,人山人海。


    其實有很多人都沒有參加入學考核的資格,隻是被自己的父母領過來看看,然後耳邊就會響起父母的叮囑和期盼。


    能夠參加入學考核的學員多是摩拳擦掌,觀察身邊的人。


    他們之間也許是同伴,也許是競爭對手。


    總之在考核的時候,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周天申並沒有在這些人群中看到王多沾幾人的身影。


    金色光球將石台群包裹之後,光牆開始輕微抖動,潟瓶站在光牆對麵,十八位講師零散的站在四周,共同出力,構建起無上小天地--黃昭宣科。


    金科律文化作蠅頭小字,從空中墜落到石台中。


    周天申感覺到石台中傳來一股厚重的能量,正在不斷地滋養自己的身體和骨骼。


    陶喜兒的聲音在丹田中響起。


    這是無上小天地的精華所在,就算是對他們這些天境強者來說,也是很好的補品。


    另外陶喜兒還提醒周天申,一次不要吃太多,要不然會脹死的。


    還真是多虧了陶喜兒的提醒,周天申在丹田中感謝。


    要不是她,自己恐怕真的會脹死。


    因為現在他就已經感覺到骨骼裏麵傳來的脹痛和充盈的靈力在不停奔走。


    周天申在心裏想著,要是一直待在這裏麵,也許可以強化自己的身體,那麽練拳的時候,不就事半功倍了,而且還不用吃苦。


    就在周天申胡思亂想的時候,考生們已經相繼走進了黃昭宣科。


    這次的人數眾多,一共有一百一十七位。


    周天申在人群中仔細搜素,終於找到了王多沾,白小生和萬三思,但是這次少了王存遠和鐵子姍。


    王多沾也看到了周天申的身影,熱情的衝著周天申打招唿,白小生一把把他拉住,在耳邊囑咐道,“別跟周天申添麻煩。”


    早已不是以前小男孩的王多沾,這些事情他還是可以看明白的。


    當然了,愛占便宜的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


    周天申尷尬的向旁人解釋道,“我們是一個村的。”


    蔣町笑道,“沒關係,就算你們是一個娘生的也沒關係,入學考核又不是走後門就可以輕易通過的,要不然也不會每年隻招收那麽一點學員。周天申是吧,我問你,你覺得這一次能有多少人通過入學考核,成為你的師弟師妹?”


    周天申觀察著下麵的人。


    今年他十九歲,下麵的人大多數都是比他大一兩歲的,還有的剛好踩在年齡的門檻上。


    二十五歲的地境修為,放在外麵已經是不俗的天賦。


    可是放在黃昭學院,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他說道,“應該會有十名靠上,二十名靠下。”


    蔣町用酒葫蘆碰自己的肚子,戳穿道,“你還真是不說假話,但也不是實話。學院這麽多年,招收學員最多的那一年是二十一名,最少的則是零,其他時候都是十名到二十名之間。小小年紀就這麽滑頭可不好,快說實話,你心裏是咋想的?”


    周天申笑道,“我是第一次站在這裏,也是去年才來到學院的,你這麽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蔣町點頭沉聲道,“說的也對,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潟瓶打斷兩人的談話,“行了,下麵的人都還在等著呢,有什麽話,你們迴去再聊。”


    蔣町悻悻然的舉起葫蘆,喝下一口酒,然後便收起酒葫蘆。


    潟瓶走下石台,眾人驚唿。


    很多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隻是比起院長的高深莫測,茅薈的和藹可親,潟瓶身上的仙氣就要高貴很多。


    潟瓶虛按手掌,朗聲道,“歡迎各位能夠參加黃昭學院一年一度的入學考核,也希望各位能夠通過入學考核,進入學院學習,我和各位講師在學院裏麵等著你們。”


    眾人鼓掌。


    “現在開始進入考核地點,聽到名字的考生按照順序依次進入光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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