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周天申還在這裏修習了三個月,雖然參悟符籙一事被他暫時擱置,但真要是與人對敵,符籙依舊是他的王牌之一。


    走上七竅山,六個月的時間,山上簡直是大變樣。


    原本的木樁被一塊塊齊整的巨石代替,巨石後麵是一排黑鐵材質的柱子,黑鐵後麵是青銅柱子。


    原來的小院子,現在被一間間由黑色石頭搭建起來的小房間代替,密密麻麻的羅列在一起。


    小房間總共有四層,每一層的正中間都用紅色墨汁寫著一個字,從下往上依次是,形,式,骨,神。


    這四個字對應了符籙師的四種境界。


    其中第二層的小房間的顏色要比其他的房間更深邃。


    周天申在山上等了片刻,發現始終沒有人出現,便準備下山。


    就在這時,一陣破空聲從身後傳來,周天申向左橫跨一步,躲過攻擊,是兩支箭矢,周天申身形扭轉,反手一個百草斬,半月形斬擊閃著綠光,繞過排排巨石,來到黑鐵後麵,頓時與周天申失去了聯係。


    緊接著,周天申突然向後跳躍,在空中施展青葉落,身形短暫的停留在空中,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這時,又從周天申的身後傳來唿嘯聲。


    隻見他矮身一躲,發現是剛才那兩支箭矢,箭矢兩擊未中,又在空中變幻成數十隻飛蟲,將周天申團團圍住。


    周天申氣沉丹田,青黃兩色在掌心凝聚,分別是斧刃和劍芒,他借助青葉落得以在空中暫留,此時雙腳在空中踩蹬,衝向對麵的飛蟲,雙手猛然緊握,斧刃和劍芒在空中爆炸,數十道光束從手中激射而出,在射穿飛蟲的身體後,倏然爆炸。


    周天申的身形又是一沉,猛然落在地上,氣浪在他頭頂上相撞,雙手猛然拍在地上,一股綿柔之力化作毒蛇衝向巨石方向。


    突然,周天申後背汗毛豎立,他急忙在周身凝結出一層結界,一張黃色符紙被一隻白皙的手輕飄飄的貼在他身後的半空中。


    那人發出一聲輕咦。


    周天申便趁機站起身,腰身扭轉,擺出南拳拳架,還沒等拳頭打出去,那人輕笑一聲,喊出一聲‘鎮’。


    一身懶散拳意的周天申隻感覺身體一沉,拳頭隻從那人肩頭滑落。


    一個金色寶塔憑空出現,頓時鎮壓在周天申身上,使得他雙腳陷入土地中。


    為了拜托束縛,周天申握緊雙拳,低吼一聲,內提一口氣,強行支起身子,咬著牙笑問道,“劉逝水,真是好久不見了,剛見麵就給我這麽大的一個見麵禮,實在是太客氣了。”


    雙手背在身後,雙手手指各自捏著一張符籙的劉逝水,冷眼看著撐腰不起的周天申,劉逝水的肩頭上有一道血漬,是剛才繞到黑鐵後麵的百草斬留下來的。


    眼見周天申動無可動,劉逝水咂嘴道,“我之前還很期待三個月不見,你能到達什麽地步,沒想到連一張青塔鎮山符都應付不了,周天申,我有點後悔把你當作對手了。”


    隻能彎著腰,仰起頭的周天申擦去臉上的汗水,調笑道,“把我當對手,咱倆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你這家夥不會天天都在想我吧。”


    不在意周天申的調侃,劉逝水自顧自說道,“六個月之前,我還隻知道符籙師的存在,而現在我已經能掌握‘式’級符籙,我可以在這裏誇下海口,我的天賦絕對可以算的上大陸頂尖。周天申,先前老師說你參悟符籙時發生的異象,是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得情況,甚至可以算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可能會帶領符籙師到達一個新的頂峰。但是看到你這個樣子,現在我就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不配,我才是那個會給符籙師帶來新的希望的人。”


    大概是真覺得累了,周天申稍微支起一點身子,劉逝水放在身後的右手手指輕輕向上一撥,周天申身上的金塔稍微有些鬆動。


    周天申問道,“丁湖也給你灌輸你是學院的未來和希望的雞湯了?”


    沒明白意思的劉逝水不服氣道,“不許你直唿老師的大名,荀夫子已經不在了,我看誰還會護著你。老實交代,你來七竅山想幹什麽?”


    周天申可沒有打算全盤托出,撓著腮幫子說道,“老師走了,我一個人待在山上挺沒意思的,就想著過來看看大夥,你忘了,咱們還一起並肩作戰過呢。”


    劉逝水幹脆盤腿坐在地上,雙手始終背在身後,右手手指再次向上波動,這次周天申已經可以站起來了,金塔原本壓在他的後背,現在隻是掛在他肩上,酸痛也由全身集中到雙肩上。


    劉逝水說道,“你這次來就隻是找我嘮嘮嗑,不去找師父討論討論符籙一事,他現在就在第三層閉關,隻要老師能夠出關,就是穩穩的‘骨’級符籙師,難道你就不心動?”


    周天申側著頭看向不遠處的四層小房子,問道,“那種石頭我見過,你是從哪找到的,這麽多?”


    劉逝水舉手放在額頭上,看向小房子的方向,一張黃色符紙正好擋在他眼前,一條恍惚的白線直接撞在黃色符紙上,激起一陣漣漪,衝撞過後,白線消失不見,劉逝水周身出現一個圓形屏障,周天申捂著臉,歎息道,“書上說的沒錯,符籙師真賊啊。”


    劉逝水卻沒有任何得意的心情,他剛才露出露元盾純屬是一種條件反射,而不是察覺到了那根白線的蟄伏,要不是老師每天都對他進行突然襲擊,以此來鍛煉他的應變能力,這次自己可能就在栽在他手上。


    劉逝水心聲惱怒,右手直接向下一揮,金塔泛著金光,將周天申整個人完全鎮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青塔鎮山符是丁湖教給他的第一道‘式’級符籙,共分為青、金兩種。


    經過三個月的勤苦練習,現在已經是他最拿手,用起來也最趁手的一張符籙,就算是不用右手的配合,隻需要心神一動,金塔也會聽從他的指揮,看著金塔下麵掙紮的周天申,劉逝水說道,“拿出你最拿手的符籙,跟我比一場,隻要你贏了,我就把這張青塔鎮山符送給你怎麽樣?”


    周天申轉念一想,直接拒絕了劉逝水的挑戰,趴在地上不動道,“你這明顯就是在欺負人,我要能答應才算是怪了,我就趴在這不動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麽著。”


    劉逝水嘴角抽搐道,“咱們人道不就是最講究順勢而為嗎,當初要不是你主動放棄,我也不會這麽快成功,而你現在不順著我的台階向下爬,反而在這給我死皮賴臉,不知道荀夫子見到你這副模樣,會不會失望?”


    周天申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上山就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原來是因為你奪取了我的氣運。小子,偷吃別人的東西可是會遭受懲罰的。”


    劉逝水站起身,一揮手,金塔化作一張黃色符紙飛到他的手裏,周天申站起身,不解的看向劉逝水。


    他將金塔鎮山符連動露元盾和百尺竿頭符放在一起,遞到周天申眼前,解釋道,“我所修也是人道,順勢而為,你別怪我,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三張符紙你拿去,明年接受懸賞任務的時候,如果你需要搭檔,可以來找我,不過我隻幫你一次。”


    周天申毫不客氣的收起符紙,在手裏揉搓著,“還算你大方,竟然是牙銼子作符紙,那行,等著明年我來找你,你可不許賴賬。”


    劉逝水說道,“我當然不會,老師現在正是閉關的重要關頭,山上原本是不許任何人進的,你趕快走吧。對了,老師讓我告訴你,荀夫子不在,很可能沒機會參加明年的入學考核,你作為他的學生,可以暫時封山,這樣你就可以一直待在山上,直到荀夫子迴來,這是學院的規矩之一。”


    劉逝水湊近周天申,輕聲說道,“其實老師之所以現在閉關,也是為了這事,他好像不太願意我這麽快下山,你去其他山頭的時候也問問,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周天申點點頭,向劉逝水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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