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逼迫下的屠殺讓所有的人驚呆,即使出謀劃策的右賢王這時候也有些自責,他問自己的軍師:“是不是我這次做錯了,不該對他說那樣的話。”


    軍事說:“是殘忍了些,雖然是下策,但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右賢王心裏不踏實:“將來他是不是會記恨我?”


    軍事說:“他肯定有怨言,但不是你。”


    右賢王說:“旦凡成就大事者,是得有鐵石心腸。”


    “話雖如此,但,”軍事停頓了一下說:“話說迴來,那麽一個鮮活的人兒轉眼就……從莫都王子的表情上看,這次他可真是心疼了,下這樣大的決心那的確得有石頭一樣硬的心啊!”


    右賢王感慨:“是,他到底還是下手了。”


    軍師思忖:“是不是我們逼他太厲害了?”


    右賢王說:“要想稱王,就不能有兒女情長,不然他什麽都不是。”


    軍師點頭:“終有一天,他會成為真正一代真正的草原王!”


    此刻在訓練營的大門外,莫都正在給他的虎狼衛隊訓話。


    莫都臉色陰沉:“就在剛剛,我射殺了月氏國公主。”稍微停頓了下,已經想好該怎樣說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月氏國的公主已經做了我的女人。但你們不知道,她迴去後就要嫁給烏孫國的國王當妃子。你們說,既然她都是我的女人了,這天下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這樣的事情?這不能怪我,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可能有人認為我莫都心如蛇蠍,行啊,你們這樣認為也不算錯。但月氏人是我們的敵人,誰叫她是月氏國的公主。隻要是我們的敵人,絕不會讓他好好活著!”


    衛士隊舉刀大聲迴應:“我們的敵人,絕不能活著!”


    莫都話鋒一轉:“但是,在我的鳴鏑響起的時候,有人沒有放箭。我已經讓蘭諾隊長檢查了,有人手軟了。”


    孿鞮莫都眼裏的殺氣叫衛士們恐懼。


    莫都威嚴地:“站出來,有誰沒有放箭?”


    一個士兵膽戰心驚地站出來:“王子殿下,她可是你最喜愛的女人啊!”


    莫都猛然舉起刀,所有的人驚恐。


    終究孿鞮莫都的刀沒有落在這個士兵的脖子上。


    少傾,莫都極力忍住憤怒,緩緩放下刀:“我殺了月氏公主,月氏人肯定就要舉兵打過來。所以在大敵當前,我不想殺自己人。今天你違背了鳴鏑之令,理應處死,我放過你,算你撿了條命,留著去和月氏人決戰吧。”


    士兵單腿跪地:“感謝王子殿下,我誓死與月氏人決戰到底!”


    眾衛士再次高唿:“我們的敵人,絕不能活著!”


    莫都又猛地抬高了聲音:“但是,我警告,這是最後一次告誡大家,謹記住,鳴鏑就是命令,倘若再有人不果斷執行,那就別怪我這把刀了!聽清了嗎?”


    虎狼衛隊人員揮舞手中的彎刀和弓箭振臂高唿:“忠誠莫都,聽從鳴鏑的號令!”


    站在站在檢閱台上的右賢王聽得真切,不由感歎:“要不了多久,他將會是一代真正的草原王!”


    軍事點頭讚同。


    隨後兩人進了營帳歇息。


    過了一會,莫都也走了進來。


    看他的情緒不高,甚至有些悲傷,右賢王安慰說:“這是沒法子的事,如果你要記恨,那就痛恨吧,老夫沒有二話。”


    莫都搖頭:“王爺,和你沒關係,我會把這賬算在某些人頭上,遲早會還的。”


    “來,坐吧。”右賢王說:“本王知道你心裏難過,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從現在起,你要從悲痛中走出來,因為我們要開始麵對強大的月氏人報複。”


    莫都點頭:“我知道後果,這關係到我匈奴的命運,更關乎到我莫都的生死,我清楚該怎麽去迎戰。”


    右賢王點頭:“好,看來你已經想到了,這就是我要叮囑你的。我們必須擊潰月氏人,不然沒辦法給龍城交代。”


    莫都說:“豈止是沒法交代,我壓根就沒想著要向他們交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逼的,我會記著這一天。在我心裏,要說有交代,我隻想為我匈奴民族有個交代。既然到了這份上,我隻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如果敗了,我莫都的活路是小事,我們整個匈奴也就完了。”


    右賢王擊掌:“好,說得非常好,這說明大王子腦子非常清醒。有王子這話,本王放心了。既然到了最危急的關頭,本王和你站在一起,哪怕最後戰死。”


    坐在一邊的軍師補充道:“所以我們得好好謀劃,既要做好最壞的準備,更重要的是要有效迎敵,這是關鍵。”


    莫都站起:“莫都不瞞王爺和軍師,我已經在山裏訓練了一支以一當十的野狼之師,我將和他們一起衝鋒在最前麵。”


    軍師說:“你在山裏的舉動王爺早就知道。不過咱們不能逞能,要研究戰術,盲目死打硬拚隻能導致全軍覆滅。”


    莫都又坐下:“那依軍師意思是……”


    軍師說:“我們要打有準備之仗。接下來我們要仔細研究琢磨運用各種戰術的可行性。月氏人和我們匈奴人一樣,都是馬背上的民族,戰略戰術基本差不多。但細微處有所不同。王子這些日子對軍士有針對性的訓練已經有了顯著的成效,這就是好的開端。特別是對他們迴馬一槍的戰術,我們已經有了對策。至於閃電戰,在我們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奏效。我們除了正麵阻擊外,還要運用好伏擊、包抄、乃至給他們迴馬一槍。總之,在戰略得當的情況下,戰術就得細致入微,疏忽了就會釀成千古遺恨,因為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莫都鄭重承諾:“一切聽從王爺和軍師的安排、調遣。”


    右賢王說:“好,就這麽定了。接下來我們先安排幾股偵察人員,嚴密監視月氏人的動向,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啟動戰事臨界狀態。接著讓伏擊軍隊迅速到達指定位置,同時派出一支遠途騎兵迂迴包抄,從背後一擊。”


    軍師說:“這些人馬不宜太多,但不能讓敵人摸清虛實,多點開花,無形中讓他們軍心大亂。同時我們在正麵發起強有力的攻擊,這樣就勝利在握了。”


    莫都點頭:“此辦法甚好。”


    軍師說:“但記住,必須就此一戰要把月氏人打疼,讓他不敢再來,否則,失敗的就是我們了。”


    莫都明白了:“對,必須把他們打怕了才算贏了,這也是我的想法。”接著又問,“龍城會派援軍來嗎?”


    右賢王說:“我已派人火速趕往龍城,稟告大單於。我估計守護龍城的人馬會被大單於派來支援,這畢竟關係到匈奴人的大局,大單於會顧及利害關係。但左賢王那邊別指望,他會借口防範東邊的通古斯人和南邊的漢軍,不會出兵的。”


    莫都冷冷地:“沒他最好,我們靠自己。”


    軍師讚同:“此話甚對,靠自己是最能靠得住的。”


    三人會心一笑。


    黃昏時分的曠野地,一切默然。夕陽通紅,猶如潑血,晚風旋起一股股塵埃在遊蕩。


    莫都站在遠處的高坡上眺望,神色悲痛、沉重。


    山坡下,蘭諾牽著兩匹馬靜靜等候。


    夜,一點點降臨。


    此刻在龍城,一係列消息傳來,最緊張的莫過於大閼氏唿衍顓。貼身奴仆阿夏在給她揉肩,女巫師進來稟報說:“大閼氏,莫都居然把那個月氏國的公主給亂箭射殺了。”


    “啊!”唿衍顓驚得目瞪口呆。


    女巫師接著說:“原來大閼氏想用月氏公主的到來借題發揮……”


    唿衍顓說:“我還沒想好呢,誰知竟是這樣的結果。當時我曾想過,就說公主被莫都扣為人質,看這方麵是不是有機可乘,我還沒想好呢,就……”


    女巫師說:“不瞞大閼氏,我們已經行動了,派去冒充月氏人的刺客去襲擊莫都和月氏公主的營帳,卻被莫都的衛隊給殺了。”


    唿衍顓大驚:“啊,你們……簡直都是一群廢物。有沒活口留下來?”


    女巫師說:“據探子迴報,說是他們抓住了一個,但那人隻說了句‘是巫師派來的’,接著就被右賢王下令當場給斬了。”


    唿衍顓不安:“再沒說別的?”


    女巫師說:“別的倒沒有。反正草原上巫師很多,不會懷疑到我們這裏。不過突然能把月氏公主給殺了,這實在是……”


    唿衍顓心有餘悸,似在自語:“是啊,這樣的人太可怕了,連他心愛的女人都會殺死,還有他不敢幹的嗎?”


    女巫師說:“他之所以會這樣狠心,是做給我們看的,不然他和月氏公主來往,就是通敵。”


    唿衍顓說:“我何嚐不知道他這是做給我們看的,也包括做給大單於看的。但是,我這會後脊背陣陣發涼,太可怕了!唉,怪就怪大單於當初不該放虎歸山哪!”


    女巫師問:“那咱們接下來該咋辦?”


    唿衍顓輕微舒緩了下緊張的情緒,說道:“事到如今,隻能最後一搏,他莫都射殺了月氏公主,必然會招來報複,唯有鼓動大單於把莫都交給月氏人,這樣不但能扭轉不利局麵,還能借刀殺人!”


    女巫師說:“大單於這會就此事正召集眾臣商議呢。”


    燈火通明,大帳裏大單於正位高坐,群臣分列兩邊就坐。此時的大單於並不想唿衍顓那樣內心不安,反而神情很放鬆,姿態很從容,臉上掛著笑容:“好啊,莫都王子射殺月氏國公主,不愧是我攣鞮氏的種!這說明他的確按當初去往邊關時說得那樣,月氏人是我們的敵人,必須格殺,哪怕這個公主已經做了他的女人!”


    一臣工擔憂:“可是,大王子這樣一做,必然招致月氏人報複,會給我匈奴帶來禍患。”


    大單於說:“其實我知道有些臣工想說什麽,不外乎誰惹得禍,誰去承擔,把大王子莫都交給月氏人。可那樣太簡單了,如果真能這樣,我寧可舍棄這個兒子,息事寧人。但不會,月氏人絕不會這樣輕易罷休。即使把莫都交出去,月氏人仍然會殺過來。我剛剛得到右賢王派人送來的快報,他們正在積極備戰,做好了與月氏人誓死搏殺的準備。這很好。既然都是匈奴人,我們不能隻讓右賢王的人馬去抗敵,要奮起抗敵。”


    左賢王接話:“我派不出人馬,通古斯人對我虎視眈眈,漢軍也在五原、陰山一帶的黃河北岸駐紮,我已經是兩麵受敵,還指望大單於這邊支援呢。”


    大單於說:“左賢王說的即是,此次支援右賢王就由龍城王庭的部分人馬出擊,剩下的一部分既要護衛中央王庭,還要隨時做好支援左賢王的準備。諸位看看,這是否妥當?”


    有臣工附和:“大單於英明,這樣做最好,進退都考慮了。”


    大帳裏做出的決定讓唿衍顓很失望,他原本寄希望把莫都交給月氏人,誰知大單於要派兵參戰……


    唿衍顓問:“那咱們王爺呢?”


    女巫師說:“左賢王已經離開迴去了。他留下話要告訴大閼氏,大敵當前,個人恩怨是小事,其他一切隻待從長計議。”


    唿衍顓不滿:“王兄糊塗了,這怎麽能算小事呢?一旦莫都戰勝月氏人,那我們就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消滅他了。唿衍綺呢?”


    女巫師說:“正在去往邊關的路上。”


    這讓唿衍顓沒想到:“我咋把她給忘了。”帳外有亮光射進來,唿衍顓看一眼說道,“這天都亮了,該來的都會來,聽天命吧!”


    晨曦下,浩浩漠野,唿衍綺在一群騎士的護衛下急速奔馳。


    馬背上的唿衍綺冷峻的麵容顯現出急切的心情。她聽聞孿鞮莫都射殺了月氏國公主,由此就要引發戰事,身為他的閼氏,她一刻也不能等待,就想來到男人的身邊。她似乎明白,莫都之所以要下那樣的狠手,一定有著她不知道的內情,不然即使一個心腸再硬的人也不會如此絕情。眼看月氏人就要打來了,她下定決心,誓死要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到了這會她已經不去想莫都和那女人已經在營帳裏度過幾個春霄了。這沒什麽,匈奴男人哪個沒有幾個閼氏,何況他是王子,多幾個女人很正常。


    唿衍綺在馬背上神色焦慮。


    馬蹄在奔馳。


    唿衍綺催馬向前。


    幾個護衛緊緊策馬跟隨。


    馬背上的唿衍綺英姿勃勃。


    太陽落下,唿衍綺迎著通紅的霞光繼續向前奔馳……


    就在這個黃昏裏,莫都沒有閑著。在那片他不忍目睹的曠野地,他還是牽著馬與蘭諾一起走了過來。


    莫都問:“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個蛇蠍歹毒之人?”


    蘭諾說:“王子,此話怎樣?我可沒說什麽?”


    莫都說:“你別緊張。我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我不心疼女人,我這是沒辦法才這樣。”


    蘭諾說:“我知道王子有苦衷,你不這樣做,有人會說你勾結月氏人。”


    莫都讚賞地看雲諾一眼:“行,你還不糊塗,不愧是虎狼衛隊的首領。但你說對了一半,更深層次的是有人借此要大做文章,從而置我於死地。因為他們從來就對我不放心,唯恐我變成他們的心腹大患。當然,他們坐臥不寧實屬正常,因為他們清楚,一旦我羽翼豐滿了,他們就奈何我不得,到那時就是兵刃相見,到底鹿死誰手就看各自的能耐了。”


    蘭諾說:“王子說的‘他們’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蘭諾誓死忠於王子,絕無二話。”


    莫都說:“這我知道,不然我怎麽可能把幾千人的野狼戰隊交給你。有朝一日我就得靠你們,為什麽我要強調鳴鏑就是命令,我要的就是絕對的忠誠。”


    蘭諾說:“王子放心,野狼之師的眼裏隻有孿鞮莫都。”


    莫都問:“那片墳地還沒到嗎?我想去看看。”


    蘭諾說:“光顧著說話了,”手往前一指“前麵那片草地上動過土的地方就是。不過這天就要黑了……”


    莫都說:“你在這警戒,我去那邊看看,我有許多心裏話要給她說,不然她不會瞑目的。”


    蘭諾點頭:“好的,王子,你去吧,是該對她說幾句。她在那片地的最上方,我怕以後找不到,特地放了一塊大石頭。”


    莫都讚賞地拍了一把蘭諾的肩膀,往前走去。


    天陰沉著,薄暮下廣闊的草原坦蕩遼闊。一道山梁下,有一片被翻動的地麵,上麵布滿散亂的腳印。


    莫都圍著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了那塊大石頭旁。那兒擺了一束野菊花,莫都看見一怔,隨即轉頭往蘭諾那邊看了一眼。匈奴人死後是不留墳堆的,埋葬烏珠和那些衛士的地方是一片新翻過的土地,很醒目。


    莫都望著那束花。


    沙土地上,坐在大石頭旁邊的莫都把皮囊裏的酒往“墳”上祭奠一些,自己喝一口。晚風輕輕拂動,卷裹了幾片幹枯的草葉旋起。


    莫都說:“喝吧,咱們遊牧人都有喝酒的嗜好,不論男女,少不了要飲幾口。你們也喝些吧。”說著他側身把皮囊裏的酒潑灑開來。


    酒,瞬間滲進鬆軟的土裏。


    莫都迴過頭,又喝一口,然後娓娓向烏珠道來:“你怨恨我,這是肯定的,那就怨吧,誰讓我如此絕情殘忍呢。可你不知道,我這是被逼萬般無奈的選擇,你想想,我有多難。來,再喝口酒,消消氣再說吧。”


    莫都再撒酒,自己揚脖子灌了一口。


    “當時,你目光裏的溫柔令我撕心裂肺般的痛,你癡情的淚眼朦朧,使我差點背轉身放棄自己的決斷。但最終我還是把你在焉支山聽過的鳴鏑絕情地向你飛了過去……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那種疼痛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將來也不會再有了。在我做出決斷的時候,我自己在說服我自己,難道做狼王就那麽要緊嗎,不做不行嗎?可我知道,即使我不願當狼王,也打算放棄稱霸草原的野心,但是別人可不想罷手,隻要你莫都活著,你就永遠是他們的心腹大患,讓他們睡不著覺,包括龍城的那些人,甚至還有你的父王。烏珠,實情就是這樣,這下你該明白一點了吧。來,再喝點,咱們慢慢說。”


    莫都又撒酒,喝酒。


    那邊,蘭諾在向這邊張望。


    夜,濃濃降臨。


    莫都長歎一聲:“唉,活人難哪。這世界在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就如同你們月氏人自恃強大,迫使我們匈奴人多少年給你們納貢,就是明證。在草原上有這樣一句話,男人的事業在馬背上,在酒壺裏,在女人的臥榻上。最根本的首先得有事業,男人心不硬,是得不到江山的。為了最終實現我的宏圖大略,我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對你選擇了殘忍。要怪你就怪吧,誰讓你是我莫都的女人呢?我對你的決絕,讓我的軍士們看到了什麽叫殘暴。就因為盯著我的人很多,我這是做給龍城王庭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人看的,他是我的父王,可他不但廢了我的太子之位,還對我充滿疑慮。同時我這也是做給唿衍家族的人看的,還有那些充滿敵意的對手看的。我要讓他們知道,莫都想辦的事一定會成功。當然我知道,那注定會是一場殊死的博鬥與絕殺。所以,我很感謝你,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得謝謝你。我之所以把我所有的心裏話都告訴你,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你永遠不會出賣我!”


    莫都又喝一口酒,繼續:“接下來,你父王很快就要發兵替你討血債來了,我隻能迎戰。但我要對你說,正因為我心裏有你,我不想把月氏人斬盡殺絕,隻要月氏人能退兵,我一定放他們一馬。當然,也有可能我會戰死在疆場,那樣我很快就能見到你,到那時你怎樣對我都行。如果我能活下來,那麽我當狼王就指日可待了。最後我對你說,烏珠,好好等著我吧,等將來某一天我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來陪伴你,直到永遠,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


    野風在眼前旋起,莫都很欣慰


    莫都起身,最後說道:“我知道你全聽見了,好吧,我得走了。如果你想對我說什麽,就走進我的夢裏來吧,我等你。”


    風輕揚,有沙土緩緩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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