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微笑:“沒事,隻是心神耗費太多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她緩緩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體微微後仰,閉上眼睛,仿佛要將所有的疲憊都隔絕在外。


    眼鏡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並未察覺鹿笙手裏捏著一根銀針。“眼鏡,你幫我將桌上的那個藥材點燃,它有助於睡眠,我要睡一會了。”


    眼鏡走到屋角的桌子旁,找出了鹿笙所指的那味特殊藥材。這是一株形似艾草,卻又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植物。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用火折子輕輕一點,藥材瞬間燃起,一股安寧的氣息迅速彌漫開來。


    眼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鹿笙,隻見她雙眼半闔,唿吸漸漸變得沉重而均勻,顯然已接近沉睡邊緣。


    眼鏡並未多想,卻在這時,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景象開始旋轉,腳下的地麵仿佛失去了支撐,他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去,最終無力地倒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鹿笙睜開了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沒有半分睡意,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額間細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微光。


    她從眼鏡的身體上摸索出了鑰匙,轉身就朝樓下跑。


    鹿笙用鑰匙輕輕旋開門鎖,夜色如墨,小洋樓外的世界被一層淡淡的月光輕紗覆蓋。抬頭望向天空,那輪皎潔的明月高懸,銀色的光輝灑滿小徑,為她的逃亡之路指引方向。


    季宴緊握方向盤,穿過拂曉前最深沉的黑暗。小路兩旁,樹影婆娑,偶爾幾聲夜鳥的啼鳴劃破寂靜。就在這朦朧的光影交錯間,他瞥見遠處一個身影,踉蹌著,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拖拽,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季宴的心跳猛地加速,他認出那是鹿笙。她臉色蒼白,發絲淩亂。


    季宴立刻停車,衝下車去,幾步並作一步,幾乎是小跑著迎向鹿笙。


    季宴紅著眼眶,將鹿笙輕輕抱起,眼中滿是心疼與焦急。“笙笙。”


    鹿笙艱難地睜開眼,那雙平日裏閃爍著靈動光芒的眸子此刻顯得格外疲憊,但看到季宴的那一刻,她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微笑。“季叔叔,我好累,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讓我先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她的聲音細若遊絲,卻清晰地傳入季宴耳中,像是一根細針,輕輕紮在他的心上。


    季宴將人緊緊抱在懷裏,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車旁,輕輕將鹿笙安置在後座,隨即鑽入駕駛室,啟動引擎,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隨即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駛入夜色。


    醫院裏,鹿笙被季宴緊緊抱著,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醫生輕手輕腳地為她做完檢查,轉頭對季宴說:“她身上沒傷,就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季宴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鹿笙疲憊的臉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醫生見狀,輕聲再次提醒:“家屬,你將病人放到床上休息吧,這樣她也能躺得舒服些。”


    季宴的目光仿佛被膠水黏在了鹿笙的臉上,仿佛沒有聽見醫生說的話,他輕輕調整姿勢,讓鹿笙的頭更舒適地靠在他的胸口。


    江鳴神色焦急,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與江老爺子匆匆趕到,推開病房門的一刹那,兩人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椅子上坐著的季宴和他懷裏的鹿笙。


    “醫生,我外甥女怎麽樣了?”江鳴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擔憂與不安。


    “沒什麽大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隻是這位家屬很奇怪,抱著病人不放手,你們還是找個心理醫生給他瞧瞧吧!像是應激反應。”


    醫生話音未落,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季宴身上。他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隻是緊緊抱著鹿笙,眼神中滿是疼惜與不舍。


    江鳴和江老爺子對視一眼,江老爺子走上前試圖勸說:“季宴,笙笙需要休息,你這樣抱著她,她休息不好的。”


    季宴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他緩緩將鹿笙的放到床上,指尖卻依然不舍地與她相扣,仿佛一鬆開,她就會如晨霧般消散。


    他坐在床邊,背影挺拔卻透著幾分落寞,目光溫柔地落在鹿笙安靜的睡顏上,每一縷唿吸都小心翼翼。


    江老爺子拍了拍季宴寬闊卻微微顫抖的肩膀,輕聲細語道:“季宴,笙笙已經沒事了,別怕。”


    季宴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緊握的拳頭上,他哽咽著,“外公,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笙笙了。”


    江鳴滿是自責,他站在病房的一角,雙手緊握成拳,眼神中滿是懊悔。“季老三,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照看好笙笙。明明知道那麽多人在找她,我還將她一個人留在醫院,如果我當時能多留一個心眼,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說著,他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也開始哽咽。


    江老爺子見狀,眉頭緊鎖,“你們兩個,要哭現在就一次性哭完,等笙笙醒了,可別在她麵前哭,免得她還要強撐著精神安慰你們。”


    鹿笙是在第二天晚上醒過來的,她緩緩睜開眼,視線落在了坐在床邊、一臉憔悴的季宴身上。


    他的眼眶紅腫,胡茬密布,下巴上泛著青色的胡茬,顯得格外疲憊。


    見鹿笙醒來,季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染上了幾分心疼。“笙笙,你醒了,餓不餓?”


    鹿笙微微一愣,隨即抿嘴一笑,調侃道:“季叔叔,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去挖煤了?”


    季宴摩挲著鹿笙略顯消瘦的臉頰,溫柔地笑道:“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穿過鹿笙的腰間,緩緩將她扶起。


    鹿笙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感受著那份久違的安全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季宴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輕輕托著她的背,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嘴邊輕輕吹涼。“笙笙,先吃點粥,晚一點再吃其他的東西。”


    鹿笙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笑意,微微張開嘴,接過那一勺粥。粥入口即化,溫暖從舌尖蔓延至心底,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鹿笙輕輕抬起手,指尖溫柔地劃過季宴下巴上密布的胡茬,眼中滿是心疼與歉意。“季叔叔,讓你擔心了。”她的聲音細軟,帶著一絲剛醒來的沙啞。


    季宴低下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她,隨即輕輕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好幾天沒處理了,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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