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午後的困倦不隻僅限於課堂之上,是屬於整個炎熱又慵懶的夏天。


    吃飽喝足之後,吃瓜四人組鬧騰了一會兒,沒多久就沒聲了,橫七豎八的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溫淼見他們都睡著了,便將聲音降低下來,直到後來變成了氣音跟陶冶交流,陶冶一開始還和溫淼保持著距離,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陶冶便趁機朝她靠近。


    溫淼以為他聽不清,但是又不好放大聲音說話,怕吵到趙博他們睡覺,於是她也朝陶冶靠近。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足以用耳鬢廝磨四個字來形容。


    陶冶根本就無暇顧及她口中說的那些枯燥無味的語法,他目光所及之處全被她的麵容所占據,甚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還很霸道的占據了他的嗅覺。


    不知道她身上是什麽味道,不像是香水味,上次還覺得是洗衣液的味道,可是這次距離這麽近,仔細聞了聞,也不像是洗衣液的味道。


    有一股果香味,可好像又夾雜著一股鳶尾花香。


    明明很淡很淡,卻又莫名的勾人,幽雅而清新,讓人覺得很舒服,心隨之沉靜下來。


    陶冶像是著魔了一般,大腦停止了思考,身體已經不受控製,情不自禁的低下頭,鼻尖抵上她的肩膀,那股清香似乎濃鬱了一點,縈繞在鼻息間,他猶如上了癮,臉埋進她的肩窩。


    溫淼做筆記正做得專注,怎料,肩膀突然壓上來一股重量,她寫字的動作猛的一頓,下意識愣住不敢動,緊接著她感受到那股重量開始得寸進尺,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肩窩裏作祟,她能感受到他唿出的每一縷氣息。


    溫淼的背脊一僵,不由自主握緊了筆,心尖兒都在顫。


    “陶冶....你幹嘛....”溫淼深吸了口氣,輕軟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栗,她收了收肩膀,挪開了些。


    她的聲音猛的將陶冶飄遠的思緒給拉了迴來,他如大夢初醒一般抬起了頭,與溫淼無措又羞赧的目光一撞。


    別說溫淼害羞了,就連陶冶都忍不住臉紅耳熱。


    他表情有些僵硬,眼神心虛的閃爍著,尷尬的咳了一聲:“那什麽....你身上什麽味兒這麽香?”


    溫淼下意識低下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忍著緊張和慌亂,她小聲說:“留香珠的味道,洗衣服的時候放一顆就行了。”


    陶冶又咳了一聲,撓了撓頭,強裝鎮定自若:“哦,挺好聞,迴頭我也買來試試。”


    這種留香珠是媽媽買的,媽媽習慣在洗衣服的時候放一顆留香珠,除了留香以外還可以除蟎蟲,她的衣服都是這種味道,她早就聞習慣了,已經嗅覺疲勞根本聞不出好不好聞了,更何況就算再好聞,也不至於讓陶冶趴在她身上聞啊....


    氣氛逐漸微妙。


    溫淼低著頭,試圖遮掩住她紅透的臉頰,轉移了話題,催促道:“趕緊寫吧,我馬上該迴學校了。”


    陶冶“嗯”了一聲,不過手還有意無意的伸在鼻腔前,似乎在迴味剛才的香味和觸感,即便隔著一層布料,他還是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她很瘦,鎖骨很深,抵著他的下巴。


    想著想著,陶冶就懊惱得閉了閉眼。


    想起剛才自己那中了邪的樣子就覺得丟人。


    說不準溫淼真覺得他是個油膩膩的變態了。


    -


    改完卷子已經快三點了。


    溫淼將試卷和書本裝進書包裏,站起身,對陶冶說:“那我先迴學校了,今天謝謝你。”


    陶冶也跟著站起身:“我送你。”


    溫淼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遲疑道:“不用了.....公交站就在前麵不遠。”


    陶冶將手機踹進褲兜,麵上沒什麽表情,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我就想送你。”


    “.....”


    一句話把溫淼堵得無話可說。


    溫淼還站著沒動,陶冶就非常自覺且自然的提起了溫淼的書包挎在肩上,還是剛才那樣霸道的口吻:“我就想給你背書包。”


    “......”


    陶冶今天吃錯什麽藥了?怎麽什麽都想做?


    陶冶向前走了幾步,見溫淼沒跟上,他迴過頭看了溫淼一眼,溫淼還站著不動,甚至臉上一片驚訝又茫然的表情看著他。


    陶冶斂了斂眸,問:“不走?”


    溫淼連忙跟了上去。


    和陶冶並肩走出了網吧。


    上午陽光還火辣辣的燃燒著空氣,這會兒天空卻陰沉沉的,烏雲密布,似乎在醞釀著一場狂風驟雨。雖然已經沒有太陽了,但比上午還要悶熱幾分,走了沒幾分鍾溫淼就開始冒汗了。


    這時候,陶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而短促的輕笑了聲。


    溫淼狐疑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笑什麽?”


    陶冶側頭,垂下眸子瞟了她一眼後又將視線投向前方,沉默了幾秒鍾後,他這才不鹹不淡的開口說道:“我其實隻是想幫你背書包而已,每次還想出那麽多借口,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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