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喬書易下班車子剛開出醫院沒多遠的一個轉彎路口就出事了。


    他是正常行駛,突然衝出來一個衣著“很特別”的女人,幸好他的車速不快及時刹住了車否者真的就撞上了。不過雖然沒撞到但那個女人好像受了驚嚇狀態不對,最後他還是把她送到了他們醫院去做了一下檢查,結果是確實有問題同事笑著和他說“她的病應該是喬醫生你最拿手的”,至此喬醫生就又多了一個病人......


    剛處理完這件事他的手機就響了“喂錦斯?”


    “書易,我有個事想問你。”


    “嗯,什麽事?”喬書易問。


    “安神口服液一般適用於什麽病人喝的?”


    喬書易這迴知道是為什麽了,之前就聽林睿晨說過他脫單了,對象就是他在追的那個,現在問這個藥的作用估計也是因為她了。


    “這藥是改善睡眠質量的。”他老實迴答。


    “那劑量是多少呢?”


    “一次10毫升,一日兩次,你為什麽會問起這個?”喬書易腦袋裏有個猜想,但願不是吧。


    “嗯...這種藥你們醫院一般一次會給病人開多少?”他聲音逐漸變得沉重。


    “一般都是先開一個星期的再觀察效果。”


    “...如果情況嚴重是不是醫生就會開得多一些?”那頭遲疑了一會兒。


    “......”


    “這種藥是不能多吃的,會對身體有一定的傷害而且容易形成依賴,所以醫院不會多開的。”喬書易又不能直接說叫你女朋友那病現在應該是心理問題了,不用再喝了!隻能把事情利弊和好友說清楚讓他去解決了。


    “嗯,我知道了,改天再聊。”他說話時已經有明顯的滯重感,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喬書易的猜想印證了,果然現在不聽話的病人越來越多了。朱慢的失眠問題並不大就是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她的情況目前隻要積極配合治療並不會有嚴重的影響。但是快十年了她還會這樣,就說明出事後她除了接受不了父母遺棄式的離世方式,還有可能是其他甚至她都從沒和人提起的因素一直隱藏在背後。


    病人不配合,醫生就很難找出問題根部,最後隻能治標不治本。哎,他們做醫生的太難了,尤其是好友的女友還是他的病患這就更是難做了。


    宋錦斯掛斷電話後,臉色凝重。那藥醫院開不出來那麽多,而朱慢是藥師不可能不清楚那藥的副作用,這些都說明她已經對那藥產生依賴性了,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朱慢下班宋錦斯還是如往常一樣在店旁邊等他,她慢慢地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放假兩人就待在一起或者出去約會,下班就晚上一起出去吃晚飯。


    朱慢眉眼淺笑著,他也淡笑著走過來幫朱慢打開車門,她上車後他還是那句開場白“肚子餓了嗎?”


    “嗯,有點餓了。”


    “今天帶你去吃本幫菜可以嗎?”他的語氣很平和,不同以往的歡愉。


    “好。”她沒有在意,隻當是下班後可能有些累了。


    每次隻需要跟著他走,他帶她吃的沒有一次會失望。他定的是一家在江畔上的船宴,吃美食的同時還可以觀賞夜裏江邊的風景。江風吹得怡人,地道的本幫菜也十分美味,油爆蝦、蟹黃豆腐、和平醬鴨、三鮮湯還有一份必不可少的赤醬濃汁入口軟爛的紅燒肉......


    她這個愛吃辣的人都被他帶著不吃辣也可以吃得很滿足了。


    飯後他們牽手走在江邊散步,飯飽之後走走吹吹江風感覺也很不錯。


    “喜歡吃本幫菜嗎?”他看她今天食欲挺好,比以往吃得多一點,以前吃得太少了,抱她的時候都感覺不到什麽重量。


    “嗯,挺不錯的。”飯菜合口,人也對了,心情好胃口也好。


    “最近胃病還有複發嗎?”他牽著她的手走得很慢,邊走邊側目看著她。


    “沒有,你把我照顧得很好,謝謝你。”朱慢偏頭對著他一笑,這是實話飲食規律了胃不僅被他養好了還養刁了,每次吃得都太好,臉色都比以前紅潤了許多。


    “傻乎乎的,把你照顧好是我的責任。”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以後要把她養胖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睡不好的原因那麽愛吃甜食卻不長肉。他又想到她那抽屜藥了,真讓人不知如何是好啊!


    朱慢看他好像有什麽心事,麵色一直淡淡地,情緒也很收斂,對感情問題並不擅長的朱慢也逐漸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


    他再三考慮後才試探著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麽不聽醫生的囑咐?”


    他問完就看停下腳步注視著朱慢的表情變化。她抿緊了唇,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猶豫了很久,最後類似逃避地答了他“可是...我晚上睡不好。”


    對於她的迴答,他緘默了一瞬然後眼睛眯起,在她麵前總是溫柔的樣子這次變得有些緊繃了……


    “我明天帶你去看看好嗎?”他吐了一口氣盡量語氣輕緩,不讓她反感這個話題。


    “我看過醫生,我沒什麽問題就是晚上容易醒。”朱慢放開了他的手,她的神情變得漠然。她依賴他帶來的溫暖但不喜歡被過多幹涉的感覺,就像是被別人闖入了禁地,想窺探到她的秘密一樣……


    “沒問題我們就把那些藥丟掉,睡不著的話我陪你重新去醫院開藥,好不好?”就算是她由柔和變得有些冷漠他依舊隻想去安撫並勸服她。


    “...我們迴去吧!”她的大拇指掐緊了食指,她不想再繼續聊這個了。


    “......”宋錦斯沉默了,然後選擇送她迴家。


    朱慢在車上一直想,為什麽要去醫院呢?她隻是偶爾做噩夢才會喝,而且最近都沒喝了。她不反感去看醫生但很介意他去探究她的過去,她隻想簡單地開心點和他在一起逃避現實問題,而他為什麽要她去麵對那些問題?


    宋錦斯對她的逃避束手無策,又害怕刺激到她讓她的問題變得更嚴重。送她到樓下後,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好像又變迴以前對他的那副冷淡態度。


    他上前輕輕地抱住她,本是高傲的人也終究是為了心愛的姑娘學會了低頭討好“慢慢,你不願意就算了,別生我的氣好嗎?”


    朱慢閉上了眼睛,迴抱住他。他是驕傲的,不該為了她這樣自私的人作出卑微的樣子,她隻是貪圖他的溫暖而已配不上他這麽用心……


    迴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後沒多久他就打電話來了,電話裏頭傳來的聲音低沉悅耳“慢慢,睡了嗎?”


    “還沒有。”


    “嗯,在幹嘛呢?”他很溫柔的和她說話,好像完全不介意她先前造成的不愉快。


    “沒幹嘛,躺床上和你聊天。”她閉著眼睛聽他說話,她喜歡他在她耳邊私語一般的感覺。


    “什麽時候放假了,我們去旅遊好嗎?”


    “好。”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去旅遊,但他想她也願意。


    “想去哪裏呢?國外還是國內?”


    “國內吧,我不想走太遠。”


    “那我計劃好再告訴你?”


    “好。”


    “慢慢...”


    “嗯?”


    聽到她睡意朦朧的聲音他低笑了一下說:“嗯,你睡吧!慢慢晚安。”


    “晚安!宋錦斯。”她聲音漸漸無力,然後聽筒裏傳來淺淺地唿吸聲。


    宋錦斯沒掛掉電話,就靜靜地聽著她的唿吸,她叫他的名字時纏綿細語的聲音和夢裏一樣,雖然她很少叫過他的名字。逐漸地他在夢與現實中沒法再思考酣然入睡了……


    第二天朱慢一早醒來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等充進電開機後才知道原來最晚他們一直沒有關掉電話到沒電了才自動掛斷。


    她走到客廳打開抽屜,裏麵的藥她前段時間是有癮了,但最近可能過的太安逸晚上又有宋錦斯陪著聊天睡眠質量有所改善了,很少喝了。現在想想為了這個根本沒必要和宋錦斯生氣,她當時的應激反應就是第一時間想逃避,她習慣性警惕別人知道這事。


    除了知道那場事故的人隻有上次的主治醫生知道她的噩夢,但她如此放不下的原因不僅是夢還有現實的逼迫。但他是真的對她很好,即使她昨天給他冷臉他仍然不在意繼續對她好。也許也會一直好下去,她是不是應該學著相信他,不要把判斷力總是停留在過去?


    雖然她可以仗著他的喜歡和自己的硬殼任意地選擇待在殼裏對他漠然置之,但她見不得他以任何方式對任何人作出卑微之態,包括她也不行。


    她把抽屜裏麵的藥都找了一個紙箱封起來了,她想試著改變自己,聽醫生的話去調節內心和生活習慣通等其他方式來分散精力改善睡眠質量,而不是天天因為過重的思慮導致惶恐不安。


    上班出門前,宋錦斯發來短信叮囑她要吃早飯,說中午有會議他會在酒店幫她訂一份午餐叫人外送給她,讓她不必再去點外賣。


    她會心一笑迴複他“嗯,那晚上下班再見。”


    她有些期待下班後與他見麵,她想抱抱他,在他的懷裏她每次都會很有安全感,什麽都不用擔心的那種踏實滿足感。


    隻是當她丟完藥出小區準備去上班時,在趕著上班上學人頭攢動的街頭,她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一閃而過,那是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女人......


    明明是在盛夏卻入同在寒冬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瞬間被凍結了。


    “不會的,不可能...”她瞳孔放大,精神開始有些渙散艱難地咽了咽嗓子,再定眼一看那人已經消失不見。


    對,一定是她看錯了!那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怎麽可能?應該是長相相似而已,或許是她臆想出來的。她不該去想那件意外的,她應該好好待在她的保護圈不受人會兒動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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