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這是想拉老朽如入夥啊!”


    酒老頭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喝起了酒。


    “前輩,您不早就入夥了嗎?”


    陳念生的視線有些玩味的聚焦到了,酒老頭手中那黑金葫蘆上。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這酒葫蘆正是深淵之中救我和小曦二人,從那風暴之中脫困的法寶!”


    “嘿!你小子倒是眼尖,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在那風暴之中對你的神識影響沒那麽大嘛!”


    陳念生心想,這黑金葫蘆除了大小不一樣,外觀簡直一模一樣,要想不被看出來都很難。


    “沒錯,那次的確是老朽這葫蘆救的你和這小丫頭,可那完全是老朽一時興起罷了,做不得數!倒是你能拿起這把黑劍,確是出乎老朽意料,你小子……真特麽的邪乎!”


    “原本老朽隻以為你能被這把劍選中,成功讓它滴血認主,值得老朽護持一二,看看你究竟有何不同!直到你突然打破這方世界桎梏,成了史無前例的遁天境!老朽才越發意識到,你……確實有些不一般!”


    酒老頭不加掩飾的讚歎道。


    “哈哈,前輩您可真是過獎了,您這麽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您是要加入我們了?”


    陳念生眨巴著眼,一臉期待的樣子。


    可很快他就失望了,隻見酒老頭擺了擺手,一口迴絕:


    “加入你們?你小子想得挺美!若你僅是引動這把劍,突破極限,老朽還會考慮一二,現在嘛,老朽恨不得離你遠點兒!”


    聽到酒老頭這番作態,陳念生甚是不解,趕緊追問道:


    “前輩,為何?”


    “你小子因果太大!”


    因果太大?!


    陳念生還是第一次聽到“因果”二字,沒來由的心裏一陣發毛。


    見他有些發怔的模樣,酒老頭繼續緩緩道來:


    “老朽問你們,隨著境界提升,最大的感受是什麽?”


    他邊說邊看向另外三人。


    “境界提升最明顯的不就是實力變強咯!”


    吳剛大大咧咧的率先開口。


    “小丫頭,你認為呢?”


    “我是感覺看世界的角度變化最大,從終武境沒有神識,到超凡境有了神識的力量,從不會飛行,到可以一口氣飛數十裏,完全不同的體驗。”


    “嗯,你呢?”


    酒老頭最後看向了陳念生。


    “我是感覺,我越來越自由了!很多做不了的事可以做了,很多到不了的地方,可以去了!”


    酒老頭聽得一樂,展顏笑道:


    “嘿,你小子倒是個實誠人。沒錯,你們所說,確實是絕大多數普通修仙者的感受。而老朽要告訴你們的是,修仙一途,變化最大的其實是自身的因果!”


    “境界越高,修為越深,你的因果就越少!”


    三人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你們境界還太低,等以後到了虛仙境,自然就能感受到老朽今日為何這般說了。”


    “境界越高,因果越少。所以一旦有什麽大因果纏上自己,對自身修行不僅無益,甚至還會讓境界不穩,跌境都是常有的事,嚴重的更是會身死道消!”


    說到這,酒老頭的視線再次聚焦到陳念生的身上。


    “你小子因果大得嚇死人,越發讓人看不透!連老朽都有些忌憚!”


    “老朽還是離你遠一點兒,穩妥些,否則這副殘軀要不了多久就得折騰散架了”


    說到這裏,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沐曦有些著急了,她趕緊說道:


    “李前輩,您修為通天,仇家還活得瀟灑恣意,您就甘心在這方世界了此殘生,不再報仇雪恨了嗎?”


    “李前輩?!前輩您姓李?”


    陳念生有些驚訝的看了眼沐曦,又看向酒老頭。


    “怎麽?你真就忘了?”


    察覺到酒老頭神色突然有些不悅,沐曦趕緊解釋了他死後那詭異的一幕。


    “我死後還在說話,還叫前輩李太白?”


    他呆愣當場,這是他從來不知道的事情,難不成他不隻是他,他身體裏還有另一個自己?!


    “小子,要不說你邪乎呢!若不是你完完整整受了老朽一劍,老朽都會認為你被某個大能奪舍或是某尊大仙轉世。”


    “現在看來,都不是,你確實陷入了一場大因果之中。那說話之人,應該也是你,隻是可能不是現在的你!”


    酒老頭的神色顯得頗為複雜,他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是卷入一場因果之中,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不是現在的我?”


    陳念生心裏猛的咯噔一下,這是什麽意思。


    “他說話之時,老朽仔細探查過,虛無縹緲,根本沒法追根溯源,就好像,他並不在這方時空!”


    “不在這方時空?!”


    “對!不在這方時空,卻不知是來自過去還是未來!”


    臥槽!這番話讓本就聽得腦仁疼的三人,直接把cpu都給幹燒了!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你小子以後的事多著呢,老朽好不容易樂得清閑,至於報仇血恨的事,以後再說吧。沒什麽事了,那老朽也要走咯!”


    說著,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前輩!李太白……用劍,還好喝酒!你是太白劍仙?!”


    陳念生突然驚唿道,他腦袋裏瞬間閃過靠近那口大鍾時看到的畫麵。


    一身青衣,手持三尺青鋒,邊飲酒邊殺入天穹之上!


    太白劍仙?!


    吳剛也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難道說……您就是萬餘年前,站在劍道絕巔,嗜好飲酒的酒劍仙——李太白!”


    沐曦從天上來,從小生活在這白日恐怖世界中,對大夏的一些曆史人物並不了解。


    可劍仙二字,依舊讓她頗為震驚。


    “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記得老朽,哎!一晃都快近萬年過去了,老朽自己都快忘了這個稱唿……”


    酒老頭,不,應該是酒劍仙李太白仰天長歎一聲。


    “劍仙前輩當年是何等英姿,一人一劍一酒一乾坤的絕頂人物。世人都還在終武境掙紮,苦練內功的時候,您就已經一劍打開天門,走在天穹之上了。”


    “連那些一向自傲的修仙世家都被壓得喘不過氣,隻是後來上天之後,就沒了您的消息。”


    陳念生將在圖書館野史中了解到的信息說了一通,眼神中充滿了崇敬和神往之意。


    “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不過老朽能起於微末,也不是憑空來的。和你一樣,有些機遇,卷入了一場因果之中,結果正得意之時……”


    說到這兒,太白劍仙打了住,隻是看著陳念生沒再說下去。


    “劍仙前輩即是用劍之人,當講究劍心通明,豈可讓登臨絕巔的劍心蒙塵!這可不是當年酒劍仙的風格啊!”


    “再說,天上那幫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猶未可知,前輩真不打算探個究竟,一雪前恥?”


    陳念生如此說道。


    “說了這麽多,你小子還是想拉老朽上你的賊船唄。嘿嘿,你別費口舌了,老朽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了。就讓你兜裏那小猴子陪你去吧,他和你之間早就因果纏身了!”


    說完,太白劍仙喝著酒緩緩走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陳念生還準備追上去再勸說幾句,就聽見虛空中傳來一道聲音: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小子,大因果也是大機遇,你既已深陷棋局,那就別把自己當作一枚棋子,否則……”


    “老朽可不想多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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