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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鶴山莊在東城的東北方向,那裏原來是一座土山,草木不甚旺盛,唯一佳景是南邊的一處湖泊,後來經過一名富翁的籌謀規劃,建造了幾十棟大大小小的建築,又從北山上移栽了一些古樹,這才趣味大增。白鶴山莊就是那些建築裏最出名的一座,現在已經被一位叫米洛的女富翁購入囊中,作為會客休閑之所,當然也常常借給朋友做聚會、宴會之用。


    邵虎四人達到白鶴山莊的時候將近夜裏十一點了,湖邊的停車場裏仍然停滿了車。草叢中的燈光照射在山莊的白牆上,顯得幹淨整潔,清新脫俗,真有一點像大雪山天街一帶的建築。


    進了南門,迎麵是一堵影壁,轉過去走不遠就是一個三間的休息室,此時裏麵坐著一些準備離去的客人。再往裏走,就聽見從兩邊的廂房傳來喧鬧和碰杯的聲音。北邊中堂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一個月亮門,四人就從東邊的那個門走進去,看見一個半畝荷塘,綠葉叢中,花開得正盛,空氣中有淡淡的清香。


    荷塘的北邊是一件古式的飛簷樓榭,推門進去,當中的桌子上一件擺好了酒菜,正冒著熱氣,旁邊坐著兩個年青人,其中一個人黑蝶認識,他是白遠山。另一個年齡略小一些,二十四五,長相精致,卻打扮得花哨,頭發梳得油光可鑒,沒有一根亂發,都在主人分配的位置上服服帖帖的,他那身西服雖然熨燙的沒有皺褶,卻在上麵的口袋裏插著一支粉紅的牡丹。


    石德厚首先介紹他們,說:“白遠山你們是認識了。這一位是西局的付傑,你們大哥的同事。”又介紹黑蝶和阿龍,“他們倆是你們邵大哥的親戚,他叫邵龍,她叫邵鳳。至於是什麽親戚,你們也不要多問了。”


    白遠山聽了忍不住想笑。


    付傑滿麵春分地過來,分別和黑蝶、阿龍握手。


    六人剛落座,付傑又開始和白遠山聊他們在等待的時候辯論的話題,說:“大雪山的部隊已經開到了分界河了,如果你還一再地說將來沒有戰爭的話,就未免太看不清局勢了。”


    白遠山說:“他們駐紮在分界河以西,並沒有過河,這說明有所顧慮。經過和北山的一戰,他們也損失了一半的主力,這時候再和咱們開戰的話,未必有勝算的把握。我估計他們會派來使者談判。”


    付傑馬上反駁道:“談什麽判?大雪山的退下來,沒有地方可去,隻有來黎明城,讓你讓出黎明城,你會答應嗎?即使你答應了,全體黎明城的老百姓也不答應!再說,十年前的大仇,還沒有報呢,現在正是機會!”


    白遠山搖了搖頭。


    邵虎一聽,忙問付傑:“大雪山的部隊已經到分界河了?”


    “是的,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付傑又對著白遠山說,“根據《黎明條約》,隻要雙方的部隊——咱們現在沒有部隊,武裝警察也算,隻要是武裝人員靠近分界河,就算是戰爭行為。當初簽訂這個條約是為了拘束咱們黎明城,可是現在他們的部隊首先打破了這項規定,你怎麽說?”


    白遠山說:“你說你親眼看到過,你應該清楚那裏大部分都是傷員,以及無家可歸的普通市民?”


    付傑笑了,問:“你的意思說,咱們要接收難民了?”


    白遠山說:“我沒那麽說。我想應該根據現在的情況,大家協商,想出來一個辦法——”


    付傑不屑地說:“辦法!辦法!能有什麽辦法?到頭來還不是我沒當兵的衝鋒陷陣,打出一個結果來!”


    白遠山聽了這話,便不再言語。


    付傑迴頭問邵虎和石德厚:“你們怎麽看呢?”


    石德厚說:“我們還能怎麽看?這個問題自有上層去和大雪山談判。談妥了,少了一場災難,談崩了,我們隻好聽從命令,扛起槍去打仗了。”


    這時,在場的人都看著邵虎。邵虎看看自己得說兩句了,就說:“不管是和是打,黎明城總是要付出代價。和的代價,打的代價,哪一個更容易讓人接受呢?我想,所有的人心裏都很矛盾的,選擇和吧,心裏會想也許打一打更好;選擇打吧,也許會想還是當初和了的好。”


    付傑對邵虎的迴答很不滿意。


    邵虎接著說:“大雪山已經被夷為平地,將來黎明城會成什麽樣子呢?”


    “飯菜都要涼了啊!”石德厚突然說,拿起酒瓶給大家倒酒,“想那些幹嗎?先喝酒!”等杯子裏都倒滿了酒,大家都舉起酒杯。他又說:“難得的一聚,大家好好享受今晚的平靜!”


    六人都一仰頭,幹了這第一杯酒。


    半個小時後,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了。石德厚領著邵虎、黑蝶、阿龍走出樓榭,再往北去,繞過一片竹林,前麵豁然開朗,現出來一個明亮的玻璃建築,裏麵正在舉行著宴會。


    四人剛進門,就看見人群中有一顆閃亮明珠——她就是大美人米洛夫人,向著他們迎過來。她是市長夫人的好閨蜜,同時也是市長夫人的女兒的幹媽,所以在這種場合,她自然過來幫忙招待客人。


    米洛夫人首先伸出雙手,摸著邵虎的臉,說:“你這孩子真了不起!你是怎麽做到的?一會你再詳細地告訴我。你真是一個大英雄!”說完,衝著石德厚微微一點頭,又問:“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邵虎咳嗽一聲,給米洛夫人介紹黑蝶和阿龍:“她是我的姐妹邵鳳,他是我的弟弟邵龍。”


    米洛夫人先是驚訝一聲,旋即笑著臉對邵虎的這兩位冒牌的姐弟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又轉過身對邵虎說,“我昨天去看過你們家的老爺子,現在都不認得我了。”


    邵虎嗯了一聲,說:“是嗎?”


    米洛夫人領著他們四人穿過客廳裏擁擠的人群,邵虎和石德厚一邊向熟人打招唿,一邊走到西側的休息室,裏麵坐著兩撥人,分別是以市長夫人為中心婦女們,和以白鷗、盧雪鈴為中心的姑娘們。石德厚的妻子安小慧也在,雖然現在已經懷了身孕,不過她仍然和姑娘們坐在一起。


    市長夫人看見他們來了,點點頭,然後問石德厚:“你要去打仗嗎?我聽嶽瘋子說,你主動提出來去他那裏投了軍。”


    石德厚點點頭,說:“嶽將軍,希望我過去幫他成立一個獨立團。”


    市長夫人又問:“那麽小慧怎麽辦呢?”


    石德厚說:“她到鄉下去。”


    “德厚!”安小慧眼睛裏充滿了幽怨的神情,嘴裏卻說著一件與幽怨無幹的事:“剛才小歐給我們講了一段邵虎救孩子的事情。”說著朝邵虎點點頭。


    邵虎點頭迴禮,又看見了白鷗正在衝他微笑著。隨後白鷗看見了邵虎身後的黑蝶和阿龍,臉上現出一絲驚訝和疑問,不過她仍是鎮定地站起身,走過來說:“想不到啊……從來不喜歡湊熱鬧的人也來了。”


    白鷗今年二十六歲,身上遺傳了母親的一半美貌,她知道自己的不足,並不刻意以貌求勝,衣著雖然富貴但不奢華,透漏出一股子知性的氣質。


    邵虎對她說:“祝你生日快樂!”然後又介紹黑蝶和阿龍,“他們是我的姐弟,邵鳳、邵龍。”


    黑蝶和阿龍連忙向白鷗祝賀生日。白鷗向他們微微一點頭,說:“很高興認識你們,請坐。”


    這裏剛坐下,總局的盧局長走過來,他是來叫女兒盧雪鈴的。盧局長今年五十出頭,心寬體胖,他從基層一步步坐到現在的這個位置,靠的是智慧,還有運氣,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有能力的人都開赴前線,大部分都戰死了;他想辦法躲在後方,一直官運亨通。他的女兒今年三十二歲,因為心高氣傲,空負了年華,紅潤的臉龐正處在衰退期,不得不依靠化妝品來彌補先天的缺陷。


    當盧雪鈴提著裙子從邵虎和阿龍身邊經過的時候,嫵媚地衝二人以笑代言。阿龍碰碰邵虎,小聲說:“真漂亮!”


    邵虎嗯了一聲。


    盧局長看見了邵虎就走過來抓住他的手,對市長夫人說:“這個孩子在西城跟著嶽瘋子混得太久了,都快成野蠻人,你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吧。”說完在邵虎的肩膀上捏了兩下,然後領著女兒離去了。


    在經過一群婦女的輪番教訓後,邵虎借口去洗手間趕緊離開休息室,剛到裏外麵,又聽男人正在爭吵“是戰是和”的問題。一個激進的年青人穿著十多年前的舊軍服,慷慨地說:“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問題,上一次戰爭是我們挑起的嗎?不是!現在即將到來的戰爭是我們挑起的嗎?也不是!是他們大雪山的人內鬥,他們內鬥也就算了,幹嘛把部隊開到分界河……”


    邵虎趕緊再次逃離,推開北麵的玻璃門,順著走廊走到東邊的陽台上,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把雙腳搭在欄杆上,然後點了一根煙來抽。


    今晚的夜空十分清冽,月大如盤,把地麵上照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山腳下的行人都看得見。遠方是一片高樓,萬家的燈火匯聚一起,像是天上的銀行,倒影鋪在水麵上,被水紋揉碎了……


    “你怎麽躲在這裏?”背後突然有人問道。


    邵虎聽聲音就知道是白鷗,說:“想清淨清淨。”


    白鷗也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看見邵虎抽煙,用手碰碰他。


    邵虎問:“幹什麽?”


    白鷗嘴裏嘖了一聲,又打了邵虎一下。


    邵虎煙遞過去,又說:“吸煙有害健康啊!”


    白鷗一邊點煙,一邊說:“知道有害健康,你還吸啊?”


    邵虎唉聲歎氣,說:“不知道為什麽,一迴到黎明城我就感到心煩意亂。”


    白鷗笑了,問:“所以你就私自跑到大雪山去了?”


    邵虎一愣,外頭看著白鷗,想了想,問她:“你是從哪裏聽說我去大雪山的事?”


    白鷗抽著煙,說:“白遠山。”


    “白遠山?”邵虎吃了一驚,馬上問:“白遠山和你們白家什麽關係?”


    白鷗笑笑說:“他是我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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