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炎頓悟:原來離開自己她可以過得很好,反而是自己離不開她,幸虧這次自己先下手了,要不然祁博武來又是另一迴事了。


    想到這他單手撐著窗沿跳進屋裏。


    慕綰綰後退幾步:這男人是說來就來,進她的臥室就像進自己家一樣。


    見她防備著自己,楚淩炎覺得有點好笑:“聖旨已經下了,過幾天我就來下聘。”現在她一個親人都沒有,祁敬民和慕瑾年的關係要好。


    讓他作為一名長輩操持女人的婚事也是可以的。


    聽到他要來下聘,慕綰綰恍惚了一下:時隔三年,她要再次出嫁。


    相比於上一次,這次她的心裏反而沒那樣平靜了。


    上次嫁給蕭子軒,她心裏是平靜的,後來待在侯府三年,她想試著去珍惜眼前,可是她才準備好就又再次受傷了。


    “楚淩炎,你會對我好的吧?”慕綰綰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這是上一段婚姻帶給她的陰影。


    楚淩炎心疼的看向她,當初蕭子軒背叛她,哪怕她心裏不喜歡,當時也是絕望,以至於對自己都沒有了信心。


    他緩緩上前,摸著女人的臉:“綰綰,我現在說再多你心裏可能都不會相信,等成親以後,我會讓你知道我的真心的。”


    他會給足她安全感,讓她安心的待在自己身邊。


    慕綰綰眼睛灼灼的看著男人:雖然不知道男人說的安全感是什麽,但她心裏有點期待了。


    其實她願意相信他的,


    兩人又說了一些打情罵俏的話,楚淩炎突然問女人:“你喜歡京城嗎?”


    慕綰綰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迴答道:“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從小生活在這裏,雖然這裏有美好的迴憶,但同樣這裏也是她的傷心地,可是家人和朋友都在這裏,她還能去哪裏?


    對於外麵的世界,她隻聽父親和哥哥說起過。曾經她也心生向往,哪怕知道自己離不開京城。可自從父親和哥哥戰死,她就從沒這樣子想過了。


    現在她一個親人都沒有了,要是離開京城還能去哪?


    楚淩炎心疼的看著她:“如果我說我喜歡外麵,你會跟我一起離開京城嗎?”


    她應該也是想上外麵去看看的,小時候她曾和自己說過,想去邊關看看,看看慕瑾年父子待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


    可是後來發生了這麽多事,她就歇下了這份心思。


    在甘西,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一番業績,如果可以,他更喜歡待在那裏。雖然那裏的條件不是很好,可是民風淳樸,少了很多勾心鬥角和猜疑。


    慕綰綰抬頭看著男人,男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自己這種問題,她腦中迴想起他曾和自己說過甘西那邊的風土人情:“你的意思是想迴甘西?”


    楚淩炎是想迴甘西,但他更想和女人在一起,他不會勉強綰綰和他一起迴甘西。


    迴京之前他就做好了打算,她在哪自己就在哪,當年去甘西是無奈之舉,現如今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他想陪在她身邊。


    “你在哪我就在哪。”


    為了她舍去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


    慕綰綰為難了,這些年她的心沉靜了下來,從沒想過離開京城。


    現如今男人說了起來,也許這個想法自己可以重新再提起來了。


    “我考慮考慮。”其實在京城也沒有什麽值得她想念的東西了,離開也好。


    可這畢竟是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她心裏還是很舍不得的。


    再說了,父親、母親和哥哥都在這裏,她要是離開就看不到他們了。


    “不用為難,你知道的,我心悅你,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慕綰綰明白他的意思,他為了自己願意困在京城,讓那人對他猜忌和懷疑,他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自己怎麽可以這麽自私呢?


    “等我……。”


    “哢”


    窗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楚淩炎立刻警覺起來,他用眼神示意慕綰綰進臥室裏去,他看看去。


    慕綰綰知道自己不會武功,留下來隻能給男人添麻煩,所以聽話的向裏走去。


    楚淩炎又把雲叫了進來,直到確定她沒有危險才翻窗而出,眼睛看向四周,突然一個人影跳到他麵前,是他安排在暗處的人。


    “王爺,是東院的那人。”


    那人為什麽要來偷偷摸摸的來清綰院,要不是他弄出動靜,黑衣人根本發現不了聽。


    楚淩炎皺起眉頭:“今天他們來時,你可發現有怪異的地方。”


    黑衣人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那點事情都說的出來。


    楚淩炎沉思起來,他想到慕綰綰和那名丫鬟香菱的對話:“你在這裏保護好她。”他要去會會這個祁博武,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黑衣人點了點頭。


    楚淩炎向著東邊那座院子飛去,那裏曾經是慕星塵的院子,他來過兩次,在這裏和慕星塵還交過一次手。


    一來到這座院子他就發現這裏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停下腳步,背手站在院子門口處。


    突然從旁邊衝出一個身影,直逼他的天靈蓋,楚淩炎快速做出反應,身體向邊上一側,抬手打了出去,隻見那人一個後空翻,躲過了楚淩炎的那掌。


    “你到底是誰?”楚淩炎收手沉聲問道。


    通過來人剛才那一下,他可以斷定這個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一個馬背上的將軍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好的武功?


    在他的認知中隻有一人才能做到,那個人不僅仗打得好,武功更是不在話下。


    站在他對麵的人沒有迴答他的話,眼睛上下打量起楚淩炎來。


    楚淩炎也在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名男子,雖然知道他是祁博武,可又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他們的眼神交匯,透露出堅定和決斷。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照出他們堅毅的麵容上,唿吸平穩而深沉。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微風輕拂著他們的衣角,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時間似乎凝固了,等待著這一刻的決斷。


    “你拿什麽保護她?”對麵的祁博武終於開口。


    據他所知,皇上從來就沒有放下過對他的懷疑,雖然他親自下旨給兩人賜了婚,但誰敢保證這裏麵沒有其他的目的。


    “和你有什麽關係?”楚淩炎毫不猶豫的頂了過去。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他簡直是在鹹吃蘿卜淡操心。


    許多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如果他們再去追究,即使得到了結果,又能改變什麽?


    他自始至終都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皇兄要防著他,他也沒有辦法。


    接下來他要保護好慕綰綰,如果她願意,楚淩炎更希望帶著她離開京城。離開這座爾虞我詐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


    “嗬,你好大的口氣,就算你想要離開,他願意放手嗎?”


    相信以皇上的人品不可能放他離開,與其在一個看不見的地方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不要用你的揣測來定義一個人。”


    楚淩炎不知道麵前的人這麽關心他們是為何?但自從皇上和自己談了那一次,他可以感覺得到,皇上對他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懷疑。


    皇兄可能是害怕自己搶他的位置,但更害怕失去他這唯一的弟弟。


    祁博武見對麵的人這麽自信,氣結:“楚淩炎,你了解皇上嗎?”


    也許他並沒有他們看的這麽仁慈。


    自古以來,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誰心裏是正直的?他們都有不擇手段和齷齪的一麵。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你什麽意思?”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說皇上壞話,看樣子和皇上有很大的仇恨般。


    不應該啊!


    慕瑾年父子一去世,祁敬明就接手了主帥一職,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感激皇上的,怎麽從他話裏話外都是對皇上的不滿呢?


    “什麽意思?”


    祁博武冷笑一聲。


    現在不是多說的時候,等一切他調查清楚就明白了。


    他也不希望是皇上。


    畢竟以父親和他的交情,他根本犯不著這樣子做,可有時候現實又是那麽的殘酷。


    這場談話在楚淩炎的疑惑中結束。


    一看見他迴來慕綰綰連忙走了出來:“是誰?”是誰竟然潛進了武侯府,他又帶著什麽樣的目的來?


    幸虧今天楚淩炎在,要不然那人的目的不純,她就有危險了。


    楚淩炎擰緊眉頭,說出了一個名字:“祁博武。”


    “是他?”


    慕綰綰驚訝住了,怎麽會是他呢?


    “你見到他了?”


    楚淩炎點了點頭,不僅見到了還交手了。


    慕綰綰緩緩的坐在凳子上,為這一個結果感到疑惑:從今天見到祁博武開始,他的一切都怪怪的。


    給她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見她沉默,楚淩炎問道:“你發覺沒有,這個人有點奇怪。”


    慕綰綰看向他,雖然她心裏也有疑惑,但她還是想聽楚淩炎的看法。


    “怎麽個奇怪?”


    “他很關心你。”楚淩炎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綰綰沒有說話: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見祁肖博武,如果說他喜歡自己,這個可能很小。


    如果一個人覺得他奇怪,可能是這個人的問題,那如果他們都覺得他很奇怪,那就不是他們的問題了。


    “當年哥哥曾經說過,他和祁博武關係很好,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也許是出於這個原因,他才顯得格外關心自己。


    楚淩炎想了想自己見祁博武時他眼裏的神情,倒有點真的像慕綰綰說的這樣。


    但基於以前慕瑾年父子兩人的想法,他還是有必要提防著祁博武的。


    他害怕祁博武以關心的名義接近女人,從而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你以後離那個人遠點。”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吃醋啦?”慕綰綰見男人用命令的口氣和她說這件事,莫名的就有了這種想法。


    楚淩炎微微一愣:這是吃醋嗎?


    好像真是。


    現在她和那個男人同住一個屋簷底下,倆人平時難免會遇到。


    想著她和祁博武說話時的樣子,他心裏的確不得勁。


    “對,吃醋了,以後你不要和其他男人說話。”


    慕綰綰想到他就這樣幹淨利落的承認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


    楚淩炎剛出武侯府風就跟了上來:“王爺,那人進了肖雲棠的屋子就沒有出來。”


    王爺離開後讓他在暗處觀察祁博武,發現了這件事。


    “你確定?”楚淩炎手背在身後,眼眸中有什麽在湧動,但又遲疑了。


    “千真萬確。”


    他見祁博武進去後燈亮了,過了一會又燈滅,等了一下也不見他出來。


    楚淩炎邊走邊思考起來:祁博武的行為太奇怪了,如果喜歡慕綰綰,他大可以讓自己離開。


    為什麽他卻問自己能保護好慕綰綰嗎?


    還有他說皇兄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慕瑾年父子戰死後,慕家軍就歸到了祁敬民的手底下,聽說他的兒子在當年也受了傷,是不是因為心裏太內疚了,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如果是這樣倒也可以理解,就怕他藏有別的心思。


    一迴到王爺楚淩炎就讓風把雨叫到書房。


    後半夜雨急匆匆的出了王府,身後還背著一個包裹,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楚淩炎在書房想了一夜,都沒明白祁博武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眼見天也亮了,該到上朝的時候了,他換了一件衣服就坐上了馬車。


    才到宮門口就看到了祁敬民領著一大家子站在了那裏,而祁博武懷裏卻抱著一個一歲多點兒的孩子。


    想到昨天晚上風說的話,他的眼神在肖博武和孩子的臉上掃過,這一看他不由得驚訝的發現,他怎麽感覺這兩個人有點相似呢?


    “參見王爺。”一個官員發現了楚淩炎的馬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了,連忙行禮。


    其他人也紛紛向著楚淩炎行禮。


    思緒被打斷,楚淩炎不動聲色的下了馬車,四平八穩的走進了宮裏。


    他一貫如此。


    大臣們習慣了,待他走後都紛紛站了起來。


    祁博武看著楚淩炎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沒事吧?”祁雲棠擔心的問道。


    她第一次來京城就被這裏的繁華震驚到了,她害怕“哥哥”舍不得這裏,害怕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祁博武看著她笑了笑:他怎麽會不知道雲棠的擔心?


    一路上京她都得很安靜,眼裏的擔心瞞不住他。


    “沒事,不用擔心。”


    一句話撫平了祁雲棠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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