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慕綰綰又做了和上次那樣的夢:夢裏她和楚淩炎纏綿床榻,久久不願意分開……。


    這樣就導致了第二天她起來時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昨天夜裏那個夢反反複複的出現,擾了她的清靜,讓她一整晚都睡不好。


    “小姐,拿胭脂粉遮一下吧!”香菱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昨天晚上是怎麽了?黑眼圈這樣重,難道是和王爺有關?


    慕綰綰看著銅鏡裏自己憔悴的臉色,心裏把楚淩炎罵了好幾遍。


    每次這個男人來都是想方設法的占她便宜,可是罵著罵著她就自己紅了臉。


    香菱見好好的小姐臉色說變就變,心裏忍不住嘀咕起來:小姐這是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好不容易穿戴整齊出來,當看到武侯府的門口外麵整整齊齊站著的人時,慕綰綰還是被這架勢驚住了。


    “參見平陽郡主。”風帶著手下聲音洪亮道喊道。


    慕綰綰看著這些訓練有素的人,心情有點激動:楚淩炎這是怕出事,所以把他軍營裏的人調過來了。


    既然他這麽有心,她就暫時不計較昨天晚上的夢了。


    “你叫風吧!”這個人經常跟在楚淩炎身邊,是他的親信,慕綰綰聽他叫過這個人的名字。


    而他旁邊站著的那名女人莫不是……。


    “是的郡主。”風不假思索答道。


    王爺說了,讓他把這件事辦好了,如果辦不好,就等著迴軍營挨罰去得了。


    跟在王爺身邊,他們知道王爺很看重郡主,王爺喜歡的人,就是他們未來的王妃。


    他們自然要好好對待。


    “奴才雲參見郡主。”風身邊的那名女子不卑不亢的拱手,聲音有力的喊道。


    想到昨天晚上王爺叫她做的事,雲心裏有點激動,但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以免郡主說她不夠穩重。


    “起來吧!”


    這名女子一看就是會武的,如果自己身邊真的有這樣的人在,那她出門就放心了。


    “屬下叫雲,以後都會跟著郡主身邊,請郡主賜名。”王爺可是說了,隻要她好好保護郡主,以後她就不用迴軍營了。


    早知道王爺把她放到那種都是大老粗的地方,她就不跟著王爺了 ,不過現在好了。


    她語氣裏都是滿滿的歡喜,這讓慕綰綰都感受到了:跟在自己身邊有這麽好嗎?


    “你……。”


    “這是屬下的賣身契。”雲二話不說遞上自己的賣身契。


    與其賣身契在王爺那裏,她成天跟著一群男人鬼混,不如跟著郡主,這樣就可以在外麵看花花世界了。


    慕綰綰抬手接過那張賣身契,看了一眼然後遞給香菱:“你有空了教一教她規矩。”不管雲以前是在哪裏,做什麽?既然跟了她,那麽規矩必須要會的,以免將來給自己添麻煩。


    “小姐請放心,我會規矩。”她以前可不是吃幹飯的,她可是在長公主府待過的,所以規矩自然不在話下。


    就這一會就改口了,看來是個聰明的,慕綰綰滿意的點頭:“以後在我身邊要謹言慎行,不可壞了規矩。”雲看著不錯,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是,小姐。”雲擲地有聲的迴答道。


    既然事情已經做完了,那麽接下來就可以出發了,看著他們的氣勢,慕綰綰挺起腰杆:“好,出發吧!”有這些人,她不怕拿不迴自己的嫁妝。


    “小姐,等一下。”慕綰綰正準備下台階,袁伯從府裏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慕綰綰眉頭緊鎖:袁伯不是不懂規矩的人,跑得這樣快,神色匆忙,定是出了事。


    “小姐,老奴有話要和你單獨說。”袁伯臉色凝重的從後麵走上來。


    慕綰綰看著袁伯臉色蒼白的樣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主動跟著走到一旁:“袁伯……。”


    袁伯滿臉焦急之色:“小姐,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在說你和離是因為……因為……。”這些話袁伯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他自然是相信小姐的,可是外麵的老百姓不相信啊!


    慕綰綰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不免也有點著急起來:“袁伯,有什麽話您直說就是。”


    慕綰綰心裏也緊張,可是麵上卻並不顯。


    袁伯見小姐這樣平穩,不免更著急起來,他把心一橫:“小姐,街上都在傳,你和離是因為王爺。”這是老婆子早上去采買時聽說的。


    現在街上已經傳開了,如果此時小姐去定遠候府,街上的人會怎麽議論?而且嫁妝可能也拿不迴來。


    慕綰綰聽到袁伯的話,一時間愣住了:怎麽會這樣?


    昨天她才下定決心,今天事情就這樣了,怎麽會來得這樣突然?


    是誰說的?


    慕綰綰看了一眼門外的風,看來今天這嫁妝是拿不迴來的了。街上到處都是這種謠言,此刻她去拿嫁妝可能會顯得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


    這個傳播消息的人一定是知道她和楚淩炎過去的種種,範圍一下子縮小,可同樣也不好猜出來是誰?


    她和楚淩炎當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可能皇上從中幹預的原因,事情並沒有傳得人盡皆知。


    後來又加上自己嫁給了蕭子軒,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現在自己才和離,有人就蠢蠢欲動了,很明顯是針對她的。


    但誰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慕綰綰腦中把和她有過節的人都想了一遍,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這讓她忍不住煩躁起來,讓風領著人先迴去,她一臉嚴肅的進入了武侯府。發生了這種事,她還怎麽去定遠候拿嫁妝。


    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楚淩炎呢?


    香菱一臉疑惑的跟著小姐又迴了府裏。風一臉懵逼的站在門口:他現在要怎麽辦?王爺可是說了,今天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的。


    想到剛才平陽郡主是和管家說了話就這樣了,風來到袁伯跟前:“袁伯,發生什麽事了?”就這樣迴去他怕王爺會劈了他。


    袁伯見是風,愣了一下:“你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們來難道沒聽說嗎?


    風一臉茫然的搖頭。


    袁伯歎了一口氣:“哎!迴去吧!迴去就知道了。”說完他就進了武侯府。


    風撓了撓頭,揮手帶人離開。


    ……


    走出武侯府所在的這條街,前麵開始出現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時的街上很熱鬧,老百姓們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


    風讓身後的手下先迴軍營,他留下來靠近人群,當聽到他們討論的事時,風一下子就竄了出去:他要趕緊告訴王爺去,晚了要出大事了。


    ……


    早朝上,突然一個禁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參見皇上。”


    “什麽事?”楚淩天眉頭緊鎖:這是出什麽事了?連禁軍都進來了。


    “啟奏皇上,王爺的護衛在宮門口求見,說是……。”禁軍話還沒說完眼前閃過一個黑影。


    大臣們紛紛看了一眼太和殿門口方向,又扭頭看著皇上,膽小的已經低下了頭。


    看著王爺離開,王煥之的心不知為何突然狂跳不止起來,他是不是可以利用這次的事好好為王家出一迴氣。


    他的臉經過兩天的休息已經好了很多,但依然能看得出來,上朝的時候,那些同僚的目光和壓不下的嘴角都曆曆在目。


    可他也就是這樣想了想,根本不敢上前說楚淩炎的不是,他要保住現在的地位才能談將來。


    萬一皇上再次惱怒他怎麽辦?王家就沒有希望了。不過他不上前但並不代表沒有人願意上前。


    禦史大人苗景城走出隊列,疾言厲色的道:“啟奏皇上,王爺這也太目無王法,應該嚴懲不貸。”


    他這一說話,大多數官員驚恐的看著他,誰也沒有上前,都保持著沉默。但依然有那不怕死的人站在了苗景城的身邊,說了和他同樣的話。


    太子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不予理會:就這些人三弟也想收到自己名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楚南漓臉色瞬間陰沉下去:王家都是一群蠢貨!教出來的人也是這樣蠢。他們以為僅憑這點就能扳倒皇叔?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種事以前皇叔也做過,但哪一次父皇怪罪過他?


    這些人難道都不長腦子嗎?


    楚淩天看著自己的禦史和京兆尹:這都是王清揚的學生,平時都是跟在他後麵對付其他大臣的,現在王清揚不在了,


    他們這是逮到機會,想為他鳴不平嗎?


    自己的弟弟他都不舍得說,何時輪到他們了。


    樹倒猢猻散,朝堂上不少王丞相的學生,其他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就他們兩個以為憑一己之力就想力挽狂瀾?


    苗景城和孫家言也是被逼無奈,昨夜收到消息,讓他們在今日早朝上見機行事。


    他們不想的,可是王家的人說了,要是他們在這種時候不顧他們,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他們兩人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王清揚,他手裏肯定也有他們的一些罪證,為了自己的家人,他們不得不選擇妥協。


    等了一早上都沒有等來機會,原本以為今天可以逃過一劫了,可偏偏就在這時楚淩炎留下了錯點。


    他們不得不上前。


    他們自認為帝王都不允許任何人藐視自己地位和權利,但他們還是低估了皇上。


    在他們說完,皇上的目光就如同寒冬中的北風,刺骨而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句話都不說,這就已經讓他們不寒而栗,額頭上瞬間沁出了一層薄汗。


    這是來自帝王的震懾,他們心裏後悔替王家出頭了,鬧不好他們都要迴去種地去。


    楚淩天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兩人,直到見他們眼神中露出驚慌之色,他把目光轉向文官前麵的人:“太子以為如何?”


    楚南洛沒想到父皇會問他,隻是片刻的愣神後他站出隊伍:“迴稟父親,兒臣認為事出有因皇叔才會這樣著急,可以問過皇叔後在定奪。”


    他不能得罪皇叔,更不能讓父皇為難,所以他這樣迴答既得罪不了皇叔,還不至於讓父皇為難。


    楚淩天心裏暗自竊喜:太子還是那麽深得他心。


    不過他不能立刻說“是”,再次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南漓這麽看?”這兩個都是王丞相的學生,想來他也已經知道。


    不是說前兩天他去了丞相府嗎?他倒要看看自己的這個兒子怎麽選。


    是選擇王家這種豬一樣的隊友,還是選擇明哲保身。


    楚南漓頂著父皇和大臣的目光向前站了兩步:“迴稟父皇,兒臣讚成太子的意見。”


    平時暗自較勁的太子和三皇子此刻卻意見統一,大臣們驚訝的看向兩人。


    聽了楚南漓的迴答,最震驚的還是王煥之:三皇子這是什麽意思?


    楚淩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在看向底下的大臣時,他的目光在王煥之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後語氣冰冷的道:“兩位大人似乎忘了……。”說到這楚淩天停了一下,眸中冷意更盛:


    “朕說過,九王不用上朝,更不用見君跪拜,難道你們忘了。”懾人的目光從大臣身上一掃而光:看來他的朝堂上多了不止一些居心叵測的人。


    幸虧他及時的罷免了王丞相,要不然他的朝堂不知道會是誰的天下。


    他的話一出,底下的大臣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臣有罪。”


    巨大的壓迫感讓苗景城、孫家言無地自容:他們衝動了。


    後麵的王煥之跪在地上,心裏同樣不好受:王家又損失了兩枚棋子,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原本他就不讚成父親讓兩人在早朝上說起這事,可是父親非堅持己見,這下好了,又搭進去兩人了。


    父親真的是老糊塗了。


    荀大海四平八穩的站在皇上旁邊,眼睛都沒眨一下: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上這替王丞相求情來了。


    說好聽的話就是因為王丞相倚老賣老,說不好聽的就是王丞相權力有點大了。竟然把朝堂當成了他的家,上這裏來拉幫結派,想把朝堂變成他的天下。


    皇上的確是很重用王丞相,但帝王重用自己的臣子難道有錯嗎?錯就錯在那些被皇上重用的人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


    自以為得了皇上的重用就高人一等,殊不知有這種想法就意味著這個官坐到頭了。


    所以說,人貴在自知之明。


    “有事起奏,無本退朝。”


    ……


    楚淩炎用最快的速度向宮門口跑去: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要不然雨不會這個時候來找他。


    能出什麽事?


    雨在宮門口焦急的等待著:早上把王爺送進宮他就上街逛了一圈,沒想到讓他聽到了一個壞消息,他急吼吼的就迴來了。


    “王爺。”看到從宮裏飛奔而出的人,雨連忙迎了上去。


    楚淩炎全程黑著臉:“上馬車。”宮門口人多眼雜,為了不引起懷疑,還是小心為好。


    宮門口其他大臣的下人見王爺這麽快就出來了,都伸長脖子,豎起了耳朵,可惜楚淩炎沒給他們機會。


    “說。”


    感受到了王爺的怒火,雨把街上老百姓傳的話說了一遍。


    “砰”楚淩炎一拳砸在了車壁上:這是有人存心和他過不去啊!


    “派人立刻去調查。”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竟然和他過不去,別讓他找出是誰,要不然……。


    想到這,他捏緊了拳頭,關節處因為太過用力發出“咯咯”的聲音。


    雨知道王爺生氣了:“屬下已經讓人去調查了。”他在聽說了這件事後就派人去調查了。


    這種事說難也不難,但是說簡單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調查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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