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古揚!你小子,故意的吧!”


    “沒有啊老師,是海濤他不好好擦黑板,老給我搗亂。”


    “你去,別弄了,把玻璃給我擦了。”


    “啊?咱這是三樓啊老師!”


    “別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都說沒有一個老師不愛自己學生的,可小周的所作所為讓我心寒,三層樓,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讓一個有恐高症的孩子去擦玻璃(他可不能不知道我有這毛病),是不是又點太那啥了。


    “活該!”


    “我說他沒說你是吧?你也去,跟他一起擦。”


    這充分解釋了什麽叫得瑟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看到海濤垂頭喪氣的去拿抹布,我興奮的想要跟他擊掌,可他卻不領情,埋怨到:“明明是你犯賤,為啥我也要挨罰?”


    “你這叫玩火自焚,誰讓你那麽得瑟的。”


    “這怎麽擦?”


    “就這麽擦唄。”


    “我擦,你認真的嗎?”


    “當然,小濤同誌,你這思想覺悟不高啊,得再升華一下。”


    “升華個毛啊,這麽幹下去就得先升天了。”


    “也是……那咱幹脆就別開紗窗了,把裏麵搞一搞得了。”


    “我去,你還想開窗戶?不嫌冷啊。”


    “誒?有道理!”


    於是乎,我們擅自更改了小周的指令,隻擦裏麵,不然這玩兒命的活,不是兩個十五歲的小朋友能夠完成的!


    擦到一半,我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藍語萱畫畫,雖然沒畫完,但已經能看出一男一女兩個福娃在高興的攜手奔跑了。


    “喂,畫什麽呢?”


    “要你管?”


    從她敢當眾懟我的行為不難看出,這個小丫頭已經和班裏的同學們混熟了,幾乎完全撕掉了“淑女”、“溫柔”、“文雅”等外包裝。


    “我覺得你這倆門神畫得還挺像那麽迴事。”


    “去去去,擦你玻璃去。”


    在一旁“創作”的艾晨見我“調戲”藍語萱,便幫她打不平,說:“你別有事沒事的欺負我們家語萱行不行。”


    “你看現在誰欺負誰啊。”


    這時,我看見老冒正要把彩燈纏在吊扇上,連忙提醒道:“老冒,你悠著點,別纏那麽死,小心掉下來。”


    “你放心吧,掉下來也先砸你。”


    說起來,從小我就在這種有吊扇的教室裏上課,尤其到了夏天,我總怕它會掉下來,還腦補了很多血腥的場麵,所以上課常常東張西望開小差,老師也曾安撫過我,但隻要那東西在我頭上,我就還是會提心吊膽。後來,我慢慢習慣了這顆定時炸彈,精神逐漸放鬆下來,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和周公約會這件事上。


    話說藍語萱畫得還真是不錯,兩個小朋友都很形象,還有栩栩如生的蝴蝶和笨重可愛的雪人。


    雪人……我這段時間都見不得這個……


    “你沒事畫雪人幹嘛,一會兒沒地兒寫字了。”


    “你真煩。”


    一節課的時間,我們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除了玻璃……


    “你倆外麵擦了嗎?”


    “老師,真擦不了,太冷,而且我有恐高症。”


    “每次讓你幹點啥你都一堆借口,不是這病就是那症。”


    “巧了麽這不是。”


    “行了,也沒真打算讓你倆擦,記住了,以後別給我瞎鬧,長點記性行嗎?”


    “好嘞,謝謝老師。”


    “去吧,把桌子擺好了就放學迴家吧。”


    小周剛要轉身,就被小班叫住了:“老師,節目您審查完了吧,明天咋安排?”


    小周一愣,我可以從他細微的表情中看出兩點:一、這家夥應該是把審核節目的事給忘了;二、他急著去廁所。


    “這個你就看著辦吧,反正明天隻有一個原則,就是開心,行了,去忙吧。”


    我望著小周離去的背影,對海濤說:“我猜他要去十渡。”


    海濤深以為然:“估計還不是去劃船,看樣子是要漂流了。”


    說完,我們相視而笑。


    “你倆嘛呢,趕緊幫忙搬桌子啊。”


    “……”


    其實班裏什麽都好,就是這個班長,老師的跟屁蟲加馬屁精,同學的肉中刺加眼中釘。


    “你幫我搬一下吧,我書都在桌洞裏呢,小心點。”


    “不行,我得歇會兒,這身體跟靈魂,感覺有一個快上路了。”


    “你幹啥了,至於嗎?”


    “擦玻璃啊,每次打開窗戶,小手都凍得特涼,還得被你們這群人嚷,容易嗎我。”


    “反正你幫我搬吧,我要去親戚家,先走了啊。”


    “借口。”


    “謝啦,明天給你帶好吃的!”


    “迴來!你以為這就能收買我嗎?”


    藍語萱可能真的著急,在衝我迴眸一笑之後,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我迴過神,對自己說:“好像能”。


    沒過多久,我們就在其他班忙得熱火朝天時陸續離開了。


    “明天有節目嗎?”


    “吃東西算嗎?”


    “算,你吃東西真能算個節目。”


    “那你們得多帶點好吃的了,不然都不夠。”


    “我們誇你呢!”


    雖然從學校到家門口的距離不長,但我很享受和兄弟們鬥嘴的時光。


    吃過晚飯,我沒去臥室寫作業,而是跟著我爸一起看戰爭題材的電影——地雷戰,我一直不理解,這些看爛了的情節和幾乎背下來的台詞,有啥能吸引我爸這麽執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但轉念一想,他們的時代,畢竟沒有我們的豐富多彩,能有一部電影看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有那些電影工作者,沒有現在的環境和設備,能拍出一部好電影給觀眾們看,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當演到“頭發絲雷”的時候,女戰士的微笑讓我想起了藍語萱。


    這段時間我的感覺還是沒變,表麵上依舊和藍語萱鬧著,而心裏依然覺得這個女生很特別,電視上管這種情緒叫“喜歡”。


    電影結束,也到了我“常規”失眠的時間了,迴憶著那些和藍語萱嬉鬧的畫麵,總是不自覺的笑,笑那段情節,更笑情節中的我們。


    今天的夜格外好看,因為想到的一切似乎都很甜,“迴憶”這種東西,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被拿來消遣的,隻有“思念”,才是嘴角的那一抹溫暖。


    明天要盡量表現得好一點,最後一年了,什麽都是初中生活的最後一次了,所以不想留下遺憾。還有一點私心,就是想多製造一些有趣的情節,就像書裏寫的那樣:你的快樂能浪漫我的夜空,還好,我知道哪一組和弦可以彈奏出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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