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表現不錯,我給你多加個雞蛋!”


    “哦……”


    “咋了?”


    “沒事,您辛苦!”


    如果讓老媽知道我考試不及格,再加上作文得零分,會不會一個雞蛋都沒有了……


    吃完飯,我迅速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有一種當逃兵的感覺,但恐怕在我媽眼裏,我是著急去學校學習的吧。


    唉,今天的清晨,似乎又冷了幾分。


    “早啊。”


    “……”


    “幹嘛?我跟你打招唿呢!”


    “哦,早,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是嗎?”


    自從藍語萱轉到我們學校,我倆很少在早上見麵時打招唿,嗯,嚴格來說是很少正常打招唿。


    “其實你的詩寫得挺好的。”


    “……”


    “又怎麽了?”


    “你……是在嘲笑我嗎?”


    “當然不是了,我是真覺得不錯,拿唐伯虎的詩改的吧。”


    “你還知道唐伯虎?”


    “唐寅嘛,誰不知道啊,我還挺喜歡他的,就是名字有點怪。”


    “你……喜歡他哪方麵?”


    “詩啊,什麽的。”


    “哦……”


    “你哦個屁啊。”


    “嗯,你早這麽兇悍,我就不覺得不習慣了。”


    “你真討厭!”


    其實我也很喜歡唐伯虎,非常喜歡,雖然窮困潦倒,但風流不羈!誒?好像哪裏不對,算了,既然已經長成這副尊容了,都不用有想當廢物的心,一不留神就能讓我夢想成真……


    離學校近,是有好處的,比如尷尬的時間就沒那麽長了。


    “揚子,別迴去了,給你拿了把苕帚。”


    “你有點人性行嗎,讓我背著書包掃地嗎大哥?”


    “廢話,誰讓你來這麽晚的,沒讓你挫簸箕倒垃圾就不錯了。”


    我委屈的看向藍語萱,想讓她替我說句話,哪怕幫我把書包拿上去也行啊,可她隻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那種,然後就頭也不迴的走掉了。


    “真不仗義!就多餘背書包!”


    “你趕緊著吧,一會兒上課了。”


    “催命啊你,對了,海濤呢?”


    “丫說昨天熬夜著,班裏睡覺呢。”


    “靠,都tm不仗義,還是我冒哥好。”


    “別廢話了,趕緊的吧,一會兒上課了。”


    “你複讀機吧。”


    “你嘴巴幹淨點兒。”


    “……”


    每一個經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我一眼,這個背著書包掃地的少年,真是全校師生的快樂源泉……


    迴到教室,剛好打上課鈴,在小周的注視下,我不慌不忙的放好苕帚,正往迴走時,突然感覺非常安靜,安靜得有點慎得慌,隨即想到,小周可能在等我坐好才開始上課,於是我迅速跑了迴去,把旁邊的同學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上課了呢。”


    聽到小周的數落,我默默低下頭。


    “你知道你一個人耽誤大家多長時間嗎?”


    “老師我錯了。”


    我心想,老冒也沒多快啊,隻是我最後放的罷了,那幫賤人苕帚都沒放好,我不得擺好了嗎?就隻說我?再說了,你現在在幹啥?上課呢不知道嗎?上課時間數落我,耽誤大家多少分鍾你知道嗎?不過不用補了,我已經原諒你了!


    “這節課咱們講講閱讀理解。好多同學連基本的寫作方法都不知道呢,其實就跟數學裏的‘解’一樣,是有固定形式的,這話我最後再說一遍,都初三了,我也懶得重複這麽多。”


    巴拉巴拉,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初三的課程貌似就是鞏固初一初二所學的,這樣也好,能讓我把那些睡過去的課程再重新溫習一下。


    看小周的表現,我們之間的過節似乎已經煙消雲散了,但我高興不起來,隻要上課我就高興不起來!


    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發現我這種狀態,引起了藍語萱的強烈好奇心,她總是有事沒事看我一眼,好像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覺。


    放學後,我沒有和兄弟們嬉鬧。要說是裝的,也不完全對,因為我發現,在洗完手,抬頭照鏡子的時候,我的臉上依舊沒有笑容。


    我聽說,生活就像一麵鏡子,你對它笑,它才會對你好。


    於是,我努力抬了抬嘴角,擠出一絲並不像樣的微笑,卻發現迴應給我的尷尬,是那麽清晰,連點雜質都沒有。


    我怕生活會繼續找我麻煩,所以咧開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和可能有些出血的牙齦。


    “嘛呢?”


    古尚這一聲很突然,嚇得我一哆嗦,但我反應還算快,再一次作出剛才的動作,然後說:“我好像塞牙了。”


    “還沒吃呢你就塞牙?”


    “怎麽了,塞一上午了,不行嗎?”


    麵具這種東西,在親人,或者特別熟悉你的人看來,就是透明的,所以我沒必要擺出一副要死的樣子,該大口吃飯的時候,絕不會居著。


    迴到學校呢?兄弟們會覺得我有病吧,但藍語萱還是比較好騙的,繼上午不時看我一眼之後,下午的藍語萱似乎更主動了些。


    “你咋這麽消沉?”


    “我咋了?”


    “沒事。”


    靠,還搶我台詞!


    下午放學,老師們又集體發慈悲,都沒有拖堂或占用我們的時間,我懷疑,是我中午那個燦爛的笑容起了作用。


    “喂,你會玩元寶嗎?”


    “啥?”


    “元寶,你們男生應該都愛玩吧,敢不敢跟我玩一把?”


    我第一次發現有女生會玩“元寶”這種遊戲,小時候和鄰居家的孩子們玩時,隻要前院的小姐姐過來,我們就得改成跳皮筋,搞得我每次看到女生跳皮筋時都非常不屑,覺得她們簡直弱爆了!好在每次都抑製住了參與進去的衝動,不然哪有這麽多兄弟願意跟我踢球啊……


    “會玩到是會玩,不過還是算了吧,還得做值日呢。”


    “別慫!”


    “誒我這暴脾氣!”很少有女生敢這麽跟我較勁。“做完值日以後,咱出去玩成不成,要不樓下的學生該有意見了。”


    “行吧,那我等著你。”


    “我桌洞裏有報紙,你先疊著,不夠就撕我筆記本兒,可別動我漫畫書啊。對了,你會疊嗎?要不哥哥先教你怎麽疊?”


    “你可拉倒吧,我比你疊的好多了!”


    “呦呦呦,海濤,做完值日咱外麵拍元寶去啊。”


    “行啊,贏了怎麽說?”


    “嗯……還汽水?”


    “有點兒冷了,要不這樣,誰贏了,誰以後玩遊戲就多條命,怎麽樣?”


    “成交!”


    藍語萱對“賭”這種東西似乎也很感興趣,聽到我們有彩頭,馬上問:“那我呢?”


    我想了想,迴應道:“你怎麽著都行。”


    藍語萱笑了笑,說:“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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