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眉頭緊鎖,“殺了她”的她指的是誰?


    她——應該指的是女人,自己認識的女人有幾個?


    父母在外地,那個“她”不可能指的是自己的母親。


    除了母親,跟自己相識的女人有兩個,一個是自己的大學同學蘇菲亞,也在市第一醫院工作,是心髒外科的主任醫生。


    還有一個就是張怡,自己的愛人。


    這個“她”——難道指的是她們其中一人?


    對於蘇菲亞,劉平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是喜歡?


    應該是。


    不過那種喜歡就好像一個男人,看到傾城佳麗,少不了多看幾眼,如果說喜歡,倒不如說是欣賞。


    雖然劉平喜歡見到她,跟她聊聊天,但沒有想跟她在一起生活的感覺。


    那種感覺,現在全部在張怡身上。


    一個不漂亮、不難看的女孩兒。


    劉平和蘇菲亞的關係僅僅比一般同事近一些,畢竟他們是同學。


    不過這件事跟她沒關係,剩下的——隻有張怡。


    劉平扭頭看了她一眼,她也正看著他。


    張怡看見劉平的臉色不好就問:“怎麽了老公?”


    劉平怕張怡擔心,就沒告訴她,他笑了一下說:“沒什麽。”


    說完伸手就把字擦了。


    擦完字,劉平把桌子又正了正然後迴到床上。


    張怡有了身孕,困的更格外厲害,她背對著劉平,劉平摟著她,迷迷糊糊的她睡著了。


    劉平沒有睡,直覺告訴他,屋子裏還有一個看不見的人,他一直在暗示劉平什麽。


    劉平不擔心自己,他擔心張怡,所以他沒睡。


    當醫生熬夜習以為常,他躺在床上,一隻胳膊摟著張怡豐盈的身體,另一隻胳膊讓張怡枕著。


    他目光在臥室裏慢慢的的遊走,臥室,越來越靜,哪怕是掉一根針,劉平都能聽見。


    電腦桌——安靜了,木木的站在窗戶邊,不再“吱吱”的作祟。


    椅子、茶幾、拖鞋、花、窗簾……臥室裏的一切,都安安靜靜的。


    那個看不見的……會在哪?


    劉平不知道看不見的會是什麽——是人?是鬼?是神?是冥冥中的主宰……


    牆上的石英鍾,“嘀噠嘀噠”有節奏的走著。


    不快不慢,循環往複。


    有些人因為它而生,有些人因為它而死。


    就這樣,劉平一直眯著眼睛注視著臥室裏的一切。


    殺了她的“她”——劉平覺得應該指的是張怡。


    不過這簡直是笑話,不要說張怡現在懷了自己的孩子,就算他跟張怡沒什麽瓜葛,張怡是她的同事和朋友,他也不會殺她。


    現在劉平擔心,那個看不見東西,會不會傷害張怡。


    還有讓劉平狐疑的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提示讓他殺了張怡,這讓劉平很不解。


    後半夜三點多,張怡翻了個身,然後醒了,她看了一眼劉平說:“老公……你也醒了?”


    劉平笑了笑說:“嗯!剛醒。”


    張怡:“我翻身吵醒你的?”


    劉平:“沒有,是我自己醒的。”


    張怡:“我要去廁所。”


    劉平又朝臥室瞄了一眼,白慘慘的熒光燈發出清冷的光。


    臥室,看似很平靜。


    實際呢?


    劉平:“我陪你去。”


    張怡摟著劉平親了他一下說:“老公,真的,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麽好,我真幸福。”


    劉平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張怡先下了床,劉平跟在她身後。


    來到衛生間,張怡小解也沒關門,劉平就站在門前。


    他用眼睛往客廳掃了掃,沒什麽異常。


    迴去的時候還是張怡走在前麵,兩個人也就錯開一步。


    張怡走到客廳中間的時候,劉平忽然聽到極其細微的清脆聲:“拉住她!”


    劉平聽見,這個聲音跟“別動!”很象。


    他想都沒想,伸手就把張怡拽到懷裏緊緊的抱著她,然後愕然的注視著客廳。


    就在這一瞬間,客廳屋頂一米多長的玻璃吊燈“啪”的一聲從上麵掉下來。


    摔的粉碎,屍骨無存。


    如果它砸在張怡的頭上會怎麽樣?


    劉平不敢想象,冷汗,順著他的臉就淌了下來。


    有一股力量,似乎想奪去劉平和張怡的命……


    有一股力量,似乎在保護劉平和張怡不受傷害……


    一切,都是為什麽?


    賈丙找花蕾請假,花蕾想了想說:“要去多久?”


    賈丙:“不好說。”


    花蕾:“你去旅行?”


    賈丙:“不是。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我想去找答案。”


    花蕾歎了口氣說:“我最近也時運不濟,要不這樣,去之前你拉著我到廟上看看,然後在走。”


    賈丙:“行。”


    第二天一大早賈丙開車去接花蕾。


    上車的有四個人。


    花蕾、妞妞、還有妞妞的母親花蕊和父親曲波。


    妞妞賈丙認識,她的父母花蕾介紹了一下,賈丙朝兩個人點了點頭。


    花蕊三十歲出頭,長的白白淨淨的,非常漂亮。


    言談舉止也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很外場的女人。


    曲波長的一般人,大眾臉,看一眼你很難記住他的樣子。


    不過他雙眼漆黑,看著有些深邃,給人的第一感覺,深藏不露、城府極深。


    幾個人上了車,花蕾坐在副駕駛,妞妞跟她的父母坐在後麵。


    此行的目的是木蘭縣的禪靜寺。


    花蕾去過幾迴,她覺得自己和那裏有緣。


    每逢遇事不順,她都會去。


    賈丙本以為是花蕾一個人去,沒想到是四個。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不說話。


    該說的他不說,不該說的也不說。


    賈丙按著花蕾的要求,車開的不快。


    一邊開車,賈丙就聽花蕾跟花蕊說話。


    花蕾:“妞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


    花蕊:“能有半個多月了,開始也沒注意。”


    花蕾:“能不能是嚇著了?”


    花蕊:“我也不知道。到醫院看了,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花蕾:“沒事!到廟上我找個師傅給孩子看看。”


    花蕊滿懷心事“嗯”了一聲,然後看了看坐在父母中間的孩子。


    妞妞這時手裏還是拿著那個魔方,她眼睛一直盯著汽車裏的後視鏡。


    從那裏,她能看見開車的賈丙,還有賈丙的眼睛。


    賈丙開始沒注意,他看見妞妞虎著小臉兒瞪著他,覺得可能是因為上次草坪上發生的事。


    賈丙友好的朝妞妞笑了一下。


    可妞妞依然是虎著小臉兒,冷冰冰的瞪著賈丙,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賈丙很無奈的把目光岔開。


    他不時的往後視鏡掃一眼,妞妞還是盯著他。


    一直盯著他看。


    盯著他的眼睛看。


    一個巴掌大後視鏡,把一個朝東的臉和另一個朝東的臉扭成了麵對麵。


    很有意思的東西。


    賈丙讓她看的很不自在,他咳嗽一聲,在看一眼後視鏡,妞妞不但盯著他,而且在嘎巴嘴。


    嘴裏沒發出聲音,但是孩子確實是在說什麽。


    賈丙很好奇,他一邊看路一邊看妞妞。


    漸漸的賈丙發現,孩子的口型是在讀一些數字。


    他根據口型可以判斷,那些數字依稀是。


    為什麽是依稀,因為妞妞的嘴嘎巴的很快,賈丙又要開車看路,所以他隻能看出個大概。


    雖然這樣,這已足夠讓賈丙震驚。


    賈丙有個直覺,這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兒,也跟這組詭異的數字有關。


    說不定,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想到這兒,賈丙一腳刹車把汽車停在路邊。


    花蕾不解的看了賈丙一眼說:“怎麽了?”


    賈丙沒接花蕾的話,而是看著妞妞說:“小妹妹,能告訴叔叔你剛才說的是什麽嗎?”


    妞妞看著賈丙笑了一下,笑的很怪,那表情,不像是六七歲孩子應該有的。


    她舉起手中的魔方遞給賈丙,然後冷冷的說:“你能幫我把它對上嗎?對上了我就告訴你。那……是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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