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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大都三十萬鐵騎壓鏡的危機接觸,甚至還主動與南粵建交示好,甚至還表示將年年向南粵國進貢頗多的物資。在南天盛會舉辦前的這個夜晚,皇帝顏來大赦,舉國歡慶,全民狂歡。


    國都落雲城,無論街頭巷尾,處處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張燈結彩,好不熱鬧。皇宮門口的那條護城河沿岸,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欣賞著,河上來迴巡遊的畫舫,如詩如畫。


    今晚的落雲城是不閉城門的,大都像南粵進貢,建交示好的消息。如春風拂大地,此時人盡皆知。加上南天盛會的開啟,各式各樣人們,單獨賞景的,成雙成對的,或者是整群紮堆的,個個臉上洋溢著溫暖如春的氣息。今晚所有的人們都將徹夜狂歡。


    落雲城的燈火輝煌,照亮夜的狂歡,熱情似火。桃花院外頭的喧囂,打破了院子內屬於兩人的寧靜。


    “我們出去透透氣?”


    她點了點頭。


    無論是他還是她,這種熱鬧非凡的場麵好像離得很久很久了。雖然他鄉不是故鄉,難免還是會有一種:且認他鄉作故鄉的感慨。


    陳長風拉著楊小煩的手,邁出桃花院的大門。兩人並肩同行,想往那人山人海的護城河方向走去。


    楊小煩看著這熱熱鬧鬧的場景,依稀想起了四歲那年,發生在元宵節時的一件小事。


    那年他年幼時,在家鄉清風城南北道的周遭,算是名頭最響亮的一名小惡霸。每次她去父親的書院裏,都能聽到許多關於他的“英雄”事跡。


    記得那一年元宵節結束後的第二天,書院的弟子們說起了他昨晚的“英雄”壯舉,那可是滿臉的“佩服”。甚至還有年紀比他還大好幾歲的,聽到他昨晚事情之後,也是一臉的崇拜。


    她知道他有兩個不錯的朋友,一個叫林榮,一個叫童小財。林榮老實木納,而另外那位童小財,那可是鬼點子滿腹,多如牛毛。


    在家鄉南北道盡頭的東南處,是一處名為方家村的地方。那裏大約有百來戶人口,是整個清風城的最偏僻,也是最貧窮的地方。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基本上都是一些低矮的泥坯房。那裏的老百姓務農為生,都是種些雜糧,瓜果蔬菜等。每日的清晨那些村民都會推著手推車,去送貨給城裏那些高貴王侯將相府邸。每當月底結算錢財時,經常會受到那些王侯將相府裏,那些管家的無端克扣與壓榨。


    村裏有戶姓方的人家,那男主人好像叫方必遊的。聽說那個方必遊而立之年過半時,才娶了個外鄉來的媳婦,那媳婦還有些姿色,腦袋大概也是不好。那年他們家有個三歲的女兒,眼睛大大的可是瘦骨如柴,聽說生了某種奇怪的病。方家遭受某位大戶人家的欺負,賣瓜果蔬菜的銀子沒能要迴來,跟人家據理力爭時被那大戶人家的護院打斷腿。她那腦袋瓜子不好的媳婦,狀態好的時候還能幫著撿些剩菜剩飯,狀態不好時,也隻能在一旁默默的流淚。這一對可憐的父女沒銀子醫治,隻能可憐兮兮的每天躺在床上,一天過一天,似乎在等死。


    —————


    離護城河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楊小煩停下腳步,看著陳長風,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呢?”陳長風看著她這幅模樣,笑了笑。


    “能跟我說說,五歲那年火燒方家村的那件事嗎?”楊小煩好奇的看著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為什麽突然想問這個?”


    “我記得那晚元宵節,也似這般熱鬧,”隨後楊小煩接著好奇道:“那件事,我阿爹誇你做得對,還說你有國士無雙之才。我當時也不明白,現在想聽你親口跟我說。”


    陳長風深情的看著楊小煩,感覺到她那雙潔白的小手緊了緊。接著零零碎碎的迴憶著當年那件小事。


    清風城裏,那條戒備森嚴的清水道,是一處街道兩旁,朝廷上文武百官建造的府邸。


    那一年的元宵節前的某一天,駙馬府的那位紈絝童小財,偷偷溜出家門朝我家的方向跑來。他路過的時候恰好看見那個經常清晨就往隔壁大將軍府邸,送些瓜果蔬菜的莊稼男子。


    那位大將軍姓何單名一個用,何用何用沒什麽用,淨做一些拍馬屁的勾當。不過大將軍府裏的管家、下人,個個可都狐假虎威,囂張至極。


    那名叫方必遊的莊稼漢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被那十來個大將軍府的下人,硬生生的打斷了雙腿。那莊稼漢似乎抱著必死的決心,滿身鮮血跪在那大將軍府的大門口。可能他太過於老實,以為那位名為何用的何大將軍,會為他做主。


    可他心性老實,如果讓那位飛揚跋扈的何用看到了他這般模樣。估計以他的習性,一刀劈了方必遊不是太大的問題。估計朝廷上眾多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童小財到我家時與我說起這件悲慘的事,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心裏想的,我讓他帶我去看一看,半道時,順道喊上那時頗有些大力氣的林榮。


    等我們過去是,那方必遊早已昏倒在將軍府的大門口。那天街上的人還不是很多。可能是將軍府的那位管家覺得,如果那方必遊正月裏死在這門口,會有些晦氣。然後那個管家找了一個跟那莊稼漢同鄉的,丟給了那個人十幾兩銀子,讓他把昏倒的方必遊送“迴去”。


    那方必遊的同村人將方必遊背出清水道之後,半路上見四下無人時,便將那個還在昏迷之中的方必遊丟棄在一座枯井裏,然後就跑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就十幾兩銀子的價值。


    我們那時剛好看見這一幕,幸好有幾位路過的好心人稍後路過,我們就喊他們幫忙將他救起來。隨後我讓我們陳家府裏的那位護院,將他先送去看看大夫,再將他送迴家。


    那天在方必遊那個家徒四壁的家裏,我們看見你那個將方必遊投井裏頭的那個同村人,那是一個長得猥瑣,名為黃猿的單身漢,提著一隻燒雞,假仁假義的前來看望他。當然......當天還有許多同情方必遊遭遇的村裏人,也一起前來關心探望。


    後來通過了解得知,那快要四十歲的黃猿,垂涎方必遊那個頗有些姿色,腦袋不靈光的媳婦已久。還有那些前來關心方必遊的村裏人,大多跟方必遊一樣遭遇。可貧民如何與官鬥,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要不是那方必遊實在是湊不夠銀兩,給生病的女兒醫治。他肯定也沒膽量與那個狐假虎威壓著他半年賣菜錢的將軍府管家,起了衝突……


    當時我們家那位武功高強的護院跟我們一起,我覺得這種連同鄉人都害的壞人就應該接受懲罰,還有那些狐假虎威的狗奴才……要知道,這可整個西京國的官老爺家務事啊……


    然後我就想了一個,一個覺得挺美妙的惡作劇。


    “然後你元宵節就去偷人家的雞?”楊小煩唔著小嘴,笑著打斷他的話語。


    陳長風鬱悶的看著她,搖搖頭道:“不說這些了,前方護城河的畫舫巡遊將要開始了。”


    “不行,你要不把話說完,我就咬你”楊小煩著急的話一說出口。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想起了什麽,低著頭,扭扭捏捏的,有些不好意思。


    陳長風眯著眼睛叉腰欣賞她這幅可愛的模樣,以前記憶中的那個一見麵就喜歡氣嘟嘟的鼓著小腮幫子,送給他白眼的粉裙小女孩好像漸漸遠去了。現在留給他的楊小煩,如同微醉的佳人,絕世而孤立。


    喜歡是喜歡,隻是比以前更加喜歡了!


    兩人找了個亭子坐了下來……


    當時我讓護院暗中留下幾個人,悄悄的保護那個可憐的方必遊,直到元宵節的那天晚上.....


    事後你也是知道的,元宵節那個晚上,方家村的村民們都去皇宮門口附近看花燈去了。我與童小財與林榮三個以偷雞摸狗的名義,假裝不小心生火,先是燒了方家村村裏那座堆滿了雜草的草垛。


    當時我估算過了,火勢的蔓延速度。能否讓皇宮裏那位權利最高的,出門賞花燈時,假裝愛民如子與民同樂的那位瞧得見。


    估算燒了那百來戶的泥坯房,連家當一起,就算到時候賠償,也是不值幾個錢。


    也估算著那些在皇宮附近,飽受欺壓的村民看到家燒沒了,無家可歸時的反應。


    也想到此次著火的事件,能引起的所有後果。


    而且整個村裏那晚就隻有方必遊一家人呆在家裏頭,其餘人家都拖家帶口的出門遊玩,隻要他們一家性命無憂,不傷及任何人性命,其它能用銀兩解決的問題,都無妨。


    那一晚,清風城城裏的東南處,火光衝天。


    那一晚,數百位無家可歸的村民,在趙姓皇帝麵前,哭天喊地。


    那一晚,數百位底層老百姓,在趙姓皇帝麵前,鬥膽下跪伸冤。


    那一晚,方必遊事件始末,方家村村民飽受官僚欺壓之苦,黃猿等等事件浮出水麵……


    事後那位趙姓的皇帝,迫於輿論壓力。將那位吳用大將軍降職,將軍府的數位打人者與那位黃猿一幹人等由知府大人親自審問處理。方家村的村民,也都拿迴來那些拖欠已久的欠款。


    事件調查的最後結果,造成這一係列的起因,隻是三個頑劣的紈絝子弟,趁著元宵節大家都不在家的時候,偷了隻雞,然後在那邊烤著,一不小心,就把那個貧困的窮村子燒個精光……


    事件的最後陳家賠償了不少銀子,當然富可敵國的陳家對於這點賠償的銀子,比九牛一毛還要九牛一毛。


    幫方必遊一家治好了病,幫百來戶村民重新修建了房子,再幫方家村的村民建造了統一的農貿市場,再也不用做那些送貨上門還要受人壓榨的生意,方家村除了那位謀財害命的黃猿,剩下的所有村民,可謂是因禍得福!


    那年元宵節的第二天,陳長風他們三個紈絝,因為偷了隻雞,“失誤”燒了整個方家村的事情,整個清風城的人全都知道了……


    “這麽說來,這一係列的事件,都是你謀劃的?”楊小煩心裏震驚道。


    陳長風笑著看著滿臉驚訝的楊小煩,聳了聳肩,做無辜狀。


    “謀劃那些所有為虎作倀的官僚下人的下場,甚至知道無家可歸的村民,拚死也敢當著趙姓狗皇帝伸冤訴苦,還有事件後的一係列反應措施..........全因一隻雞?那時候你才五歲啊……?怪不得我爹說你......是對的......說你是國士之才......”


    楊小煩不可思議,驚訝的看著這個眼前的年輕人,這個一直微笑的看著她的陳長風,仿佛重新認識了他。


    “看來那晚,你肯定是假裝受傷.......讓我背著你......然後你........”


    隨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笑著撲過去.......


    某個人大喊大叫著.......“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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