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良久。


    “咯噔咯噔……”


    星空之下,曲徑小路。


    四周灌木稀少,天空中不時有不知名野鳥叫聲。


    四匹大白馬拉著一輛外表幹淨豪華的馬車,安穩行駛在幽靜夜路上。


    青年馬車夫手拉著韁繩坐在車轅處,心中歡喜連連,一般晚上很難遇到大單,沒想到遇見一個白發女人出高價說出鎮子拉人。


    並且,還要求用最大最舒適的馬車。


    一開始馬車夫還以為自己遇到了騙子,哪知道那個白發女人上來就給了他一百埃爾幣,這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啊!


    平常車馬行的老板也要一個星期才能賺到一百埃爾幣,他又怕對方反悔,趕忙答應下來,有這麽多錢哪怕是讓他去拉屍體他也願意啊。


    誰知道,到了目的地,要拉的那兩個人也和真屍體差不多,剛見到麵時,那兩個人渾身是血,可把他嚇了一跳。


    說真的,當時他猶豫了,可是那白發女人又給了他一百埃爾幣,說是清理的錢,這感情可好,二話不說小心翼翼的和那白發女人將兩人抬上車內。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厲害的奇人異士,這些人賜福等級高,身份地位也高,他們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問。


    他負責拿錢辦事就行,隻要不殺人滅口什麽都好說……


    馬車裏麵共有三人,一男兩女,除了白發女人沒受傷之外,另外兩人血流一地,看上去淒慘無比,此時的他們簡直是徹底的油盡燈枯,滿身的傷勢。


    內部坐墊被染血紅,血液滲透木板流向車外,順著馬車骨架滴落在鄉野小路上。


    本身幹淨舒適的空間充滿刺鼻的血腥味,


    做了簡單的包紮止血,和應急治療後,那兩人唿吸漸漸趨於平穩,脫離生命危險。


    這裏遠離最近的鎮子十公裏,馬車要想到達離得遠的鵝鎮,估計要得等到早上。


    白發女人眉頭緊鎖憤怒的一比,暗道這兩人怎麽跑這麽遠。


    但也隻能等到這兩個人醒來,此時她的目光溫柔的落在那男人臉龐上,眼神中似充滿柔情,而這柔情中又帶著一絲疑惑。


    …………


    就在這時,謝稚艱難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穿著夜行衣俏皮打扮的季瑩瑩,那顯眼的白發和幽靜的氣質讓人很難不認出來。


    此時他能感覺到自己處於馬車上,看著渾身上下被包裹成木乃伊似的綁帶,感激的看了季瑩瑩一眼,好在是得救了。


    信得過的人中,又還必須要離得近的,這些人中約爾還沒醒酒,艾薇兒沒有實力,安娜還信不過,也就季瑩瑩離得最近還有實力。


    戰鬥開始之前謝稚怕出現其他危險變故,於是早早的就讓季瑩瑩在最近的鎮子裏待命。


    當然,馬車也是在那個鎮子中借的,現在在行駛往鵝鎮的路上。


    也好在,雖然季瑩瑩她人還在生氣,但是命令還是照辦,不然謝稚他真不知道,他和艾爾莎兩個受重傷,連路都走不動的人,怎麽在荒郊野嶺活下來。


    接著,季瑩瑩眼眸瞥見謝稚醒來,細長的睫毛忽閃,“醒啦?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怎麽受這麽重的傷?”語氣充滿怪罪之意,問的謝稚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謝稚渾身上下基本上都被綁帶包裹著,隻露出來一雙黑棕色的眼睛,季瑩瑩問話時,他下意識的就朝向艾爾莎方向瞥去。


    雖然瞥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秒,但還是被細心的季瑩瑩所察覺到。


    “是她把你打成這樣的?你不能說話,點頭搖頭總可以吧。”


    季瑩瑩頷首托腮,聲音格外清冷,馬車不大,她的聲音卻顯得動如雷鳴,一種異樣的氛圍逐漸產生。


    這嚇的車門外坐在車轅上的馬車夫都感覺到一絲寒冷,不禁縮了縮脖子。


    馬車內謝稚對季瑩瑩的質問確實無話可說。


    他現在一說話就痛,而且嘴巴也被包起來,根本開不了口。


    告訴不了一點,這另一位女子也是他費九牛二虎之力,千辛萬苦與她同樣是從異世界召喚過來的頂尖殺手。


    要是能說話吧,很多誤會至少都能解除一點,雖然不能變得完美如此,但也大差不差。


    隻不過現在,謝稚隻能通過搖頭點頭來與季瑩瑩之間交流。


    但,要是搖頭吧,這女人肯定會覺得他虛偽,不真誠。


    那……要是點頭的話,這兩位女人之間肯定會有隔閡,間隙,以後一起出任務難免心中不爽。


    雖說傷是艾爾莎打的,可切磋之間難免會受傷,隻要人沒死都還算正常。


    謝稚此刻選擇什麽都不做裝聾作啞也好!


    禍從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懂,雖然不能說話,但點頭搖頭也不行!


    可季瑩瑩聰明的很,此時謝稚越是躊躇,就越能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


    她帶有一絲怨念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馬車上橫身熟睡的艾爾莎。


    她連這個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而這個陌生的女人居然打了謝稚。


    而後又當著她的麵,就這麽理所應當的睡了過去。


    她此時什麽都不願意想,就隻知道,是這個女人把謝稚打成重傷。


    季瑩瑩憤憤不平的埋怨著,看著艾爾莎一身的傷口也絲毫不在意,她才不會去在意一個陌生人,還是把謝稚打成重傷的人的死活。


    “唿~唿~咻……”


    此時,艾爾莎低沉的唿吸聲平穩有節奏的響起,謝稚甚至分辨不出來其是重傷昏迷,還是困了就睡。


    謝稚做了個悄聲動作,示意季瑩瑩小聲一點。


    “她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幫著她,就連我都沒打過你,她怎麽敢?!”清冷的聲音絲毫不加收斂,有些委屈的憤憤道。


    季瑩瑩她還是第一次在謝稚麵前呈現這種狀態。


    以前的她要麽是沉默寡言,或者寥寥幾句,可今晚她的話卻出奇的多,而且腦子裏還亂糟糟想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單憑隻是看著謝稚如今這般慘狀,她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讓她感到無比難受。


    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突然且強烈,以至於她一時間無法理解和接受。


    謝稚有些恍惚,看著如今有些奇怪的季瑩瑩,不知不覺記憶迴到了當時在火羅國時,那個當時一口一個哥哥,如同百靈鳥般叫著他哥哥、哥哥的那個少女。


    原本他想的是把季瑩瑩童年時沒得到的關愛,現如今在他這裏,全都給其補上……


    看來季瑩瑩這一年來改變不少,尤其是對他的看法,不止這些還有許多,或許這個少女本身不知道她的改變,但這也是她脫離童年創傷必須要走的一段路。


    也怪當今世道不公,這種事情發生的還不少,季瑩瑩和艾爾莎都是年幼時被賣,棄養。


    以至於兩個人後續都成為了殺手,這般相像的童年悲慘遭遇,或許等艾爾莎醒來之後兩女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呢。


    而要徹底解決如同兩女童年發生的這種事情,或許也要等到謝稚有神一般的實力後。


    或許那樣才可以在全世界杜絕這種事情發生。


    這也是他的畢生夢想之一。


    就比如現在的艾爾莎,謝稚也要像帶孩子一樣,給予對方足夠的愛,讓她知道這個世界可以是很美好。


    他這個當老父親的並不容易。


    可能‘女兒’中最省心的就是約爾了吧。


    搖了搖頭,迴想起約爾喝酒的模樣後,謝稚發現好像也並沒有那麽省心。


    現如今,帶著季瑩瑩走過的那段路,現在他還要帶著艾爾莎再走一次。


    或許可以趁現在,對艾爾莎使用【夢影分身】,進入艾爾莎的夢境中瞧瞧。


    隻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把季瑩瑩情緒安撫好。


    一碗水得端平不是嗎,他這麽想著,然後緩緩起身。


    季瑩瑩不解,看向謝稚身前,不知道這人現在要幹什麽。


    搖晃的馬車內部,謝稚拚盡全身力氣移動身體,坐到了季瑩瑩旁邊去。


    看到謝稚過來,正在氣頭上的季瑩瑩瞬間扭頭到另一邊去。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動作輕柔的撫摸在季瑩瑩頭上,旋即一陣沙啞的聲音響起:“瑩瑩,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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