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風暴來臨前,海麵總是風平浪靜。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經過此前的事情,即使再不甘心、再恨,宋瑤總歸也是平靜了一段子時間,兩人在府中也是相安無事的。


    而夏玉柯與封綏二人呢?兩人雖說是都互相掩藏著心底萌生的些許愛意,但畢竟二人是成了親的,也邁出了全天下所有夫妻都要邁出的那一步——“侍,寢”。


    這天,夏玉柯也是日常的用了午膳後進到寢殿裏午睡。


    “這側妃怎麽還沒醒啊?奴婢剛剛已經去叫過兩次了,側妃就僅僅是應了兩聲便又睡下了。”夏玉柯的侍女叫彩蝶的很困惑,便去問畫屏,畢竟這畫屏是跟了夏玉柯從娘家出來的心腹。


    而她彩蝶呢?連太子東宮的人都不是,不過是甘州歸來後賢妃送去宋美人處,以宋美人的名義插進東宮的眼線罷了,畢竟宋美人也算是宋瑤的小姑姑,她來送個人,合情合理。這彩蝶本是送去伺候宋瑤的,隻怪這宋瑤平日裏仗著宋家勢大整日裏也是耀武揚威的,日子過得也太過驕奢,太子便做主把她放到了夏玉柯處。


    這彩蝶雖是賢妃派去做眼線的,但平日裏做活倒也是個勤快的,且瞧這也是個機靈的,夏玉柯便讓她進了內殿同畫屏、靈兒一同伺候起居。


    靈兒在一旁聽彩蝶這麽一說,忙急著說道:“小姐就是前日病裏貪睡也沒有這般叫不醒的時候啊!”


    畫屏趕緊吩咐小廝:“還站在哪裏杵著幹嘛,還不快去請個太醫來瞧瞧?”


    小廝見著幾位近身伺候的姐姐這麽緊張便忙著應了聲是,飛奔到了太醫院請太醫。


    過了一會兒,小廝和太醫便急忙趕了過來,畫屏便去叫醒夏玉柯:“小姐您快起來吧,你這午睡可都要睡到傳晚膳的時辰了!”


    夏玉柯聞言,想起中午封綏身邊的人過來傳話說晚膳是要同太子一起用的,便也起來準備梳妝了。


    正當她納悶自己怎麽睡了這麽久的時候,畫屏便說道:“小姐,奴婢覺得您這睡得太沉,擅自做主替您請了太醫院的趙太醫。”


    “那快請人進來吧。”夏玉柯也沒多說些什麽,她心裏是清楚的,畫屏這樣做也是為著她好。


    隻見一個身著柴黃色衣袍提著藥箱的男人漫步翩翩的走了進來,這男子長的也算清秀,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的年齡罷,由於第一次見夏玉柯,便行了個大禮,說到:“卑職太醫院趙蓬飛,見過側妃,側妃萬安。”


    夏玉柯見這太醫進門便行了大禮,便也客氣的說道:“本妃也隻是一個側妃,趙太醫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趙蓬飛聽聞此言,說道:“娘娘您雖為側妃,可您與太子殿下甘州的事跡外邊都傳遍了,且卑職便是甘州人,老母親也在家中,殿下與側妃此舉,既是救了全部甘州的人亦是救了卑職的老母親,那便是對卑職有恩的,卑職對娘娘行此大禮並不過分!”


    說到這裏夏玉柯便也不好說什麽,便也由著畫屏將趙太醫叫上前來替自己把脈。


    趙蓬飛將事先準備好的手帕搭在夏玉柯手上仔仔細細的把著脈,過了片刻便起身鞠了個躬:“娘娘大喜,恭喜娘娘!”


    這畫屏自然是個機靈的,便想著自家小姐這是有了身孕了,別提有多高興,心裏正忙著偷著樂呢,便什麽也沒說。可這靈兒卻是個不靈光的,便氣哄哄的說道:“我家主子娘娘身子疲倦的很,你這潑皮太醫不知道將病情仔細告知,卻反過來給我家娘娘報喜,真不知道你安得的是個什麽心。”


    這話便逗樂了身邊這一屋子的丫鬟嬤嬤,當然也包括夏玉柯。靈兒還不自知,氣衝衝的說道:“你們笑什麽,我說的本來就是嘛!小姐,您也笑我!”


    一旁的彩蝶看不過去便說了一句:“我的傻姐姐,主子娘娘這是有了身孕了,我們太醫當然要道喜了!”


    這一說,靈兒才反醒過來,拍了拍腦袋說道:“瞧瞧我這腦子!嗨,真是給小姐丟人了,恭喜小姐!”說罷便跪在地上行了個意為“報喜”的大禮。


    接著這屋子裏便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齊唿著“恭喜娘娘!”


    夏玉柯得見此景便即刻說道:“你們快起來吧,還有本妃懷有身孕這件事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這頭三個月定是要穩穩的坐下來的。”


    夏玉柯雖然高興,可她畢竟也是出生相府的千金閨秀,雖說外界都說她頑劣任性是個作精,但她自己清楚,那都是穿越女的“功勞”,她便是自小沒見過家中爾虞我詐的宅鬥,穿越的許多年也是看過很多像《甄嬛傳》、《如懿傳》這樣的大劇的,便也曉得深宮的險惡。此時必不能得意忘形,隻顧著高興,她心裏想著,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封綏的第一個孩子,不管怎麽樣,就算要了她的命,孩子也得平平安安的落地。


    下人們連連應下,夏玉柯又說道:“也麻煩趙太醫,暫時先幫我隱瞞下來,等胎象坐穩了我自己與殿下說便是。”說著對太醫福身行了個禮。


    “娘娘這是折煞卑職了,娘娘對卑職有大恩,卑職對娘娘定是唯命是從的,隻是娘娘如今孕期剛滿一月有餘,切記要注意吃食。”說完便向著夏玉柯鞠了個躬。


    夏玉柯像是被人喂了顆定心丸般,將懸著的心放下了:“本妃明白,那便有勞趙太醫了!時辰也不早了,太醫早些迴去休息吧。”


    趙蓬飛行了個禮:“卑職告退!”便退出寢殿向宮外走去。路上還在想,這夏側妃確不似那傳言般那樣潑皮無賴,卻是個與人好相處的。


    見趙太醫走了之後,夏玉柯將剛剛殿內伺候的人都叫到了一起,重複著剛剛的叮囑,又黑著臉說道:“本妃不管之前你們怎麽樣,隻認為對你們從未有過苛待,此番若是誰走漏了風聲,就休怪本妃不顧昔日主仆情分。”


    眾人忙下跪齊唿:“是,奴婢(奴才)謹遵主子娘娘教誨!”


    見夏玉柯也是乏了,畫屏上前說道:“時辰還早娘娘迴床上靠坐著歇歇吧!”又轉身對還跪在地上的眾人說“你們先下去做各自的活吧,留下彩蝶、靈兒伺候就好!”


    眾人道了聲是便各自散去了,這屋裏又留下了主仆四人,夏玉柯心想不能讓別人察覺出異樣,便也是不覺得累,就叫畫屏去準備晚膳,靈兒彩蝶為她梳妝。


    晚膳時分,封綏帶著小廝來到了夏玉柯的寢殿,夏玉柯是知道他要過來用晚膳的,便早早的準備好了吃食,見天氣不錯便將餐桌擺在了正院的平地上,在門口等著她這“郎君”。


    “殿下萬福!”夏玉柯福了福身子,準備向封綏行禮。


    她想不到的是封綏沒等她蹲下身子便將她扶了起來,還溫柔的說道:“快起來,聽人說愛妃今天請人叫了太醫,身子不舒服嘛?”


    這封綏的語氣溫柔的像棉花一樣,聽得夏玉柯也是暖的不行。便說道:“不妨事,妾身隻是今日有些貪睡,靈兒畫屏覺得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便去請了太醫院的趙太醫過來。”


    封綏聽這話似乎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他這一下午雖說是一直在偏殿處理政務,可聽說這便請了太醫,也不知道為何這一下午都記掛著,做事也分著神。


    說罷兩人便坐下準備用膳,這封綏看著一桌子的菜式便察覺到了異常,這夏玉柯一定是有事瞞著他。


    也不怪這封綏多想,你看看這畫屏準備的都是些什麽菜式,不是大補的就是清淡的,而且這孕婦不能吃的桌上一概沒有。夏玉柯看著便隻想捂著腦子把畫屏打出去,想是這樣想的,她自是知道畫屏是為著她好的,又想想這孩子本就是封綏的,他自然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的,便也是不用瞞得,可她心裏還是糾結。


    此時封綏看看桌上的菜便也明白了,不過他卻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竟懷了他人生的第一個孩子。他隻覺得夏玉柯是病了,卻不知為何要瞞著自己,心裏一氣,當即冷了臉下來:“你還要瞞孤到什麽時候?”


    夏玉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因為她還沒想好要不要說,便跪下說道:“殿下恕罪!”之後便沉默了起來。


    封綏見她還是不肯說,心裏越發急了:“夏側妃是當真連自己得了什麽病都不願意同你的夫君說,那這晚膳還吃個什麽勁?”說完便起身要離開“阿烏,差人告訴太子妃,孤今夜要去太子妃處。”


    再看看我們的側妃,夏玉柯已經愣在那裏了,當然不是因為封綏要去宋瑤處過夜,而是因為剛剛封綏的一句“夫君”,她知道封綏會保護她,那是他二人早前的規定,可現在封綏這語氣,這態度,分明是在關心她。


    夏玉柯還愣著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畫屏、靈兒自是擔心自家小姐,可心裏再急也是不敢說的。此時彩蝶跑了出來跪在夏玉柯後麵:“殿下息怒,側妃……”說到一半看了看夏玉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講下去。


    夏玉柯聽到這裏,清醒了過來:“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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