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兩個字,一般來說不算是什麽好事。


    因為一般當一個人聽到這句話,那麽就說明,說這個話的人,要麽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要麽是打算做對不起她的事。


    孟正輝是哪一種呢。


    林白棠稍微頓了一下,隨後又將視線重新落迴了自己膝蓋上的樹葉上,她不斷的在猜測孟正輝說的抱歉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確認了她說的話,還是別的什麽呢,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要說抱歉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孟正輝緩緩道:“是我的問題,我沒有說清楚,我並沒有把你當成是一個需要我去討好的陌生人,事實上。”


    孟正輝故意等待了一會兒,直到原本視線躲閃的林白棠忍不住的看過來時,他才將話繼續說下去:“事實上,我很想問你,你能不能看在我雖然不是個很能幹活,但是一直有在努力在學的份兒上,允許我追求你。”


    ……?


    “啊?”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壞消息的林白棠被孟正輝的這記直球打的有些發愣,一時間竟是沒有想到任何一句可以迴應的話,隻是有點呆的看向了孟正輝。


    孟正輝倒也不急於要林白棠迴應他,而是給林白棠留足了時間思考:“我不知道我這麽說會不會很突兀,但我真的覺得我很喜歡你,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隻是很簡單的,我看到你的時候,就會覺得高興,覺得安心,哪怕是在這種的環境了,我也沒怎麽覺得苦,或是不能接受什麽的。”


    “我知道我突然說這種話你可能不大信,但我其實已經思考很久了,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這是我剛醒來身邊隻有你一個人而產生的類似於雛鳥情節的錯覺,可是後來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觀察後,我發現不是這樣的。”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去瞄了一眼林白棠的表情,斟酌道:“我不知道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在外留學的時候,學校裏是有不少的女同學的,其中也有……”


    孟正輝抿了一下唇,心裏隱隱約約有一點危機感,於是沒敢實話實說數目怎麽樣,隻是含糊道:“也有人與我表明過心意,其中也有過農場主的女兒,我並沒有作比較的意思,但她們也是能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的如魚得水的,”


    眼看著隨著自己的話,林白棠的表情逐漸不好看,孟正輝忙補救道:“我沒有拿你們比較的意思,我隻是想了想,如果是換成和除你之外任意的一個人被困在這個地方,我可能都不會有這樣好的心態。”


    其實孟正輝也算是個巧舌如簧的人,平素裏參加宴會是,也是長袖善舞的人物,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真的把腦子摔到了,怎麽現在越想和林白棠解釋清楚,就越解釋不清楚呢。


    孟正輝心裏有點懊惱,麵上也不自覺的帶了一點出來。


    林白棠愣到這時候算是反過來一點勁兒來,她仔細咀嚼著孟正輝剛剛說過的話:“你是說,你想追求我?”


    追求這兩字對林白棠來說算是個新鮮字眼,她隻和孟正輝在看電影的時候看到過,但她很清楚的一點是,這個詞是用在沒有關係的男女想要談朋友的時候的。


    於是,林白棠提醒他:“我之前跟你說過,咱們擺過訂婚宴,是未婚夫妻。”


    孟正輝微微一點頭:“我沒有忘記這一件事,但是從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我感覺你似乎是把我和以前的孟正輝割裂開了,所以我不確定現在的你願不願意履行這個婚約。”


    “我不想強迫你。”他說。


    “我想了很久,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為了這件事,我甚至願意在這個地方再待久一點。”孟正輝輕聲道:“可是我怕你不這麽覺得,事實上,我真的很擔心我會不像是你認識的那個孟正輝。”


    孟正輝苦笑了一聲:“雖然說都是我,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透過我看別的什麽人,你看我的時候眼神裏經常是熟悉裏帶著警惕和陌生的,可是當你出神的時候看向我的時候,你的眼神裏就都是暖的。”


    孟正輝所說的這些,是林白棠自己都不知道的,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克製的很好了,卻沒想到還是被孟正輝看出了端倪,躊躇了幾瞬後,林白棠低聲道:“抱歉。”


    輕輕的歎了口氣,孟正輝有點無奈的笑了:“我不是想聽這個,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希望你能夠不必再把我當成陌生人,以前你是怎麽對我的,現在你依然可以怎麽對我,你不一定要很有禮貌,很懂事,現在是我在追你,所以你權利想對我說什麽就對我說什麽,有脾氣也可以發,不要一個人跑出去,可以嗎?”


    林白棠沉默著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吃手裏的魚肉,混合了一點眼淚的魚肉並不怎麽好吃。


    人是真的很奇怪,自己安慰自己的時候,苦是苦了點,可是好像也不怎麽難過,可是有人縱容了,這個眼淚好像就有點收不住了。


    她也不言不語的,就是眼淚刷刷的掉,看的孟正輝揪心不已。


    他伸手去把林白棠的眼淚擦掉,柔聲道:“其實我本來是想著迴去之後,收拾整齊,起碼有個人樣子再跟你說這件事的,因為我想以最好的麵貌來和你認真的談這件事,可是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一直以為我是在利用你。”


    林白棠不肯接話,隻是就著孟正輝給自己擦眼淚的姿勢使勁兒一拽他,將自己撞進了他懷裏,悶悶道:“以後不許給我甩臉子了。”


    孟正輝安撫性的拍撫著林白棠的肩膀:“好。”頓了頓,他又問:“可是我什麽時候幹過這種事。”


    “嘶……”他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林白棠一口咬在了肩膀上,孟正輝受痛嘶聲,隻好求饒道:“好,我下次絕不了。”


    林白棠這才鬆了口,她對自己的力道控製有分寸,知道雖然是疼了點,但是肯定是沒有破的,便又繼續道:“過日子要細水長流,不許貪圖一時爽快。”


    孟正輝知道這事在說的魚的事,便道:“好。”可是卻又忍不住解釋道:“我不是貪圖一時口腹爽快,隻是我看你最近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想給你補一補,就算是以後要攢幹糧走出去,可是最起碼的,現在不能倒下。”


    他這句話說完,便很自覺的閉口打算忍痛了,可是等了一會兒,卻沒覺得痛,向林白棠看過去的時候,她也在看他:“你是為了讓我吃?”


    孟正輝點了點頭:“所以你之前讓我自己吃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


    之後的話他沒說,林白棠卻也懂了。


    她沒說話,隻是那手指揉著之前被自己咬過的地方,揉的孟正輝心驚膽戰的,她卻說話了:“下次還是慢慢來吧,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孟正輝有些不太認同,可是今晚本就已經鬧了別扭,他也不好再跟林白棠擰著來,隻好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誤會解開了,便相攜坐到了火邊去吃東西,不得不說,這是他們倆這幾天來,最飽的一頓飯了。


    林白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卻忽然感覺到身邊的孟正輝動彈了一下,他撐起身子在林白棠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道了句:“晚安。”


    **


    古話裏麵有一個理論,說是一事順,萬事順,林白棠以前沒當迴事,現在卻不得不承認是真的了,昨天和孟正輝將事情講開之後,她心情大好,又吃了一頓飽飯,所以這一覺睡得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都覺得渾身是力氣,而孟正輝大概是昨天累著了,現在還在睡。


    林白棠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打算出門洗個臉再看看看陷阱怎麽樣了,路過昨天的火堆的時候,她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認命的拎起了一塊漆黑的木炭走。


    這是她以前跟別人學來的,經常在山上的時候刷牙不方便,就用燒過的木炭刷牙,雖然味道不大好,可是情節力道倒是很好,而且長期下來牙齒會很白,林白棠之前一直沒心思管這件事,可是昨晚之後,或許是吃飽喝足,她這點小女兒的心思就又生出來了。


    就著河水刷幹淨的了牙,林白棠還特意往手心哈了幾口氣嗅聞一下,直到覺得確實是沒什麽味道後,才心滿意足的去林子裏看陷阱。


    因著對套子的疑問,林白棠今天先去看的是套子,果然今天又是一樣的,隻有血跡,卻沒有獵物,看的林白棠越發莫名其妙,她蹲在套子麵前半天都沒琢磨出怎麽迴事來。


    她倒是也猜過,是不是說其他的東西把上了套的東西給吃了,可是又覺得那些他們估計看不上這一口半口的肉,再說了,他們也沒那個心眼兒完全不破壞套子啊。


    想不明白就算了,林白棠又去其他地方下的套子呢看了看,今天的運氣不錯,逮到了兩隻兔子,估計是附近有幾個兔子窩,隻要不留下血腥味,這幾個套子估計能提供好一段時間的肉食。


    陷阱剛做好,估計是有人味兒,還沒有成果,但是看周圍已經有了動物足跡,估計抓住東西,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林白棠扯了根藤蔓將兩隻兔子一拴,直接提了迴去。


    她今天隻去遛了個套子就迴來了,所以還挺早的,她進山洞的時候,孟正輝才剛醒。


    他迷迷糊糊的看著林白棠拎著東西進來,下意識的起身想去接,可是才一動彈,就痛的一聲嘶,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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