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雕順著大家奔跑的方向一看,隻見客房那邊濃煙滾滾,似乎是火勢不小,他先是一驚,繼而便又是喜,這還不是上天助他嗎,他可是沒有故意去折騰孟正輝,是他們自己不小心失火的。


    到時候哪怕是孟正輝和林白棠死在了火裏,也與他沒什麽關係。


    心裏有了這麽個想法後,黑心雕也不著急了,由著他們去救火,自己則是慢悠悠的踱步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將臉色沉下來,打算在小柳的麵前裝出個痛心疾首的後悔樣子,可是還沒等他醞釀好,他便已經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孟正輝和林白棠所居住的地方房門大開著,許多人端著瓶瓶罐罐的水站在門口顯得焦急無比,可是屋子裏的場景,卻和他們的樣子格格不入。


    **


    饅頭這個東西,第二天就已經幹巴巴的硬如石頭了,具體是什麽程度呢,大概就是你往桌子上一磕,它連形狀都不帶變的,但凡數量多點,甚至能做出一個流星錘來。


    林白棠是怎麽知道的呢,因為她在吃之前,確實邦邦邦的在桌子上敲了一陣子,值得一提的是,她甚至用這個饅頭把桌子敲出了好幾個小坑,看的林白棠十分無語,也不知道該說食物太硬,還是桌子的質量太差。


    林白棠叮叮咣咣的聲音不小,堪稱吵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心雕給守衛們下過命令,叫他們別管屋裏的人,反正林白棠敲到最後,也沒能敲出個人來,無奈之下,隻能把饅頭一點點的拿牙磨著吃了。


    一個饅頭吃了一個上午,另一個饅頭吃了一個下午。


    林白棠這一天沒幹別的,光磨牙了,有個恍惚,林白棠甚至覺得自己像極了個鬆鼠。


    她本來是看在孟正輝都沒抱怨的份兒上,想忍忍再說,可是第三天連饅頭都沒有了的時候,林白棠徹底忍不了。


    民以食為天,她是不怕死的,可是受不了餓。


    她打開了靠近山那邊的窗子,她之前注意過,這邊的窗子是沒有守衛的,因為太小了,基本上是貼著山的,隻有那麽細細的一道過道,而且這個窗戶窗的很有限,從這邊伸手出去,努努力就能直接夠到地麵,


    而且那個窗子開的也就兩個人頭那麽大,根本就不可能鑽出去人,連個小孩都沒可能,更是看不到什麽風景,實在是讓人很懷疑設計房子的人是在想什麽。


    林白棠本來也在嫌棄這個窗子沒有用,可是現在,電光火石之間,林白棠突然發現這個窗子現在決定著自己的生存大事。


    急火火的,她翻箱倒櫃:“正輝哥,我之前叫你留著的那些饅頭碎呢,我現在有急用。”


    孟正輝沒明白她想做什麽,卻還是找出來遞給了她,隻是有點憂心忡忡的提醒:“這個到底不太幹淨哈,就算餓,現在也還不至於吃這個呢。”


    林白棠此時拿到了一盒饅頭碎,跟拿到了什麽珍寶似得,整個人都活躍了起來,帶了一點誌滿意得,她對孟正輝道:“等我請你吃肉吧。”


    她這話說完,也不管孟正輝一臉的錯愕,直接直接自己又去扯屋子裏那些所剩不多的帷幔了。


    用帷幔撕成細繩,又在屋裏找了個小果籃,林白棠把自己的那根簪子當做支撐,用它撐住了籃子,又用細繩拴住簪子,最後在簪子下,撒了一些饅頭碎,一個簡易的小陷阱就算是完成了。


    林白棠興致勃勃的向孟正輝展示自己的成果,而孟正輝意思意思的誇獎之後,有點懷疑道:“小棠,這個真的能抓到東西嗎?”


    林白棠笑著道:“大的恐怕沒有,抓兩隻鳥倒還算是簡簡單單。”


    說著她將那根繩子遞給了孟正輝:“我有點累了,正輝哥你坐這裏待會兒哈,看著要是有鳥來的話,你不要著急拉繩子,等鳥吃著吃著走到了正中間的時候,你再拉,這樣的話才能扣的準。”


    她還特意強調,別嚇著鳥啊,這些東西看著腦袋不大,也是也鬼精靈著呢,若是下著一迴,今天恐怕都很難等來了。


    幾句話給孟正輝說的有些緊張起來,拉著一根細繩,倒是看出來幾分仿佛隨時準備拉炸藥的氣勢。


    而林白棠此時早已經躲到一邊悠哉悠哉的喝水去了。


    他們剩下的饅頭碎不多了,她哪裏敢隨意浪費,所以現在是篤定了陷阱剛放下,有人類的氣息,不會有鳥來,才故意逗一逗孟正輝,想讓他放輕鬆一點。


    孟正輝總以為她不知道,可是她怎麽能不知道,韓虎和唐元到現在都沒有來找他們,如果不是路上出了什麽問題,那就是他們根本就放棄了他們兩人。


    老實講,林白棠雖然一直以自己的身手好而自傲,可是麵對這個時候,她能指望的也就隻有別人了,她心知肚明現在他們倆人出去的希望可以說是全寄托在韓虎的身上了,所以也就假裝相信韓虎一定會來,相信孟正輝說的,一兩天,三四天的話。


    至少這個樣子,兩個人不用整天愁苦相對,最起碼萬一真到了不可挽迴的局麵,兩個人能記住的,都是對方的笑臉。


    林白棠這杯水其實已經沒茶味了,可是她卻喝出了一點苦味來。


    林白棠正想收拾收拾告訴孟正輝自己是逗他的,讓他休息的時候,卻突然聽見撲棱一聲的果籃倒下的聲音,與此同時,孟正輝隱隱含著興奮卻又盡力壓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抓到了!”


    這實在是給林白棠整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也算是好多年的老獵人了,這還是第一次碰見這麽傻的鳥。


    她這一愣就耽誤了不少時間,孟正輝在那邊急喊她:“快來!”


    林白棠忙三步並作兩步過去,這才看到孟正輝那邊的籃子活潑的幾乎要按不住了,而那窗子太小,孟正輝骨架又大,勉勉強強按住籃子,卻使不上太大的力氣,眼看著那籃子一點點就要脫離手的掌控跑了,倒是也難怪孟正輝著急。


    好在林白棠對這樣的事算是熟練,一方麵伸手過去接替孟正輝壓住了籃子,一麵拽著籃子裏的繩子慢慢的往窗子邊上拖。


    待到拖到牆根時,林白棠的手腕微微一轉,那籃子就被扣在了牆上,林白棠再慢慢的將籃子提了上來,到窗口的時候便不動了,隻留出了個能一隻手進去的縫隙,然後將手伸進去,一掐一擰,便看見裏麵原本撲棱的極其活躍的東西,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孟正輝隻是聽過林白棠以前是打獵的,但實打實的看到,還真是第一次,尤其是她這個幹淨利落的手法。


    林白棠此時滿心滿意想的都是自己今天的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麽驚人,她甚至還過於歡喜的對孟正輝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在單手擰斷了一隻禽類動物的脖子後,還能笑的這麽甜,實在是叫人有幾分錯亂之感。


    好在孟正輝調整的也快,忙幫著林白棠一起把東西拿進了屋裏:“但問題是咱們這邊連個火柴都沒有,怎麽生火呢?”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補充道:“柴火也沒有。”


    林白棠笑著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椅子,篤定到:“足夠熟了。”


    林白棠的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就把籃子一扣,然後裏麵就骨碌碌的滾出一時剛剛命絕於此的母雞來。


    而且這母雞膘肥體壯的,一看就是人家飼養的,林白棠了然道:“我就說哪裏會有鳥這麽傻,剛下了套它就跑過來送死,現在看起來,恐怕是山寨裏飼養的母雞,所以才會這麽沒有警惕心。”


    說著,她又摸了摸雞肚子,有點可惜道:“要是早點知道,說不定以後還能留著它下個蛋呢。”


    這話說完,她才發現自己是過日子過慣了,居然不自覺的思考起了以後,急急忙忙呸了一聲:“什麽以後,不吉利,咱們才不在這裏久待。”


    說著,像是泄憤一樣,她將手裏的雞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等我先滅他們山寨一口。”


    林白棠說的威風,其實隻不過是要說的是這隻雞罷了。


    要說雞的做法實在是有很多種,可受製於此時沒有鍋和灶的限製,能選擇的種類就非常少了。


    林白棠之前光想著怎麽吃了,這會兒才反應過自己連個鍋碗器具都沒有,好在她以前在山上生活的時候蠻有經驗,這會兒雖然條件更艱苦些,卻也難不倒她。


    雞這種東西需要褪毛,一般都是得拿熱水燙過之後方便動作,可是孟正輝林白棠倆人現在的狀態就是沒有那個條件燒熱水,叫外麵送進來倒是也行,但這就存在了一定的可能性是他們會發現林白棠宰了他們家的雞。


    她倒是不怕他們生氣,她主要是擔心他們把她現在唯一的口糧帶走。


    權衡之下,林白棠決定幹脆來個原汁原味的叫花雞,處理手段簡單,而且還不需要褪毛,就是不知孟正輝吃不吃得慣,但是現在也隻能勉強他將就一下,實在不行,就把裏麵的嫩肉都挑給他吃。


    打好了注意,林白棠就開始動手,先用尖銳的簪子劃開雞腹部,將腸子一類無法清洗的東西掏出來,隨後一盆冷水澆在了窗外的土地上,等到泥土徹底濕潤後,將他們一層層的敷在敷在雞身上,然後在整隻雞都被包裹成了個泥團後,林白棠開始思考起了柴火的問題。


    桌椅板凳都是木質的,用來燒火除了浪費之外就沒什麽不好的,但現在林白棠最不怕的也就是浪費了,畢竟東西又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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