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一邊說著,林白棠一邊在自己的那堆東西裏翻,可是翻了半響也隻找到一個小瓶子。


    小傷能多用幾次,可按照虎哥那個傷,藥估計也就夠一次用的,這時候林白棠才想起來自己的那些藥都放在了村子裏沒帶過來,有點尷尬道:“你先拿著這個。”


    唐元胖乎乎的,那瓶子在他手裏更顯得小了,林白棠越看越覺得為了這點東西叫人跑一趟實在有點沒道理,便道:“先把這個藥讓虎哥試試效果,要是覺得可以的話,我再去藥店另配一些。”


    話說到一半,她又改了主意:“算了,我直接過去一趟看看虎哥吧。”


    她這話才一出口,孟正輝就頗有些不讚同的皺了眉。


    林白棠看到,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是怕自己和韓虎走太近了不好,畢竟是混幫派的人,脾氣怕是不好,萬一有點什麽事。


    可是根據林白棠這段時間裏來對韓虎的了解,她倒是覺得韓虎一直挺好相處的,便道:“主要是我親眼看一下傷具體怎麽樣,這樣再配藥的話,我也好做一點調配。”


    這話是說給唐元聽的,也是說給孟正輝聽的。


    孟正輝其實也能猜出林白棠主動送上去幫人看傷的意思,無非就是在加深和對方的關係,這個對於他們現在來說,也是沒有辦法,力弱需借勢便道:“我也跟你去。”


    林白棠明白他的意思,卻有些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


    畢竟他是個文人,萬一跟過去真嚇著怎麽辦。


    孟正輝裝作沒看到,有理有據道:“咱們這個車行也受了虎哥照顧,沒有知道他受傷我卻不去看的道理。”


    他這話說著,又去看唐元:“小兄弟,你說是不是?”


    唐元撓了撓臉,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但有猶豫道:“棠姐還好說,可是我不確定虎哥會不會見孟先生。”


    孟正輝也不惱火:“沒關係,禮輕情意重,無論虎哥咋想的,我這邊的禮數得盡到。”


    唐元看了看林白棠,大概也是覺得不能在她的麵前給孟正輝下了麵子,勉強一點頭道:“好吧,那你跟我過去先外麵等一下,虎哥說行再進去。”


    孟正輝從善如流的應聲:“好。”


    孟正輝是做足了一個看病人的姿態,拎了一些水果和糕點。


    韓虎住的地方也算是他們蓮花幫的大本營了,一般也沒什麽外人會來,所以林白棠和孟正輝這一路走來,著實是收獲了不少人的矚目。


    到了韓虎的房間門口,唐元本來的意思是想要林白棠先進去,孟正輝在外麵等一會,可林白棠卻不願意留孟正輝一個人在外麵,執意要跟孟正輝一起等,唐元也隻好隨她去了。


    不多時,唐元從屋裏通報出來了,請林白棠和孟正輝進去,而此時屋裏的韓虎已經坐在了桌子前,身上虛虛的搭了一件衣服,而衣服下的身體則是纏了不少的繃帶。


    林白棠第一反應是有點頭疼,感覺自己帶來的那些藥可能連一次都不太夠用的。


    韓虎的嘴唇有些白,可是精神頭倒是不錯,伸手示意兩個人坐下,又叫唐元去倒了兩杯茶來,他倒是先對孟正輝開口:“不好意思,這麽見人是不大好看,但是這會兒實在是不太方便穿衣服。”


    林白棠也是第一次這麽看見虎哥,之前要麽是在小巷要麽是那麽匆匆一眼,就算是練身手的時候,也都是哥們似得相處,這會兒這麽正兒八經的,她倒有些不適應了:“沒事,反正也得脫。”


    一語驚人,韓虎和孟正輝都把視線投向了林白棠,林白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話有些歧義,忙找補道:“我是說反正也得上藥,不用白忙活。”


    韓虎笑了一聲搖搖頭:“你確實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放心,我也沒把你當一般的女人來看,你在這裏不必拘束,想說什麽說什麽就是,我不會多想。”


    林白棠怎麽聽這話都覺得有點不對味,將藥放在桌上:“這藥在這,你叫唐元來幫你上了吧。”


    韓虎苦笑了聲,有點無奈道:“那小子暈血,見著血手就抖,放那我自己來吧。”


    他這話說的勉強,傷在後背上,動動手都疼,更何況是要給自己上藥呢。


    林白棠猶豫了一下去看孟正輝,試圖問道:“要不我來?”


    孟正輝點了頭後,林白棠便安排道:“虎哥你去床上趴著。”又道:“正輝哥,你幫我把虎哥按著點。”


    正在解繃帶的韓虎聽到這話皺了眉:“用不著,刀都挨過了,還怕上藥?”


    她怕不是把自己當成那個小白臉了。


    林白棠先是笑了笑,又語重心長道:“我勸你還是聽我的吧。”


    韓虎和林白棠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卻也知道她這樣說話的時候是很認真的,便也不再提意見,轉身趴上了床。


    他的傷大部分都集中在後背和胳膊,孟正輝壓他肩膀按住了,林白棠便將藥瓶打開了。


    虎哥這傷可比孟正輝上次嚴重的多,估計也得痛上許多,林白棠先做了一下心理準備,才將藥撒了上去。


    孟正輝之前曾經開玩笑似的說過這藥跟辣椒粉似的,這話沒有誇張,隻見方才還氣定神閑的虎哥肩背抖了一下,孟正輝趕緊加了些力道摁住。


    生怕韓虎掙紮狠了藥粉會撒偏,林白棠也忙道:“你別動,這藥就這些,撒了就沒了,到時候還得補一遍。”


    林白棠這句話是真的有用,至少孟正輝覺得自己手下的力道鬆了很多。


    一瓶藥堪堪上完了半身的傷,這時候連林白棠的臉上都累出來了一層冷汗,更不必提虎哥和孟正輝了。


    這會兒哪怕是孟正輝鬆開韓虎,他一時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起來,歇了一會兒才就著歪頭的姿勢看了看林白棠和孟正輝,闔上眼歎了口氣:“我都在懷疑你不是在整我了。”


    這反應和當時孟正輝上藥的時候何其相似,孟正輝沒忍住低低笑了一聲,趕忙輕咳一聲掩飾,才道:“這藥就是上的時候疼,過一會藥效發作起來就好了。”


    他這話說的韓虎看了他一眼:“你也用過這藥?”


    孟正輝點了點頭。


    虎哥打量了一番孟正輝,低哼了一聲,悶聲道:“看不出啊,小白臉還有點男子漢的樣子。”


    林白棠被他這句話逗笑了:“虎哥這是誇自己呢吧。”


    韓虎沒說話。


    林白棠正色道:“你和我家車行的事我知道了,多謝。”


    韓虎閉著眼用頭抵著床欄杆,看起來有些疲憊:“本來就是做無本生意,用不著謝。”


    頓了頓,他又懶懶睜開眼補了句:“你若是真有想法,下次教東西的時候,幫我多帶幾個能打的弟兄出來,省得以後受傷了。”


    林白棠隻是笑了笑,卻沒接話,開玩笑,光是現在韓虎一個人的,她就已經夠廢心的了,還幫他帶兄弟,估計等兄弟帶出來,她已經愁的頭發都掉光了。


    一邊收拾著東西,林白棠一邊問:“我聽唐元說,今天是你們主動去找的麻煩?”


    找麻煩這三個字叫虎哥皺了皺眉,強調道:“隻是教訓一下。”


    林白棠有些奇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去之前怎麽也沒想到給自己多加層防護呢?”


    她想著剛剛看到的韓虎的傷:“我看你身上的傷都挺深的,像是沒受什麽阻礙就砍下來的,所以挺奇怪的。”


    韓虎道:“也想過,但多穿幾件衣服實在太礙事,那個時候笨手笨腳的,不就是給他們送靶子去了嗎,所以隻能拚著受傷,來換個動作靈活了。”


    虎哥本來就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這會兒又花了不少力氣忍痛,才聊了一會就開始犯困。


    林白棠看得出來,便拉了孟正輝起身,道:“虎哥,我們先走了,你先休息吧。”


    想了想又補了句:“你現在受了傷,要好好修養,身手這事就先放一放吧。”


    虎哥也是真累了,連客氣一下都沒有,就揮揮手算是送別了兩人。


    林白棠和孟正輝出去的時候,唐元正等在外麵。


    林白棠那藥算是個家族秘方,從藥房裏抓了七七八八的一堆藥後,迴到了家裏又自己炮製了一番,這才趕在天黑之前拎了一大包交給了唐元:“把這些藥給虎哥帶迴去,怎麽用他知道。”


    看著唐元走遠,孟正輝才有些奇怪道:“我怎麽覺得虎哥似乎對我是有些敵意的?”


    林白棠也有這份感覺,隻是和孟正輝一樣摸不著頭腦,隻好隨意猜測:“大概是因為你長的太好看,他看不慣?”


    這倒也是常事了,孟正輝之前也為此經曆過不少這樣的麻煩,便不再糾結,轉頭看林白棠似有心事的沉思著,便開口問道:“我看你迴來就在走神,怎麽了嗎?”


    林白棠輕輕的歎了口氣,問他:“你還記不記得我今天問虎哥沒穿防護的事?”


    孟正輝嗯了一聲,林白棠抬手去解自己的扣子:“給你看個東西。”


    昨天才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孟正輝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難免會多點什麽想法,以至於他一看到林白棠解扣子,就想多了,自己給自己羞了個麵紅耳赤,側過頭不敢看:“小棠,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林白棠一開始沒明白什麽意思,緩了一瞬後,也氣的臉紅了起來,她帶了點羞惱抬掌拍了孟正輝一記:“想什麽呢,我叫你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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