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個定律,叫墨菲定律,就是你越不希望發生的事,它就偏偏越要發生。先前蘇白一直疑惑怎麽沒有什麽牛鬼蛇神找上門,讓他沒有裝逼打臉的機會;後來把它歸結於氣運光環,覺得肯定是自己太牛掰,老天都直接讓那些人避自己遠之。


    可是,正當自己放棄裝逼打臉,打算好好發展時,又有不開眼的人和事被他碰上了……


    時間倒迴半個時辰前,那時候的蘇白正獨自一人在這開葉城中閑逛,走著走著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打算下趟館子。在這個位麵,不光實力壓製極大,還有身體機能也不像先前可以長時間不進食,也算是一種返璞歸真吧。


    有儀國終究還是一個古代位麵,雖說有這麽點武功的存在,但生產力和普通的古代差不多,吃食的精致程度也不比現代。就算有了一個魂穿者,夜楠兒大小姐,也改變不了什麽。那位也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的主,總的來說就是會吃不會做,連用土灶煮飯都煮不好的一個廢柴。


    所以想要提升一下這個世界的菜色水平,還得要看他蘇大官人的店,相信等飯館開起來,那些超出這個時代的美食,肯定會吸引來大批的食客。要是引起夜楠兒懷疑的話,就全部推給小三子,反正在她眼裏,蘇路就是和她一樣的穿越者老鄉。


    挑了一家三層酒樓,算是城裏最高的建築之一了,看起來裝修不錯,環境也很幹淨,而且生意也不錯,十桌坐滿了八桌。估計這個城裏也很難有比這更好的店了,幹脆就這家。


    “喲,客官,您這幾位?”跑堂小二一見有客人上門,馬上迎上來招待。


    “一位,麻煩找個安靜點的位子。”


    “不好意思,這位老爺,本店沒有雅間了,您想要清靜點的地方,估計隻有那邊角落。”小二見老年版的蘇白年紀挺大,但穿的是綾羅綢緞,而且氣度不凡,應該是上雅間的富貴人。但今天確實沒雅間了,此時在雅間裏的又是一等一的貴人,得罪不起。


    “角落就角落吧,反正今天就老夫一人,沒這麽多講究。”


    “那這位老爺想吃點什麽?”一見這位老人家這麽好說話,小二的心也落地了,正常招待起來。


    “把你們店的特色菜全上上來,再來一盤大饅頭。”


    “呃,這位老爺子,真要把特色菜全上上來?那份量可挺足,你一個人可吃不了。”


    “讓你全上就全上,吃不了,老夫打包迴去。”


    “好嘞,清蒸鱸魚、七寶燒雞、烤羊腿一份、老鴨湯,還有一盤大饅頭。客官,這一共十二兩四錢,您是先付,還是吃完再結?”


    “接著,不用找了,多的算是賞錢。”蘇白直接從錢袋裏掏出一個大銀子,大概十五兩左右,丟給小二。


    “多謝,大爺您真大方。”


    “讓他們上菜快一點。”


    “好嘞。”


    然後就是百無聊賴的等菜時間,自己獨自一人來下館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覺好沒氛圍。也不知道那支商隊有沒有順利把莊子裏的東西運迴來,總共一個來迴才四十裏路,還是趕馬車去的,天黑之前怎麽也能迴來。


    “救命啊,救命啊,誰能救救我。”正在熱火朝天吃著美食,或者像蘇白一樣等菜上桌的客人,都被這一聲唿救吸引了注意力。


    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慌不擇路跑進酒樓,還大唿救命,後麵還跟著一群兇神惡煞之輩。酒樓掌櫃臉色一黑,估計又要平白攤上一場麻煩事了,想把小丫頭和追著她的人趕出去,事不關己……但店裏這麽多客人都看著,不能做這種有損自家聲譽的事,所以幹脆當個聾子,靜觀其變。


    “黃沙幫辦事,還望各位多多包涵。這個小丫頭是我們新買的丫鬟,竟然偷偷逃跑了,現在馬上把她抓迴去,不打擾各位用飯。”


    原來是來抓逃跑的小丫鬟,沒勁。在酒樓裏吃飯的,不說都是大富大貴,至少也是頗有身家,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裏。這裏吃一頓飯夠普通百姓生活幾個月的了,很有“賈府一頓飯,農民一年糧”的奢侈感。


    在他們眼裏,一個逃奴引不起他們的興趣,也不打算多管閑事,反倒有不少人覺得這個小丫頭大吼大叫,打擾了他們和朋友吃飯的雅興,趕緊把人抓迴去打一頓才好。


    “不是的,我不是丫鬟,他們強搶良家,要把我賣給人販子。各位大人老爺,求你們救救我。”小丫頭說的版本,又和那夥人不一樣了,由追捕逃奴變成了強搶良家。


    “胡說八道什麽,你家人已經把你賣給我們了,還不跟我們迴去。”


    “不可能,我娘不會賣我的。”


    “小丫頭過來吧,還想飛出我們黃沙幫的手心。”其中一人上前打算拿下小丫頭,酒樓掌櫃的臉色已經接近鍋底,酒樓裏的部分客人也麵露不愉,再不趕快帶著這小丫頭走,隻怕要節外生枝。


    “等一下!”蘇白還是挺身而出了,或許在這個古代位麵,買賣人口在一定程度上合法,或許黃沙幫的惡徒說的才是實話,但他還是不能接受這種事眼睜睜發生在他的麵前。


    “喲,這位老先生,你要多管閑事?”嘴上的話語很是客氣,但眼神中的威脅之意卻不加以掩飾。


    對此,蘇白直接當作一個笑話,老子殺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都多,還會怕你的眼神威脅“事情有些不明朗,老夫還是想管上一管。萬一這小姑娘說的是真的,被你們強搶了去,豈不又是一樁大案。


    況且,你們今天敢搶這個小丫頭,明天會不會敢搶富家千金?後天會不會敢搶官家小姐?再往後是不是該搶幾個公主玩玩了?”


    我去,你這死老頭活夠了,我們可還沒活夠,這種話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別說是說出口,就是聽個正著也有被連累的風險。“搶幾個公主玩玩”這種話,要被人告發的話,十有八九人頭落地,其他聽到的人也要脫一層皮。


    黃沙幫的人心裏更是覺得有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他們不過是抓個小丫頭迴去,怎麽一轉眼就到了要抓公主的高難度,這也太扯了吧。也就是他們不知道竇娥是誰,要不然肯定覺得比竇娥還冤。


    他們是什麽人?黃沙幫的幫眾。好聽了說是幫眾,實際上就是幹一些見不得人勾當的混混,這偷個雞摸個狗,追個債揍個人是他們的家常便飯,偶爾好處多給點,綁個肉票也敢幹。不過那搶官家小姐和公主的事,有九個腦袋也不敢幹啊。


    蘇白口出狂言,將了黃沙幫一軍,這下對話不能下去了。不光不能繼續下去,還要把剛才蘇白說的話當沒聽見,現在這個國家還是叫有儀國,皇室也還在,他們一群混混,還是先躲開吧。


    這下不光黃沙幫的人走了,酒樓裏的其他客人也匆匆結賬走了,原本熱鬧的酒樓大堂一下冷清了下來。雅間裏的貴客似乎沒有察覺外麵發生了什麽,所以沒有人離開。


    酒樓掌櫃的臉色……算了,感覺非酋的臉都比他現在要白點。


    長在紅旗下,走在春風裏,對於皇權沒啥敬畏的蘇白,不知道自己剛才無意間捅了一個不小的簍子,嚇跑了很多人,現在大堂隻餘他、小丫頭以及酒樓掌櫃和小二們。


    不過這也不怪蘇白,因為他差不多每次都是高端開局:在大漢位麵當國師,劉辯見了他要執弟子禮;大明位麵,朱由檢在他麵前自稱孫子輩都感覺賺了。這樣的經曆,加之現代人經受的現代化教育,還有能顛覆一個古代王朝的實力,你能指望他對皇權有幾分敬畏?


    “嘿,全都走了,這地兒一下安靜了,小二,把我點的飯菜端這來。小丫頭,你也過來陪我吃點。”蘇白沒有自己出口大逆不道的自覺,還以為又是氣運光環把其他人趕跑了,見大堂一下清靜了,幹脆換一個好點的位子。


    酒樓掌櫃和小二們感到無語,大爺,你不知道剛才幹了什麽嗎?還有心情吃飯?偏巧這時候蘇白的菜還真做好了,還能怎麽辦?端上桌讓他吃好了,趕緊打發走吧,以後可不敢再讓這位進店了。


    有魚有肉一大桌,小丫頭從沒見過這麽奢侈的一頓飯。端上桌的四個特色菜和一盤饅頭,她長這麽大也就吃過饅頭,而且沒這麽白這麽大。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丫,娘一直這麽叫我。”


    “那些人是搶人的人販子?”


    “肯定是,我和娘相依為命,她肯定不會賣我。”


    “嗯,老夫也認為如此。你也嚐嚐這些菜,今日我請客。”


    “可是,娘說不能吃別人給的東西。而且老爺爺你剛才還救了我,我卻沒有什麽可以報答你的。”


    “那就陪我說說話、解解悶,順便吃個飯,就當是報答了。老夫今日點得有些多了,多一個人吃,能少些浪費,老夫可是最見不得浪費食物的。”說完還扯下一隻雞腿放她碗裏。


    “那就多謝老爺爺了。”早就饞到不行的小丫,打算先吃了再說。


    “哼,你這老頭,口出狂言,大逆不道,還敢在這大吃大喝!”一道莫名囂張,還有些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蘇白耳邊響起,小丫伸向雞腿的“罪惡之手”也停了下來。


    原來是一群十四歲左右的小鬼頭,外加幾個有點嘰嘰歪歪的仆人,剛剛的話,就是其中一個仆人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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