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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曦讓旁邊的小女孩囡囡迴到裏屋去,畢竟死的人是她的爸爸,現在她可能還不知道死亡的意義,可隨著年齡長大這一幕很有可能成為她一生的陰影。


    等囡囡猶猶豫豫的進了裏屋,她這才對張瘸子的老媽媽補充道:“這一千塊錢是國家給的安葬費,全國大多數省市都已實行了火葬。其實,把骨灰裝進骨灰盒裏,非但不會阻擋後人的相思,還會更容易保存下去。”


    “原來那麽多地方都已經實行火葬了?”張瘸子的老媽媽有些驚訝,想了想,終於點了頭,“那就燒了吧,囡囡還小,我也老了,也沒辦法給她爸安葬,就跟著那些城裏人一樣吧!”


    村長張守業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以前他也在村裏推行過火葬,但他自己都排斥,也沒有仔細去講政策。現在喬曦這個駐村書記一來,就把火葬給推行了下去,讓他心裏不太舒服,皺著眉往四周的人暗示了幾眼。


    不管是火葬還是土葬總需要人搭手吧,沒有人幫忙,到時候看喬曦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麽辦,她總不會親自去搬動張瘸子這個死人吧,而且也搬不動!


    院子裏的人都得到了張守業的暗示,雖然心裏都想上前詢問火葬的事情,這可是一千塊錢啊,可因為張守業往日來的官威,誰也沒有去動。


    喬曦也沒有想過要找誰幫忙,從包裏掏出了手機,隻是信號不是太好,出了門,在一處高坡上才勉強有了一點微弱的信號。


    她翻出電話本,隨後打給了當地的火葬場,恰好殯儀車正在大山另一頭的村莊裏做宣傳,答應會盡快趕過來,她才掛斷了電話。


    喬曦迴到了張瘸子家的時候,婦女主任錢喜鳳已經去把低保戶的名單拿了過來。喬曦接過仔細看了起來,總共有五戶人家,每一戶的年收入都在一萬塊錢以下,人均更少,這的確是符合國家低保戶的標準。


    不過,當她翻到一戶人家填的表格,看著上麵的家庭各種信息,眉頭越皺越緊,到了村長張守業的身前,“張村長,你確定這戶人家也是低保戶?你們村委會之前都核實清楚了?”


    張守業拿過那頁表格,看了幾眼,“這是我們村的老曹家,前段時間他把腿給摔斷了,除了欠了一大筆的外債,家裏也沒有了進項。你仔細看看他們家的家庭信息,他們家有五口人,總共的年收入才一萬多塊錢,平均一個人一年才兩三千多快,如果國家再不補貼點,他們都會餓死了。”


    “上麵填寫的家庭信息我已經看了,而且看的很仔細。”喬曦聲音冷冷的質問道:“正因為我把看的如此仔細,所以我才想問問張村長,這老曹家五口人不假,可是他們這一家人有兒有女,還有兒媳婦,全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哪怕老曹的腿摔斷了,這麽一大家的壯工,怎麽會窮到要吃低保的地步?”


    張守業臉色難看了起來,當時定下老曹家為困難戶也是有原因的。老曹的腿摔斷了以後,他那婆娘三天兩頭來他家哭鬧,嚷嚷著要低保錢,要不就賴在他家不走。


    他實在被逼的沒辦法,再加上老曹家的確有困難,就先把老曹家劃到了低保戶。


    他沒想到,喬曦光從填寫的家庭信息上就看出了問題。這等於是在質疑他的工作能力,他有些不舒服了起來,村裏的人情世故哪是那麽簡單。


    這時,門外有村民跑了進來,大聲的喊道:“村長,村裏來了一輛殯儀館的車子,應該是來拉張瘸子去火葬的。”


    “是我打電話讓他們來的。”喬曦平靜的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向她,張守業還想在張瘸子沒人安葬的事情上難為她,沒想到她竟然把殯儀館的車子直接給叫來了。


    錢喜鳳趕緊道:“我去把殯儀館的車子領過來。”


    她騎上自行車走了,沒過多大一會,殯儀館車子停到了張瘸子家的門口,除了開車的司機,還下來了兩個工作人員,先是把一個透明冰棺搬了下來,隨後司機朝著眾人問道:“誰是你們這裏的負責人?”


    “是我!”喬曦大步過去,接過司機遞給他的喪葬表格,迴去一邊詢問張瘸子的老媽媽一邊填寫信息,然後在最後下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序辦理完畢,殯儀館的人把張瘸子的屍體搬進了透明冰棺裏,抬上了車子。


    總要有家屬跟著去殯儀館看著火化,還要把骨灰盒拿迴來。喬曦迴頭看去張瘸子的媽媽,她正失神的看著裝著他兒子的殯葬車,這一別就是一輩子,老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讓她跟著車去肯定不行。


    小丫頭囡囡也從裏屋出來了,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也明白了些什麽,忽然張嘴哭喊了一聲爸爸,朝著殯儀館車子奔過去。


    喬曦趕緊從後麵緊緊抱住了她,小聲的安慰她,“囡囡不哭,爸爸隻是暫時離開了你,等你長大考上了大學,爸爸就會迴來給你慶祝的啊!”


    囡囡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已經哭紅了,掙紮了好久,這才懵懂的轉過頭,稚嫩的聲音問道:“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爸爸到時候真的會迴來看我嗎?”


    “會的,肯定會的。”喬曦的眼眶也有點紅了,猛然扭頭看去了錢喜鳳,帶著命令的口吻道:“錢主任,你現在就替代他們家屬去殯儀館!”


    喬曦剛到小泉子村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但莫名間好像有了一點官威,錢喜鳳也二話不說的就鑽進了殯儀館的車子,隨著車裏的哀樂聲響起來,車子緩緩地開了出去。


    喬曦原本是打算自己跟著去殯儀館的,但是她眼下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調查那個低保戶老曹家到底符不符合低保要求。張瘸子這麽困難的家庭都沒有被評上,甚至需要張瘸子用死來爭取一個低保戶名額,她倒想知道這個老曹家有多困難。


    “張村長,請帶我去這家貧困戶老曹家去一趟。”喬曦朝著張守業看過去。


    張守業把手裏的煙鍋子在地上磕了下,不緊不慢的別在了褲腰上,領著喬曦走出了門。


    他兩個人走在了村裏的一條條街道上,到處都是泥濘的土路,而且半邊的村子修在山坡上,路上更是難走了幾分,他們竟然用了二十幾分鍾才到了老曹的家門口。


    老曹家是一個三間的青磚灰瓦房,這讓喬曦的臉色開始變冷,這可比張瘸子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喬書記,這房子是前幾年老曹找親戚借錢翻新了一下,據說到現在欠的錢還沒有還上。”張守業歎了口氣,把之前來調查的結果說了一遍,推開門走了進去。


    “老曹在家嗎?我們村的喬書記來看你了。”張守業在院子裏喊了一嗓子。


    喬曦打量著房子四周,張守業指去房頂說道:“喬書記,你看到他家的房瓦了沒有?因為沒錢換新的,都是用的別人家蓋房子剩下的殘次品,一到下雨天家裏就漏雨。”


    喬曦也看到了房頂的瓦片上蓋著一塊塊黑色的油氈布,漏雨的房子蓋上這些油氈布會好一點。


    她跟著張守業進了裏屋,老曹是個五十多歲肥胖的男人,一直躺在土炕上,右腿上結結實實纏著繃帶,他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地靠在了炕頭,“是村長來了啊,我這腿腳不好,就不下來了,你自己找凳子坐。”


    張守業介紹了下喬曦,轉頭又問:“你那口子呢?怎麽不在家裏?”


    老曹艱難的活動了下身子,“哎,她心髒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在剛才不久忽然喘不上氣來,幾個孩子急了,趕緊聯係車子把她送去鎮上的醫院。”


    “哎,老曹你們家過的真是不容易啊!”張守業迴頭看了眼喬曦,哼道:“喬書記,你現在都看到了吧。老曹這一家就是藥罐子,掙多少錢都得花到醫院裏,你說他們家如果再不被國家照顧點,被選上貧苦戶,這一家人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喬曦有些疑惑地看去了張守業,“張村長,我們村難道沒有交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嗎?在鎮醫院報銷藥費達到了百分之七十,為什麽會出現把錢都花在醫院這種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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