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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希望你能走得更遠。”突然人影聲音一變,似乎是另外一個人在說話,薑桓心裏一愣,待看去時,迷霧人影已經消散了。


    薑桓朝著人影消失的方向一拜。


    碎星墜落,這震撼的畫麵不停地在腦海裏迴放著……


    一連七日薑桓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眾人都知道他進入了悟道之中,可可和敖月寸步不離的守著。


    這日大殿內,雙方長輩交談正歡,不時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碎星!”


    薑桓似乎沉浸在神識的世界之中,伸出手向上一指,整個小島都開始輕微的顫動起來。


    天空頓時充滿了壓抑,丹老與敖瓏麵色一變,瞬間出現在上空。同時,數道人影接連出現,朱雀飛上天空仰天發出一聲長鳴…


    隻見高空之上,無數星點正拖著長長的尾巴砸落下來。


    眾人大驚,不由分說撐起一道巨大的光幕,同時小島的防護陣法全麵開啟。一道道巨大的光幕覆蓋整個小島。


    “薑桓快醒醒!”敖月焦急地大叫。


    “哥!”可可急忙撐起一片光幕護住了三個人,緊張地看著薑桓。


    …轟…轟…


    一聲聲巨響,墜星砸落在光幕上,整個小島一陣搖曳。


    薑桓渾身顫抖,對外麵的事渾然未覺,緩緩開口。


    “殘照!”


    突然剩餘的墜星轟然炸裂,刺目的白光讓整個世界一瞬間變成了白色。若非天空的幾人,下方小島恐怕都要化成焦炭了。


    薑桓噴出一口鮮血。


    “哥哥!”


    “薑桓!”


    可可和敖月急忙扶了上去。


    薑桓眼睛澄亮,顧不得傷勢,哈哈大笑起來。


    “你發什麽瘋啊!”敖月大怒,淚都要流出來了。


    高空中幾個人鬆了口氣,看向悟道崖的方向,目露驚奇。


    “這功法叫什麽名字?”敖瓏身影出現在薑桓幾人旁邊。


    “碎星殘照!”薑桓起身答道。


    “好個碎星殘照!”敖瓏轉身看向丹老,“這個女婿,老身認定了。”


    丹老得意地一笑,看向薑桓:“就你能惹禍。”


    “什麽女婿,”薑桓和敖月都呆了。可可咯咯地拉著他們的手。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來,敖月帶著薑桓和可可幾乎尋遍了碎星海的殘餘碎片,可惜再無所獲。


    藍色的海麵映著天上的繁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答應我,以後不要那麽拚命了,好嗎?”敖月看著薑桓,想起那一往無前的身影,擔心地道。


    薑桓望著遠處的海麵,“放心吧,我可是天人了。倒是你,現在不太平,以後出門要小心點。”


    敖月靜靜的望著身邊的人,似要把那一抹身影永遠的印在心裏。


    ……


    第二天一大早,朱雀裹著漫天的紅霞遠去了,敖月怔怔地看著遠方即將消失的紅點,一陣黯然。


    “放心吧,他會迴來的,”敖瓏攏了攏孫女的頭發。


    ……


    周王畿,當今人族世界的文明中心。周天子被尊為天下共主,周禮被奉為天下正宗。周國天師府向來以人族興衰為己任。這一代的天師張載更是功參造化,道法高深,深受天下修士敬重。


    朱雀徑直落進了天師府。這時人們才知道,最近沸沸揚揚的朱雀橫空事件的主角,竟是一個小丫頭。


    紛紛羨慕不已,同時也更加好奇,來人的身份。


    不久天師府傳出了一個震驚天下的天子聖諭:……薑氏女可,蕙質蘭心,才馥比仙,可立為聖女,以振社稷,曉諭諸邦,鹹使知之。


    消息以官方渠道,迅速傳遍人族諸國、各宗門聖地。一時間薑可的名字家喻戶曉。薑可是誰,所有人都很好奇,自有記載以來,人族從沒有封過聖女。


    丹老進入大殿,和一群老頭子密談了很久。


    “聖女。”薑桓心裏有一點沉重,“或許將有很多事情要發生,自己能守護家人,不讓可可卷進來嗎?”


    “爺爺,可可她怎麽辦?”薑桓望著遠處在跟朱雀嬉鬧的雀躍身影。


    薑河歎息一聲:“這都是命,仙靈之體不可能永遠默默無聞,上天自有賦予她的使命。”


    薑桓目光冷冽:“我不認命,爹娘已經不在身邊了,我不能再讓可可身處險境。”


    “說得好,我輩修士怎能認命。”不知何時門口站著了一個錦衣青年,手拿折扇正一臉微笑的打量著薑桓。


    薑桓詫異,“不知閣下是哪位?有何貴幹?”


    “他們都叫朕天子。”青年微微一笑,似乎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薑河一驚,忙拉著薑桓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青年上前攔下,看向薑桓道:“不知薑卿可願陪朕四處走走?”


    “不勝榮幸!”薑桓交代可可聽爺爺的話,然後隨天子離開了。


    二人架著馬車,沿街穿梭著。周王畿不同於商都城,這裏沒有城牆,到處都是人來人往。薑桓好奇地觀看著。


    似乎是看出了薑桓的疑惑,天子望著前方道:“據說很久以前,這裏也有一座巨大的城牆,隻是再厚的城牆也有倒塌的時候,這天下沒有破不了的城。”


    天子身上突然升起一股浩然之氣:“比起外麵的城牆,真正的城牆是人本身,是人的心。隻有眾誌成城,同心協力,才能鑄就我人族不朽之城。”


    薑桓似有所悟,再看去時,似乎感到了整個城中洋溢著的一種豁達和自信。


    馬車停在了一座古樸的院落外。銅鑄的大門把手被歲月磨得鋥光發亮,似乎經常有人到來。


    天子率先推門而入,薑桓跟在後麵。院內除了一座巨大的閣樓,別的什麽都沒有。


    “元天閣!”薑桓詫異道。


    “沒錯,這就是元天閣,薑卿知道?”天子看著大門上方的三個字。


    薑桓:“自然聽過,隻是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據說裏麵收藏著人族有記載以來的所有典籍,可以說是整個人族文明曆史的縮影。”


    隨著二人走到近前,門自動打開。入口先是一扇巨大的青玉石雕屏風,上有無數人物雕刻。薑桓本欲略過,忽然被屏風正中的幾行字吸引了。


    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幾行字: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天下開太平。


    薑桓瞳孔猛地收縮,這幾句話如靈魂的拷問不住地在其耳邊迴蕩,似乎是一麵鏡子,映照著之前走過的路,又如一座燈塔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天子靜靜地在一旁看著,點點頭。


    良久,薑桓才迴過神來,歉意一笑,道:“這幾句話是何人所作?”


    天子微微一笑:“當代天師張載,也是他親筆寫的。”


    薑桓:“不愧是天師,寫的好,對我猶如醍醐灌頂。”


    天子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繼續往裏去。隻見閣樓內部整個是一個巨大的穹頂,穹頂之下,一排排地陳列這無數的書籍畫卷,玉簡雕刻。


    隻是在太古時代的區域幾乎是一片空白,上古時代也隻是零零碎碎的記錄著一些傳說,薑桓略感惋惜。


    天子也歎息一聲:“隻可惜,太古和上古時代太過久遠,所有的記錄都隻能根據一些民間傳說推測整理。”


    天子突然正色道:“至於上古時代的曆史,朕懷疑被人刻意抹去了。”


    薑桓一愣:“何以見得?”


    天子:“憑直覺。要不然上古曆史,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得這麽幹淨。或許這幕後的人就是你曾經打過交道的天族。”


    天子繼續道:“天族隱藏了數萬載,所謀的或許就是他們刻意抹去的這段曆史,必定所圖甚大,也有可能關係我人族存亡。”


    薑桓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依我看,他們暴露出來的部分隻是冰山一角,其背後真正的實力,恐怕難以想象。單是怨靈這方麵的情況我們都還一無所知。”


    天子歎息一聲:“朕羨慕你呀,可以縱橫天下,快意恩仇,做自己想做的事。”


    薑桓不解問:“難道天子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嗎?”


    天子望向屋外:“朕身為天子,父天母地,為天下王,然而卻隻能永遠龜縮在這方寸之地,以確保我族群傳承不絕,這是朕的職責。”


    天子說罷看向薑桓:“我們人族傳承至今,經曆過數次滅族之危,然而最終能延續下來,靠的正是薑卿這樣的狹義修士。外麵的事朕有心無力,以後還要仰仗薑卿了。”


    薑桓一抱拳:“若真有那一日,我人族遭遇危厄,在下義不容辭。”


    “好,朕沒看錯人,”天子大笑,然後轉移了話題:“薑卿可有想要查閱的東西,或許這裏能找得到。這枚令牌送給你,帶著它今後可以隨時到這裏來。”然後遞給薑桓一個金色的令牌,薑桓道謝收下了。


    天子先行離去了。


    薑桓在典籍裏不停地穿梭著,希望能有所發現。一連幾日,幾乎查遍了所有的誌怪獵奇之書,終於在一本不起眼的誌異中找到一絲線索。


    傳說世界的另一邊曾有一葉孤舟出沒,乘坐這艘小舟可以到達任何想去的地方。至於去另一邊的方法卻沒有任何記載,另一邊指的是哪裏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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