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簡單的意思不懂嗎?


    藺雪遷的邀請當然有問題。


    沒問題她還不去呢。


    他帶著目的接近她。


    那咋了。


    誰讓她比他目的性還強呢。


    這群顛人天天圍聚到她身邊上演神經病第一名爭奪大賽。


    她也很好奇。


    這到底是什麽“致病源”導致的。


    隱隱猜到一些東西。


    不過需要去證實。


    車子停下。


    h大校園門口。


    現在正值寒假,學校門口空曠寂寥,沒有人影。


    祁桜側頭,看了一眼外麵,“梨梔。”


    他喊她,聲音有點低落。


    沈漾無動於衷。


    打住。


    美人計,苦肉計都不行。


    本人道心堅如磐石。


    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祁桜搖下車窗,望著她的背影,沉默不語。


    直到她從開了一個狹小入口的臨時通道進入校園後,才收迴視線。


    沈漾走了,他的表情恢複冷冰冰的樣子,眉眼霎時間鋒利許多。


    司機大氣不敢喘一個:“四爺,要開車走嗎?”


    祁桜看向他,沒有說話。


    他抬手打開車門走下去,“你先走。”


    司機不明所以,但是祁桜已經轉身走了,看樣子似乎是要進學校。


    在學校門口站了一會。


    直到周圍冷徹的空氣比他的體溫還要高時。


    他轉身往反方向走。


    學校對麵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沒有融化的雪堆砌在路邊。


    街道比平日裏安靜許多,寒風陣陣,祁桜皺眉,口中唿出的氣幾乎要結冰。


    身後又有一隻深灰色的鳥雀飛過。


    他抬眸,眼中倒映著那隻鳥雀的身影,像是一個抹不去的黑點在他的瞳孔裏飛躍。


    突然。


    電線杆上的鳥兒翅膀抽搐了一下,在半空中揮舞出生命最後的震顫的弧度,一陣尖銳的鳴叫,直直墜落在祁桜腳邊。


    祁桜看了一眼,移開視線。


    繼續往前走。


    冬日幹燥的風從他身側吹過,吹亂了他鬢邊的長發。


    天光陡然出現,祁桜眯眼,腳下的步伐慢了一些。


    陽光照射在身體上,灼燒的感覺。


    他後撤到陰影之下,直到又一大片雲朵遮住已經西下的太陽。


    祁桜垂眸,蒼白的臉上浮現異樣的情緒,傾長的身影漸漸沒入光線照射不到的巷子深處。


    兩側巨大而形式各樣的廣告牌遮天蔽日,顏色灰敗,隻有在夜間的時候才是霓虹炫彩。


    一滴水從三樓裂縫中滴落。


    半空中。


    一束寒光破開空氣中的粉塵,刺穿水滴,速度極快,肉眼難以辨認,飛向巷子中央的人。


    祁桜頭一偏。


    那束寒光刺入牆中,完全沒入。


    若是刺入人體,恐怕穿透人體最堅硬的頭骨都綽綽有餘。


    祁桜腦後束起的長發驟然散開,被截斷深色綢帶無聲落地。


    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落地聲。


    一個身材高挑但是麵容模糊的男人雙膝曲起,蹲在空地明暗交界處,手臂伸直搭在膝蓋上,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祁桜眸色漸深,淩亂的黑發在光線昏暗的狹窄空間裏如撕開了的一角黑夜,冷白的側臉,唇微微勾起。


    “從祁宅開始,你就一直在跟著。”


    祁桜緩緩開口,眼底暈染上猩紅,“如果你的目的是我。”


    他停頓了一下,“原本直接無視就可以了。交涉無非是浪費時間。”


    “可是……”


    “你是跟著她來的。”


    他不在帝都的這些年,雖說大小信息從不會缺漏,但是他並非手眼通天。


    世界瞬息變幻。


    短短的一段時間。


    梨梔竟然認識這麽多陌生人。


    而且身份都不一般。


    特別是眼前這個。


    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將他的底細調查徹底。


    “祁桜。祁家躲在深山老林裏養病的短命鬼。”


    地上的人緩緩站起來,說話間,隱約帶著欣賞與可惜。


    他信步走過來,二人毫不避諱地對視,視線交鋒竟然無比平靜。


    祁桜移開視線,聲線平穩而冷淡:“宋先生,我想我們並非敵人。”


    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姓氏,宋慕橋並不驚訝,他取下臉上混淆視覺的麵具,眼中滿是了然:“當然,我們倆做敵人太可惜了。簡直是未來我方陣營的一大損失。”


    花言巧語。


    聽得人心煩。


    祁桜眼中閃過厲色。


    “……”


    “你……”


    宋慕橋堪堪閃身躲過他手中飛出的東西,從他眼前而過,直直刺入鐵門上。


    這不是他的針嗎?


    有點東西。


    都穿牆而入了,他是怎麽不動聲色弄出來的,還給他了一個下馬威。


    “過了吧。”宋慕橋笑了一聲,倒也不生氣。


    過了?


    祁桜神情冰冷,殺意並未退卻,但是隱藏地很好。


    蒼白脆弱的臉色讓人容易生出錯覺,誤以為他是一個容易欺負拿捏的病秧子。


    “說說,你什麽目的。”


    剛迴帝都他就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帝國上層在謀劃些不可告人的東西。


    牽扯到了不少人。


    至於到底是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捂挺嚴實,暫時找不出什麽漏洞。


    能捂得這麽嚴實,謀劃者高低是個帝國大官,或者參與的人不止個別高權掌位者。


    祁家貌似也參與了,他吩咐蔣蕊收集信息。


    半猜之間。


    突然冒出來一個跟蹤他們多日的不速之客。


    說實話,祁桜心情不錯。


    畢竟是活的情報。


    抓來問問,倒也方便。


    宋慕橋:“我能有什麽目的。”


    “我單純好人呐。”


    祁桜:“……”


    二話沒說。


    手握成拳頭,砸向宋慕橋,獵獵生風,動作飛速狠辣。


    避無可避。


    宋慕橋也是大意,誤以為對方君子,不會出陰招。


    半挨了一拳,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抬眼,望到對方那如冰霜一樣眼睛,居高臨下的模樣,冷笑一聲:“喂。沈漾知道你這麽陰險下流嗎?在她麵前裝什麽命不久矣的死樣。”


    “要不要臉。”


    宋慕橋恨不得啐他臉上。


    裝病心機男。


    實際上能一拳捶死一頭牛。


    靠。


    平生最看不起你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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