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我好像看到小黑屋在向我招手。】


    係統:【莫怕。進了小黑屋,我給你點燈哈,這樣就不黑了。】


    沈漾:【你是不是對“黑”的定義有什麽誤解】


    沈漾有自知之明。


    幹翻這幾個有點可能。


    對上賀維之,她毫無勝算,哪怕有係統加持。


    除了耍陰招,暗算他。


    但是對方已經上了她兩次當,這下估計不好騙了。


    對方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幹架機器,粗暴蠻橫巨力,一拳能把她肺幹出來。


    於是,她立馬掉頭。


    轉身瞬間,聽到樓梯下麵的某人,聲線清淡悠閑,帶著幾分戲謔,在她身後說:“小可憐,跑快點哦。不然,馬上就要抓住你嘍。”


    沈漾心想,你最好真的能抓住我。


    小b崽子。


    係統:【親。我想這應該就是你夢寐已久的高潮情節了,這是你離開這個世界的轉折點啊。修羅場環節吼吼吼——】


    沈漾:【你確定不是我的葬身環節?】


    係統:【:-( 不嘻嘻jpg.】


    沈漾往反方向狂奔,和剛衝出來逮人的沈奚荊擦肩而過。


    謝泠楓步伐有點漂浮。


    他抓住了沈漾的胳膊。


    誰知對方一個大力甩開他。


    他撞到牆上,脖子上的傷口拉大,疼得他嘶了一聲。


    麵色不甘地看著她跑遠,緩緩地,低頭舔去手背上的血,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沈奚荊聽到動靜,立馬折返:“人呢?”


    謝泠楓深吸一口氣,無視他,拉住旁邊路過的侍應生問:“有沒有繃帶?”


    侍應生惶恐,盡管這裏什麽人都有,任何場麵見怪不怪,但突然被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拉住,都會害怕的好吧。


    他的聲音在顫抖,強撐著開口:“有。先生您稍等。”


    沈奚荊咬牙:“你這是在無視我嗎?”


    謝泠楓眼皮抬都沒抬:“你覺得呢?”


    “……”沈奚荊氣極反笑,“你不會是故意放走她吧?就算你這樣,她也不會選你的。”


    謝泠楓淡定從容,顯然不受激將法刺激:“傻叉。”


    “你說什麽?”沈奚荊眉梢一挑,露出危險的氣場,說話卻是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透著散漫:“別逼我在這裏殺了你。”


    早在晚宴前,他明明已經知道沈依依的真實想法,卻選擇了隱瞞,要不然他怎麽會被沈依依暗算!


    怕他分一杯羹嗎?


    讓他繼續糊塗地圍著沈依依轉。


    謝泠楓怕也不怕,悠然接過侍應生送來的繃帶,慢條斯理係到脖子上,屈尊降貴抬手指了指沈漾逃跑的方向,“那裏。”


    侍應生送完東西,幾乎是連滾帶爬離開現場。


    聽到不該聽的,殺人?!


    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畢竟這裏牛鬼蛇神,各路貨色都有,要絕對忌憚,避免惹了麻煩,脫不開身。


    沈奚荊冷哼一聲,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管他死活,轉身就去追人。


    摸著脖子上隱隱作痛的傷口,淺色的瞳孔裏劃過一絲暗紅,漸漸又收斂,理了理被弄皺的襯衫領子,長腿一抬,大步往前走。


    推開門,一陣狂風裹挾著秋夜獨有的清涼湧入鼻腔。


    謝泠楓皺眉,看到沈奚荊的背影,站在露天陽台的中央,似乎是在和某人對峙。


    沈漾爬上圍牆,半淩空而站,身後就是車水馬龍的馬路。


    高大的路燈明晃晃照在她臉上,風在肆掠,卷起她身後的長發,黑蝶一般狂舞。


    夜色裏,美的驚人。


    是他們想要得到的沈漾。


    遲來的,跳脫劇情定式想去喜歡去愛去了解的人。


    但是貌似為時已晚。


    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一開始就是他們注定會後悔的結局。


    “別過來。”沈漾大喊,迴頭看了一眼。


    車喇叭聲此起彼伏,人,車子,就在樓下來來往往。


    跳下去?


    還是不跳?


    跳。


    給高潮情節來一波預熱。


    心一橫,眼一閉。


    沈漾轉身,縱身一躍,寬大的衣服被風鼓起,又一瞬間落下,往地麵砸去。


    二人看到她從二樓露天陽台一躍而下,瞳孔收縮,恨不得立馬瞬移拉迴她。


    急速趴到陽台旁,伸頭往下看,看到她平安落地,心中一鬆。


    她寧願跳樓,也不願意和他們見麵。


    沈奚荊心中劃過一絲苦澀,很快,苦澀被憤怒取代,對著下麵的人大喊:“沈漾,你真tmd好樣的!”


    沈漾跳下去的一瞬間,把握了技巧和力道,隻是拐了腳。


    她頭也不迴往馬路對麵跑。


    強撐著翻過欄杆,刻意跑進羊腸小巷裏,漸漸消失,難尋蹤跡。


    二人麵色像吃了屎一樣難看,趴在陽台上。


    旁邊霓虹燈五彩六色,照著他們的臉五彩斑斕的黑,戲劇性十足。


    直到後麵三人姍姍來遲,沈奚荊一拳垂在牆上,罵罵咧咧:“你們幾個吃屎去了?這麽慢,讓她給跑了。”


    謝泠楓靠在陽台上,單手捂住不斷滲血的頸部,眼神陰冷,薄唇緩緩開啟:“她還是討厭我。”


    他的唇邊滲出一絲血,臉色卻蒼白的不行,應該是剛剛看到沈漾跳樓太緊張,牙齒把口腔裏的肉咬爛了。


    賀維之眼下肌肉微微抽搐,過分俊美的臉一瞬間有些崩。


    周身的氣勢洶洶,難以壓抑,應該是生氣的前兆。


    不過,下一瞬,他勾起唇,邪氣十足:“逃掉?嗬。”


    “她以為她能逃掉?”顧嘉崳臉上好幾處淤青,身上昂貴的風衣也有些淩亂。


    原本用發膠打好一絲不苟的頭發散下來,遮住了眼睛,一掃儒雅溫和,顯出幾分狂獰的瘋癲氣質。


    他頂腮,摸著發疼的下巴,舌尖在口腔中打轉,嚐到一絲血腥味,扭頭吐了一口血水,走到沈奚荊麵前,聲線冷到極點,問:“能排查到嗎?”


    沈奚荊挑眉,揉著拳頭,關節哢哢作響,自信十足:“嗯。”


    既然沈漾出現在這裏。


    哪怕她能藏得再深。


    憑著這一點蛛絲馬跡,找到她,不過是電腦開啟後,分分鍾的事情。


    沈倨綏站在陽台邊緣,往下看了一眼,輕蔑地嗤笑一聲,隨即冷冷開口:“那還不快查。”


    原本以為頂多出點差池,無傷大雅。


    貓捉老鼠嘛,一下子捉到多沒意思。


    當然要戲耍一下,當“大餐”前的甜點。


    可沒想到結果是人又沒了。


    怎麽說。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沈倨綏深吸一口氣,額頭青筋暴起,教養良好的他,終究爆了一句難聽的粗口。


    兜兜轉轉一大圈,又白費力氣。


    氣得不行,煩躁至極。


    顧嘉崳看他這氣急敗壞的死樣,笑裏藏刀的眼睛微微眯起,泄露出幾分嘲弄。


    沈倨綏是食物鏈頂端中的尖者,要錢有錢,要權有權。


    除了幼時失意加上家族內鬥那幾年吃了點小苦頭。


    其他時候,隻有他掌控戲耍別人的份,從來沒有人忤逆他。


    偏偏沈漾把他當成狗一樣溜,而且還不止一次。


    旁人眼中沈倨綏是經商奇才,不可一世,傲立群雄。


    但在沈漾看來,這他娘的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精英敗類。


    沈倨綏越想越氣,平日裏在公司裏唿風喚雨,麵色不改的冷麵總裁形象難以自製地崩塌。


    顧嘉崳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左邊鏡片碎了,蛛絲一樣痕跡,在夜色裏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應該是滾下樓梯,眼鏡掉到地上磕壞了。


    “滾開,別擋路。”沈奚荊悶的不行,臉色陰沉。


    將衝鋒衣拉鏈拉到頂端,撞開賀維之的肩膀往樓下走。


    來的時候,樓下有一家網吧,現成的電腦,不用白不用。


    賀維之挑眉,突然開口:“不必。我知道她住在哪。”


    其他四人:“?”


    知道你不早說。


    陰險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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