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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的雪化了不少,葉祿英和葉祿安在茶園坐著,佟霜在一邊為兩人煮茶。


    葉祿英笑道:“三弟得此佳人,實在是福氣。”葉祿安也不謙讓道:“她的確很好。”


    佟霜把二人的茶杯注滿新茶,又囑咐道:“小心燙著。”葉祿安點點頭,佟霜又見葉祿英含笑看著她,但是臊得慌,尋了個由頭就出去了。


    葉祿英見周圍沒人,正了臉色道:“三弟可知,你若要娶佟姑娘,必然會失了王家的協助。”


    葉祿安舉起茶杯笑道:“二哥怎麽關心起這麽些俗事了。”


    葉祿英道:“我本是不願說得,不過這事關我娘和我的兄弟,就不得不囉嗦幾句。


    一來,你若要和佟姑娘一心一意的過日子,就不得不與王家撇幹淨關係,這樣你就可能爭不過大哥;二來,你若要去爭這個主位,也必然需要王家,這樣佟姑娘最多也隻能當個妾室。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三弟必然是明白這個理的。”


    葉祿安看了眼和姑子一起掃雪的佟霜道:“如何不可兼得?”


    說罷,緊了緊領口出去,葉祿英看著桌上的茶,因著葉祿安的動作,泛起一圈圈漣漪。


    這日,葉老夫人見天氣好了不少,再者明日便是元宵,有不少事情需要交代給葉祿生,叫了芮喜一同去了南院。


    小妗在抹著屋裏的花瓶,同屋的離珠過來道:“小妗姐姐,芮喜那丫頭又和夫人出去了呢。”


    小妗笑道:“跟著出去還不是遭罪,這碰上個奶奶夫人、老爺少爺發了怒,還不是當個撒氣筒,倒不如我們清閑自在。”


    見小妗坦然,離珠尋了個沒趣,撇撇嘴便走了。小妗卻是一把捏緊了抹布,硬生生弄斷了好幾根指甲。


    再說這葉老夫人到了南院,還沒進去呢,就聽見有女子嘻笑聲傳來。


    葉老夫人拉住芮喜,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隻聽得:“少爺日日陪著芸娘就隻管陪去,來招惹我做甚?”又是葉祿生道:“左右不過因覺著愧疚才對她好些,怎麽你還不依了?”


    那女子又道:“愧疚愧疚,你欠我的還少嗎?”葉祿生賠笑道:“我欠你,我欠你,我用今生一輩子還你好不好!”


    然後便是一陣淫言豔語,芮喜不忍再聽,忙捂了耳朵,葉老夫人氣得渾身亂顫,卻是不發一語往迴走了。


    中午又是一起用飯,葉老夫人問道:“怎麽今日不見沐芝?”


    王夫人正給葉祿英布菜,聞此笑道:“我想著快到元宵,又因夫人的吩咐不敢迴娘家,隻得叫了沐芝去了。”


    葉老夫人笑道:“如此竟是我的不是,妹妹若是告知我一聲,我又怎會不答應呢。”


    王夫人淡笑不語,又聽葉老夫人道:“說起來茜群和祿安也很久不見了,很該請他們來一聚才是。”說罷又對葉祿安道:“你雖是要娶佟氏的了,但王府那邊不要弄得彼此間冷漠了。”


    飯到一半,葉三叫人傳話:“外麵有位姓張的公子說來找大少爺。”


    葉祿生本就不愛在眾人麵前約束,忙笑道:“張生是我的好友。”


    葉老夫人這次卻是不問太多:“大冷天的,難得他來,快快請進來。”


    葉祿生放下筷子,起身道:“他怕生得很,我去看看就是了。”


    葉老夫人點頭答應。


    眾人又說笑一會兒,便撤了桌,眾人都準備散去,葉老夫人笑道:“本來也不留大家的,不過有件事須得大家評評理。”


    眾人隻得留下,小妗又奉上茶水,等都坐好了,葉老夫人才厲聲道:“帶那蹄子出來!”


    另有兩個下人押著一女子從外進來,眾人一看,竟是妙人。


    妙人一看周圍人中唯獨缺了葉祿生,雙腿一軟就跪下道:“妙人知錯了,夫人饒了妙人這一遭吧?”


    葉老夫人冷笑道:“虧你知道你有錯。你自己說說,你錯在哪裏?”


    妙人如何好說,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葉老夫人厭惡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若你安分守己,我不會薄待了你,可你好生讓我失望。”


    嚇得妙人瑟瑟發抖,哪裏說得出一句話,隻跪著抹淚。


    王夫人諷刺道:“你瞧了別人當了娘子,自己也想麻雀飛上枝頭,可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個身份,如何能和芸娘比呢?”


    葉老夫人側目看向王夫人:“妹妹是說我沒看好下人了?”


    王夫人笑道:“我哪裏敢呢?隻不過看人怎麽聽罷了。”


    葉祿英聽不得這些東西,便起身告辭。葉祿安因著葉老夫人要賜婚的緣故,不好離開,也隻能坐在一邊冷眼看著。


    葉老夫人罵道:“和該我今日臊了你的臉,若不如此你怕是要騎到我頭上去!”


    妙人膝行上前,拉住葉老夫人的衣角哭道:“妙人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幹出傻事,夫人看在我入府多年的份上……”


    不想被葉老夫人狠狠推開,下人立刻又把妙人重新按住,葉老夫人罵道:“錯就錯在當初不該買你進來!好了,你也不用再去南院伺候,正巧過節,廚房還缺些人手。”


    妙人如何敢說不,隻盼著葉祿生能快些迴來救她,因此少不得先忍氣吞聲,和下人往廚房去了。


    葉祿安見此,也起身告辭。葉老夫人笑道:“讓你看你大哥的笑話了。”


    葉祿安道:“祿安隻知夫人斷裁公正,賞罰分明。”


    葉老夫人看了眼王夫人,道:“若是其他人也像你懂這個理兒就好了,自己要想得到什麽東西,首先要看個人夠不夠資格,這以卵擊石、蚍蜉撼樹的事,試問除了傻子以外誰還會做呢?”


    葉祿安身子一僵,卻聽王夫人道:“也不是沒有滴水穿石的事。”


    說罷,也不請辭便去了。


    葉老夫人看著葉祿安笑道:“去吧。”


    葉祿安退出大廳,剛才一番話除了王夫人,又怎會不是說給他聽的?他氣衝衝的出了門,看見佟霜穿著一身素藍的衣裳站在眼前,怕她冷,葉祿安上前握緊她的手,終是一笑。


    傍晚,葉祿生迴府時,香華來道:“芸娘說身子好了不少,請少爺一同用飯。”


    葉祿生想起那夜虛弱的沈芸,心微微一軟也就答應了。


    沈芸在屋內備了些小菜,見葉祿生坐好,嬌笑道:“這幾日頓頓魚肉,怕你吃絮了,就叫他們做了這些。”


    葉祿生抬頭一看,隻覺得沈芸比之前好看不少,多了些風流嫵媚。


    沈芸聽得葉祿生癡癡迴道:“這些挺好,這些挺好。”


    她又是一笑,小心地從爐子上取了煮的熱熱的酒壺,將葉祿生的酒杯注滿。


    葉祿生喝了幾杯,道:“前些日子,你受苦了。”沈芸一聽此話便落了淚:“我有什麽苦的?隻不過恨自己不能為葉家保住血脈,小芸是個頂沒用的人。”


    葉祿生起身握住她的手:“這不是你的錯,隻怪有心思歹毒的,我會好好查清是誰下的毒手,給你一個交代。”


    沈芸靠在他懷裏:“若你真的疼惜小芸,今夜便留下陪陪我吧。”


    葉祿生佳人在懷,早已把什麽事情都拋在了九霄雲外。將沈芸抱起,放置芙蓉帳內,一室春光無限。


    欠了多日的洞房花燭夜終是還了。


    這廂還在下人房的妙人一身粗布麻衣縮在床角,她嫌這裏髒,不肯穿下人的棉衣,隻著夾衣,冷得發抖。


    同房的姑子勸道:“姑娘還是就寢吧,大少爺傍晚就迴了院子,他若心裏真的有你,怎麽這個時候也沒個動靜呢?”


    妙人罵道:“我怎會不懂你們這些人有什麽齷齪心思,就是看不得我好!”


    被動靜吵醒的另幾個女孩兒冷笑道:“我們這些人怎麽了?至少不會幹出那些丟人現眼的事來。”又一個附和道:“可不是,要是我做了這檔子事,早就去死了,省得礙人的眼。”


    妙人迴不了嘴,又見剛剛那個姑子也不幫著她了,一賭氣就往外走。


    剛到南院口,就見香華從一邊挑著個燈籠過來:“這不是妙人姐姐嗎?”


    妙人瞪著她:“我要見大少爺。”


    香華攔住她:“不是妹妹不讓道,隻是一來夫人有了吩咐,二來大少爺正在陪著芸娘呢,讓你進去出了什麽岔子,我可擔待不起。”


    妙人不信:“芸娘?”


    香華輕笑一聲,也不答話,隻吩咐後麵幾個下人:“把這裏看住了,該怎麽做也不需我多說了吧?”那幾個下人忙答應是。


    妙人早已呆愣僵住,下人見此不忍心,勸道:“妙人姐姐請迴吧,小心天冷凍出病來。”


    妙人點點頭,往迴走了。走至廚房前的花園,借著月色看見一片殘葉枯枝不禁覺著同病相憐,哀哀哭出聲來。


    哭了一會兒,見著中庭的石井,心下一動,慢慢走了過去,道:“不想我妙人竟是落得如此下場,既沒人救得,與其今後受人恥笑**,何不早早歸去?”


    說罷,撕下衣角,又把手指咬出了血,顫顫巍巍寫道:“


    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


    磐石既已轉移,蒲葦如絲又如何?”


    把這衣角用石頭壓在井邊,悲戚一唿便一頭入井。可憐紅顏薄命,化作香魂一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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