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通道後,沐羽感覺過了好久,又好似隻過了一瞬,便出現在通道外。躲在《乾坤圖》中六下打量,頭頂深紅色的天空中有一個黃色的太陽,腳下是黝黑的大地,四望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探出頭吸了口氣,“哢——噢——”,仿佛吸進了一口煙火,嗆嗓子!


    不禁問舊神道:“前輩,這空氣中的刺激性氣體就是魔氣麽?”


    “這其實是空間蠕蟲排出的廢氣和魔氣混合的產物。”


    “排出的廢氣?那不就是屁麽?什麽蟲子能放出這麽大量的屁?!”沐羽驚的目瞪口呆。


    “我們過來的這條通道,就是空間蠕蟲的身體,它是魔物在穿行宇宙時尋找到的一種有意識的空間係靈族,並借它的能力到處入侵。它有意識,但智慧不高,能連通不同界域、位麵,但要喂它吃好東西,它挑食的很,隻吃精華,它吃了,就會排氣——放屁,進入它體內順著它的屁,就可以跨越空間,去遙遠的其他界域。”


    沐羽心想:真是開了眼了!


    又問:“如果這蠕蟲死了,它的體腔是不是就會形成蟲洞,成為宇宙旅行的通道?”


    “不知道,至今還沒有一個連接靈魔界的蠕蟲死掉,畢竟它們也算是修行諸族中的靈族,又多少受到了魔氣的汙染,成為了靈魔一體,即不存在壽元耗盡,老死的問題,也基本上無法被殺死。”


    “好吧,隻要不去多想,通過靈族放屁跨越界域也不是不能接受!”沐羽自我解嘲的說。


    “它這次的屁如此難聞,是你自己的責任啊!你喂它吃什麽不好,喂它吃毒藥!”


    “兩位前輩你們來過這靈魔界麽?我在這裏該如何生存,又如何去其他界?”沐羽顧左右而言他。


    鷹擊:“別問我,我從沒來過!”


    “我倒是來過,那時這裏還叫做‘靈魔戰場’,魔物入侵此界,兩族把這裏當做戰場,展開了持續數千年的大戰,直到近千年前,雙方才停止大規模的戰爭。主要是宇宙中的魔物轉去入侵別的界域,這裏隻剩下土生土長的受魔氣汙染的本土魔族,但魔物的某些身體部件和某些被魔氣汙染變異的物體都是絕好的煉器材料;另外,在古戰場曾經隕落了無數強者,他們的遺物對低階修士也是大機緣。修行者就把這兒當試煉之地,來此曆練,獲取機緣,尋找古戰場遺物。不但修士、魔族間廝殺,修士自己也為爭奪機緣而廝殺。


    “所以除了幾個本土大勢力控製的範圍有秩序,管理完善。其他地方都是戰亂之地。所以你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不能指望我們出手。”


    沐羽說:“這周圍都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完全看不到任何人族的存在,我還是先遠離這嗆人的氣體,尋找個空氣清新的地方吧。”


    說著沐羽朝向目力所及的遠處一座最高的山飛去,在山崖絕壁處甩出刀鐲,化做長刀切下一塊門一樣巨大的岩石,又朝裏麵掏挖,很快挖出一座洞府,又將門形巨石裝了迴去,用岩漿火種溶化碎石將縫隙填充起來。把幾個靈獸(除了巨章)扔了出去,讓它們分頭向遠處考察空氣的質量——因為圖靈、戒靈和幾個分身本質上都沒有血肉之軀,對空氣質量的好壞是沒有感受的——兼探索環境。特別指示電鰩把身體縮小些,小貓和蠍蜥還沒有自己飛行的能力,沐羽傳了土遁術給小貓,木遁術給蠍蜥。自己則坐在洞中默默感應自己的修為有沒有要突破的關卡。


    沐羽通過自我感應,發覺自己似乎沒有跨越層階的壁障,一離開凡界自己的修為就已經進入化氣境了!沐羽自己推測可能和自己修煉的功法與當前修行界普遍流行的分大小階,逐階晉級的功法有所不同。就把這個想法和三位前輩說了,聽取他們的看法。


    圖靈認為沐羽的想法沒錯,他那個時代修行跨境界都是水到渠成的,從沒聽說過還要突破什麽瓶頸!


    鷹擊也持相同觀點,他甚至認為世間先有妖族,後有人族,人族的修行功法都是從妖族那裏學習模仿來的,理應和妖族一樣進階,不應有什麽瓶頸。


    舊神解釋自己修行進階也是沒有瓶頸的。


    當然,到陽陽界通道斷絕,變成霧海界和元光界兩個獨立界域後,霧海界的各種亡靈,都是自行生成的,已知骷髏戰士和法師的產生方式,像舊神的這種魂體其實是那種陰靈樹裏生出來的;僵屍則是魔氣對三種不同類型的亡靈汙染產生的。這些不同種類的亡靈在進階上也都沒有瓶頸。


    分身栩當初就曾親眼見到一個低級骷髏戰士吞噬了一個青銅戰士的魂火,就晉級了青銅,完全沒有瓶頸需要突破。


    但是舊神又解釋:“這種修行瓶頸主要是以前有一個時期一些人族前輩創立修行宗派,創新出修行功法,大大的擴展了修行者的數量,產生了諸如:徒眾過多,稂莠不齊;進階過快,根基不穩;背離道心,恃強淩弱……等問題。甚至出現過仗恃法力,收集魂魄,殺人煉器;血祭法寶,殺人盈城;乃至屠城屠國,生靈塗炭,諸般惡行。終於引發了天道異變,天雷洗地,修行者十死無生……


    “之後,天道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修煉進階有了瓶頸,每個境界都要磨,磨修為,磨心性,磨功德……磨的過去,就進階,磨不過去就身隕道消。


    “你雖然來自凡界,但此時也在這片天道之下,沒有進階瓶頸,一是你修為早已到了,而且你過去並無違背天道的行為,心性也極純粹;二是你初來乍到,修為又弱,不過是剛從煉精進階化氣而已,相當於剛從凡人踏入修行者,尚引不起天道的關注。”


    “那些魔修或魔族呢?”


    “他們在這片天道下沒有前途,沒有飛升的可能,所以分成兩類,一類是拚命修煉,然後去其他世界尋找飛升的機緣,另一類是隻顧當下快活,肆意妄為。”


    “那天道不懲罰他們麽?”


    “天道顯然無法進行那麽細分,不能飛升就是懲罰了。”


    聽的沐羽頻頻點頭,繼續請教:“那以後我是繼續修煉自己原有的功法,還是去尋此天道下的功法來修煉?如果我還繼續修煉自己的功法,這方天道能認可麽,會放我進階,最後飛升麽?”


    “你可以一邊繼續修煉自己原有的功法,一邊收集其他功法,到你要從化氣進階煉氣時,就知道天道容不容你了。以你目前的年紀和實力,縱然耽擱百八十年也問題不大。”


    沐羽想要收集功法,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加入門派。但身上秘密多,不是很想加入門派。反正來日方長,自己還有的是時間。此時還是研究自己手頭的真正來自天界的修行功法吧。


    沐羽來到《乾坤圖》中圖靈單獨隔出來的一塊區域,這裏矗立著一座高山,山腹中空,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壁上刻著《如意寶冊》的全文。


    圖靈早就把崩塌成碎石的山體複原了。但沐羽知道修為不到,根本看不到上冊的內容,所以以前一直沒過來。此刻沐羽發現自己能看到上冊的內容了!將內壁上刻的內容完全記下,沐羽正準備閉關修煉,圖靈通知他,在外麵探索的電鰩受到了攻擊,似乎有修士試圖捕獵電鰩。


    沐羽此時不想惹事,想讓圖靈直接把電鰩收迴來。圖靈卻建議去和那些修士打個交道,所謂“不打不相識”,即來了修行界,總要和其他修士打交道,撿日不如撞日。


    沐羽想想覺得有理,就遁出洞府,閃身來到電鰩附近。


    就見一隊修士在圍攻電鰩,有使用法器的,有釋放法術的,還有一人指揮一隻狼向電鰩噴冰箭。而電鰩一直保持之前沐羽讓它縮小的體型,沒有因為受到攻擊而變化,也沒有釋放雷電,隻是用長尾格擋攻來的法器,仗著雷遁迅速,躲開法術攻擊。


    沐羽用神識直接觸碰眾人的神識問道:“各位道友,因何攻擊我的靈寵?”


    說著拋出刀鐲,化做長刀飛出,撞開了所有法器。


    一個修士收迴自己的角質彎刀,不高興的說:“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它答應麽?”


    沐羽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電鰩化一道光落在沐羽的手上,變得隻有手掌大小。


    眾修士傻了眼。其中一人收迴一把和沐羽極為相似的漆黑大刀,上前一步執禮問道:“不知是這位道友的靈寵,咱們冒失了!俺叫烏石。敢問道友來自哪裏,怎麽稱唿?”


    沐羽隨口說道:“我來自炎黃界,道號:沐羽。我派靈寵分頭對周圍環境進行探索,怎麽會和你們起了衝突?”


    烏石解釋道:“大家都是來曆練,尋機緣,看到一隻頗有靈性的異獸,見獵心喜也正常吧。”又指了下蹲坐在主人身邊的灰色巨狼,“下次你放它們出來時也在脖子上掛個顯示身份的玉牌,就不會引人覬覦了。”


    沐羽點頭,表示接受烏石的建議,隨意的問道:“你們來這山中尋找什麽機緣,方便說麽?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還不就是捕獵三角魔獸!”那個最先開口懟沐羽使角質彎刀的修士說。


    烏石也點頭說:“是的,你知道,三角魔獸的角堅逾鐵石,是大量需求的煉器材料。我和烏木的法器就都是三角獸的角煉製的。”


    沐羽點頭,注意到幾個修士使用的法器普遍都是魔獸的角、牙、骨和刺。


    自己的刀鐲放出來也是漆黑如墨,不帶一點金屬光澤的大刀,烏石一定是視自己為同道中人了。


    烏石又問:“道友是一個人在山中麽?”沐羽點頭說:“我就自己,加上幾個靈寵,我也沒什麽特別尋找的,遇上什麽都行。”


    烏石建議說:“那不如和我們一起吧,你的靈寵能飛,又能變化大小,防禦能力也很不錯,咱們組合在一起,應該能有不錯的收獲。”


    沐羽本就有意交流信息,當即就同意了。並召迴了另幾個靈寵,當長達兩米,翼展四五米的飛天蜈蚣飛來時,那白色巨狼的主人露出羨慕之色。當看到蹦蹦跳跳迴來了小貓,和遊弋而迴的蠍蜥,羨慕之色才稍減。


    沐羽心想:這些修士多半還不能飛,或者缺乏飛行法器。


    隨即指著飛天蜈蚣對眾人說:“我的靈寵在那邊山坳裏發現了隻魔獸,似乎是你們要找的三角魔獸。”


    眾人一聽紛紛踴躍,準備朝飛天蜈蚣來的方向殺去。烏石對沐羽說:“道友何妨一同去看看,你實力強,靈寵又如此有用,我等誠邀道友加入我們。”


    沐羽雖然不想與人搭夥,但不妨礙暫時的接近一番,多獲取些信息。就說:“現在說加入的事還早,且去看看那隻三角魔獸吧。”


    說完丟出電鰩,變得有一領席大,自己躍上鰩背,盤膝坐下,電鰩扇動鰭翼跟在飛天蜈蚣後麵朝前飛去,小貓跳到沐羽懷裏,傳遞過來一段信息,在它去搜索的方向不但空氣比較好,還有一條大河,河兩岸的大山坡度很緩,並不陡峭,山坡上植物繁盛,動物眾多。河裏有好多魚,那魚頭生尖角,巨口獠牙,兩側的鰭亦能展開似翼,故能飛出水麵捕獵陸上的獵物……


    沐羽擼著貓,扭頭看到烏石把他的漆黑大刀變得老大,他的隊友全站在刀上,正馭刀跟在身後。


    飛到飛天蜈蚣發現三角魔獸的地方,卻不見三角魔獸的蹤影。烏石的同伴中有人開始抱怨,被烏石打斷。他躍至地麵仔細檢查,翻開一堆浮土,露出還冒著熱氣的一坨便便,興奮的說:“還熱乎呢,小雅,快收起來!”隊伍中唯一的女性也興奮的一躍而下,拿出一個瓶子,搖了搖,把瓶子裏的液體噴在那坨大便上,然後小心的整坨移入一個金屬盒子裏封好,交給烏石收了起來。


    沐羽看得目瞪狗呆!烏石見狀解釋說:“ 三角魔獸專以各種藥材為食,所以它的大便裏也就含有各種沒完全消化的藥材,我家有種秘術能以這些藥材煉製育獸丹,頗受禦獸道友的歡迎。”


    然後又介紹道:“烏木、烏雅和我是烏氏家族的人,”又指那禦狼人和他身邊的青年,說朱千、朱萬兄弟倆是禦獸家族朱氏之人。”


    沐羽這才知道他們還是兩家人搭夥,便擼著貓說:“既然那三角魔獸已經走了,我這靈寵在那邊發現一條河,河裏有很多長角會飛的大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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