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後,老吳老板和郝村官為安排沐羽住哪裏又爭執起來。老吳老板說自家地方足夠大房間也多,莫說兩個人,十個人 也安排得下。郝村官說住家裏不方便,人家城裏人講究,還是住村裏的招待所吧,招待所是按星級酒店修的,絕對能讓客人滿意。老吳老板就揭老底說村招待所是二十年前按當時的酒店標準建的,而且近些年村裏來往客商少了,招待所沒人氣,實在不適合招待客人住。沐羽發現自己選哪邊都容易得罪人,便選擇閉嘴。


    這時那個脖子上掛銅錢的少年陳默過來說可以去他家住,他家開著農家樂 房子是近年新蓋的,常有人來住,人氣足還靠近大澱湖,空氣也好。被灌的暈乎乎的中介小譚忽然插嘴說去湖邊好,湖在東邊,早晨還可以看日出。小譚一錘定音,但他醉醺醺的肯定不能開車了。沐羽自告奮勇坐進了駕駛座——盡管他其實不會開車,但是他可以作弊。少年陳默扶著中介譚天坐到後排。


    沐羽裝模作樣的擰車鑰匙,搬手刹,車子輕輕晃動,按著少年陳默指示向前行駛。其實就像某些電影一樣車子隻是原地晃動,車窗外的風景幕布向後掠過,給人以車子在前進的感覺,實際是《乾坤圖》帶著走。好在是晚上,還能糊弄得住,每到岔路還要問一下走哪邊,直到陳默說到了,圖靈才把汽車從圖中放出來。


    到了少年陳默的家把已經不省人事的譚天扶進客房躺下。沐羽又出來問陳默有沒有熱水,就在客廳坐下隔著大玻璃窗望月,耳朵聽著陳默和母親說話,心裏和圖靈交流:陳默的母親不是本地口音,應該是黃土高原那邊的人。少年陳默過來告訴沐羽,家裏使用的是太陽能熱水器,現在是冬天,水溫不高,得輔以通電加熱,所以要再等會兒熱水才好。


    沐羽問陳默平常怎麽洗澡,陳默說自己從小就洗冷水澡,氣溫多少度水就多少度,不過冬天都是打井水洗澡,其實井水溫度比氣溫還要高,沒那麽冷。


    沐羽便說要試試洗井水澡,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就跑到院子裏洗起了冷水澡!氣的陳默媽媽把陳默大罵一頓,沐羽不得不為陳默辯解一番。


    洗完澡兩個少年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發小!沐羽已經知道陳默脖子上掛的那枚銅錢是陳默媽媽從老家帶過來的,也看清楚了那枚古錢幣不是常見的某某通寶,甚至也不是漢五銖錢,比秦半兩錢還要古老的多,上麵的文字類似鳥篆,但錢幣卻較新鮮,鏽蝕很不明顯。得是什麽級別的仙器才能令一枚銅錢保持幾千年後仍能輪廓完整文字清晰?甚至仍沾有一絲仙氣殘留!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沐羽就把中介譚天叫醒了,提醒他要到湖邊看日出。一邊喝著陳默媽媽熬的小米粥,一邊閑聊中,沐羽已經打聽到陳默媽媽家的具體在哪個縣。


    兩人驅車上路,途中停下看了眼湖上的日出,拍照發上網,兩人就一路開車進城,把沐羽扔在火車站,譚天就趕迴公司上班。


    沐羽卻沒有買迴家的火車票,而是買了票去了陳默媽媽老家所在的城市,又轉長途汽車去了陳默媽媽家所在的縣。


    花了數天時間,沐羽或者說圖靈終於找到了要找的地方,一大片冬小麥剛長出青苗的農田。圖靈使用沐羽的法力向地底探索,直到快把沐羽榨幹才終於找到了目標,深藏地底的一處大墓,有明顯被盜過的痕跡,不知是哪年哪月那枚銅錢被盜墓者帶出了墓,因為墓中有散逸微量仙氣的仙家至寶,所以銅錢沾染了仙氣,放在身上應有袪病延年的功效,所以才能傳承至今。那仙家至寶卻因為沾滿了泥土,外表宛如一坨土坷垃!所以才安然的躺在墓中千年,直到此刻,圖靈將其收入《乾坤圖》中。


    沐羽也置身在《乾坤圖》中看著,隨著沾附在寶物上的汙物逐漸褪去露出本來麵目,一件小巧的青銅鬥。


    沐羽問圖靈:“這件寶物何名?有何功用?”


    圖靈道:“我亦不知何名,但大約知道功用,是放入什麽東西都能變得越來越多。”


    沐羽大喜:“這可是個好寶貝!”


    圖靈說:“它就是個輔助類的法寶。”


    沐羽說:“為什麽聽你說話好像很瞧不起它似的,我覺得它有大用啊!想想看有了它,就可以擁有無窮無盡的金銀珠寶!豈不是發達了!”


    圖靈再次潑冷水:“無窮無盡的金銀珠寶對於仙人來說與糞土何異?再說,你要那麽多錢財幹什麽?你前幾天得到的錢財就已經花不完了。”


    沐羽雖然承認圖靈說的很有道理,但他畢竟還沒有完全從普通人的心態轉變過來,所以還是一邊興奮的找尋值錢的東西準備試驗一下,一邊對圖靈說:“這小鬥的功能我覺得很像傳說中的聚寶盆,就叫它聚寶盆吧。”


    找了半天,發覺自己身上沒啥值錢的東西值得放入聚寶盆裏複製,不由得哀歎一聲,對圖靈說:“你還嫌棄我財迷,你看,我連個值得用聚寶盆複製的值錢財物都沒有!”


    圖靈閃爍了一下:“你前幾天發的那筆財,裏麵有好幾十件珠寶,都是可以複製出來的,那些金磚也是,還有那些高檔奢侈品……”


    沐羽沮喪的說:“那種東西有一件就夠用了,複製很多難道拿去擺攤麽?隻會被當成山寨貨。”忽然想起:“對了,你不是說過你的能力可以用在賭石上麽,我們去賭石吧,賭一塊極品美玉,然後複製出一大堆,雕刻成不同的玉雕藝術品,件件都是極品!”


    圖靈答應道:“這事可以做,極品寶玉本也是仙家器物的常用材料,隻是寶玉也不易得。”


    沐羽當即迴到市裏,買了飛往寶玉之鄉於闐的機票。


    到達目的地後,沐羽上網搜尋采玉遊的旅遊項目,然後跑去旅遊公司的門市部現場諮詢,業務員熱情的接待,然後遺憾的告訴沐羽,因為夏天時山裏下暴雨許多路都被衝毀了,原本就隻能步行通過的路,現在步行也走不了了。而且冬天更有雪崩的危險,所以政府叫停了往大山深處河穀尋玉的旅遊項目。沐羽隻能拿了一堆附有地圖舊的宣傳資料自己研究。


    從酒店提供的城市導遊圖上看到城市裏也有玉石大市場,沐羽便打車趕了過去。


    整個市場全在圖靈的視野裏,可一件入圖靈眼的玉石都沒有!按圖靈的標準,全都是石多過玉。沐羽要求圖靈降低點標準,這仙人和凡人對玉的要求能一樣麽!


    圖靈才勉為其難的指示沐羽在一大堆鵝卵石中挑出一塊人頭大的,攤主大言不慚的說這是極品美玉,要價三百萬!沐羽被氣了個倒仰,當即轉身離開。


    沐羽吸取了教訓,隻是滿場看,輕易不問價,問也不問自己看中的。看了一圈終於以一百萬的價格買下了一個直徑有臉盆大小的不甚圓的石球。攤主叫自己的夥計用手推車幫沐羽把石頭送出市場,往外走的路上又路過剛才的攤位,那攤主見沐羽真買了塊石頭,就過來問價,沐羽和夥計誰也不肯說。攤主問沐羽剛才那塊石頭什麽價能接受,沐羽說三十萬!這次輪到攤主被氣的倒仰。攤主和沐羽你來我往反複討價還價,攤主最後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泣血敲定一百二十萬賣給了沐羽。


    沐羽叫了輛車拉著石頭到了一個酒店旁門,打發走出租車,把石頭收進《乾坤圖》,沐羽一邊進酒店開房,一邊問圖靈這兩筆生意賺了多少?圖靈迴答大概不賺可能還有虧。


    沐羽差點大叫出來,忍著進了客房,這才發作起來,質問圖靈為什麽坑自己?圖靈迴答說他幫選的這兩塊玉都不是首飾級,買它也不為了賺錢,而是這兩塊玉質地比較細膩勻淨,不含雜質,適合製成玉盞和玉瓶。


    圖靈接著說:“你不是還想煉藥麽,盛藥最好是用純淨無雜質的玉器,任何金屬器具,都不幹淨,用凡人的科學語言就是都會釋放出金屬離子,滲入藥液中。”


    沐羽不以為然的說:“防止金屬離子也不一定非要用玉器,現代玻璃器皿就能起到玉器同樣的效果。”


    圖靈強調:“儀式感!你懂不懂?用仙家丹方煉製的靈……液,必須放在玉器中才符合仙家靈藥的身份,放在玻璃瓶裏是什麽?花露水麽?”


    沐羽被駁得無言以對,隻能承認貧窮限製了自己的想象力!


    在《乾坤圖》中沐羽抽出震天箭,朝著大的那塊石頭發起了攻擊,連刺帶劈,石屑紛飛,直徑臉盆大的石頭最後隻剩下手掌長的一截,剛剛能雕個玉瓶。另一塊人頭大的石頭剝去石皮後剩下的部分則剛剛夠挖出個一握大小的盞。


    沐羽感覺太虧了,決定明天自己進山去采玉,反正《乾坤圖》護身,絕無危險。


    第二天,退了房,沐羽采購了些生活必需品,就借助《乾坤圖》向山裏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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