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這邊連續請了四天病假了,醫院有規定,病假沒有病曆原則上不能請假超過三天,連海雲已經給他足夠的優待了,陸北岩就覺得奇怪,自己這個主治醫生態度不算特別友好,這兩天幹脆直接請假不來,他總覺得梁晨這樣貌在哪裏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陸顏經過上次的聊天隻是覺得梁晨這人有心事,再加上抽了那麽多煙,一定是病了,這麽多天沒來而且應該病的不輕,心裏有一些微妙的擔心。


    第四天的晚上,連海雲覺得自己能被他氣死,再請假是需要院長親自拍板,他是陸北岩的主治,這時候請假,讓領導怎麽看他,還想不想晉升了,他直接去了梁晨家。


    敲了半天才有人開門,連海雲都驚呆了,他雜亂的頭發,滿臉胡茬,滿地的煙頭:“小梁,你失戀了?”一個男人頹廢成這樣,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失戀了。


    梁晨那天去寧柒期,他不想讓她擔心,所以裝的沒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裏如同刀割,當天晚上,他又夢到了小時候,夢到自己的童年雖然被人欺負,被人罵是私生子,被人欺負,但是好歹自己的母親和舅舅都對他非常好。


    但是一切都在他6歲那一年結束了,他幾乎是最早被送進那個地方的孩子之一,在那裏待了6年,他的母親被陸北岩的人殺死之後,舅舅想要去告他,結果也消失沒有了音訊,大約是被害了,梁晨從來沒有這麽恨一個人。


    這幾天他在痛苦和矛盾中掙紮,總是想起母親彌留之際對他說的話:“阿晨,不要報仇,不要怨恨,我希望你能平安。”


    可是他看到陸北岩活得滋潤兒女雙全的時候,就忍不住自己的手,想讓他家破人亡,這幾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做,自己的想法在道德層麵受到自己的譴責,他的身體好像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告訴自己這是不道德的,君子應該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另一半告訴自己隻要能報仇什麽方法都願意,陸北岩當初的手段更不光彩。


    “主任,你怎麽來了?”梁晨問連海雲。


    “我再不來,你死在家裏都不知道。”連海雲發現自己連坐著的地方都難找:“你怎麽迴事?再請假連我都保不住你了。”


    “主任,我想靜一靜。”


    “你不小了,29了,我告訴你,馬上要評級晉升,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梁晨,你是我的下屬,我才關心你,再加上你年輕又出色,換做別人我才懶得管你,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我隻是告訴你,你的未來掌握在你自己手裏,有了保障才能談以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連海雲說完就直接走了,沒什麽坐著的地方還挺累的。


    梁晨在連海雲走了之後很長時間,他足足抽了一包煙,然後長歎了一口氣,鑽進了浴室開始收拾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又成了那個自信帥氣的梁晨,一早來上班的時候,護士台的護士明顯感覺到了他輕微的變化,好像眼神不再是以前的眼泛桃花,倒是有著一種堅定和不知名的感覺。


    連海雲看到他重新振作還挺開心的,早上查房之後,陸顏看見了他,也覺得他不一樣了,中午的時候梁晨看到他獨自出來買午飯,便也借口自己買午飯跟了出去:“怎麽總是你出來買飯,你哥哥呢?”


    “我哥哥忙,梁醫生這兩天怎麽了?”


    “沒什麽,生病了,對了,上次說請你吃飯還沒來得及實現呢,今晚怎麽樣有空嗎?我今晚不值班,而且陸先生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吧。”


    “這?”


    “陸小姐不肯賞臉嗎?”


    “沒有,就是挺不好意思的,應該我們請你才是。”


    “那就攢著,等陸先生傷好出院,你再請我吃就是了。”梁晨笑著說。


    陸顏打了一碗粥,兩份飯,三份菜迴去,走在路上笑著說:“梁醫生還挺算計的。”


    “那就這麽說定了,晚上我在食為天門口等你。”梁晨拎著自己的飯迴去了,陸顏看著他的背影無語的笑了笑。


    梁晨走在路上,眼神冰冷,心裏冷笑著說:“陸北岩,我要讓你的女兒承受著比我更大的痛苦,我要你也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


    陸北岩在病房看報紙,看見女兒心情不錯的迴來,一臉不明所以,小聲問自己的老婆:“這丫頭吃錯藥了?還是出門踩到老鼠尾巴了?笑得奇奇怪怪的。”


    陸夫人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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