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住所內,


    談幼心迎著月光披著薄紗坐在床上,懷抱膝蓋,透過撐起地窗戶傻傻看自己種的花。


    未挽的青絲如盛花般鋪在床榻上,配上她那雙向來含水摻柔的美眸,月光輕灑、我見猶憐。


    小小地窗台上空無一物,窗台下則是趴著一隻入睡的白鹿,模樣乖巧溫順。


    花,謝了。


    是什麽時候謝的呢?


    “咳咳……”


    談幼心垂眸輕輕咳嗽兩下,窗外立時探出一鹿頭,耳朵一塌一立,然而這並不影響它眼中的疑惑和二三擔憂。


    見此,前者眼尾輕揚,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呀,這都能發現嗎?小錦真厲害~”


    也是,這小家夥通了些靈性,還日日陪伴在她身邊,怎會看不出異常。


    “你怎麽這麽乖呢小錦,太單純可不行呀,不過有顧師弟在,想來是能再顧著你一段時間……”


    說話間,伸出素白的柔荑撫摸在它的腦袋上,不等白鹿做出別的動作,便‘噗通’一聲倒頭就睡,一臉安詳。


    談幼心趴在窗台上,青絲垂落間輕輕笑著,半垂的眼眸中滿是寵溺和溫柔。


    ……


    塗山之王所住之居所門口,兩名人高馬大、腰胯兵刃的守衛板著臉,完全無視了正值晌午的陽光和裏邊兒依稀傳來的聲音。


    “大當家,你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後續還是要注意……”


    “我明白,麻煩你了……”


    待裏麵的聲音小了下來,沒過一會兒,二人便能嗅到空氣中清雅好聞的藥香兒…沁人心脾。


    藥也能這麽香嗎……二人心想。


    塗山紅紅一路將談幼心送至門口,輕聲道:“閣下慢走。”


    後者迴以一笑,福身一禮,“大當家留步。”


    待她出門上鹿離去後,塗山紅紅輕舒一口氣,同樣掠過門口朝她抱拳行禮的守衛出了門,攜著鈴音直直走向塗山容容的辦公處。


    書房內,


    正眯著眼小憩的塗山容容見自家姐姐來了,微微睜眼迎了上去,語氣中帶著些許關心,“姐姐,你怎麽來了?今日的療程結束了嗎?”


    若不是談幼心與她說過,她是怎麽都看不出自家姐姐受傷了傷,還是……難以捉摸的心魂之傷。


    她一度懷疑這種傷真能治嗎?


    老實說,若不是自家姐姐愈發精神,她還真就不信了。


    “嗯。”


    塗山紅紅牽起她的手走到一旁椅子上一齊坐下,鬆開手,麵上露出一絲笑意,柔聲道:“沒什麽大事,你別操心這些,先跟我說說塗山最近的情況吧。”


    這段時間她不是在房中接受談幼心提燈引夢、藥草入口的療程,就是修煉和去苦情樹那兒拔除鳳棲在苦情樹內留下的東西……也就是她秒跪的原因。


    至於毫無防備的敞開心神任談幼心施為會不會有問題這件事……


    首先,她對自己有信心。


    她是塗山紅紅,亦是塗山的王,縱然沒有談幼心,她也一定會邁過這道坎!


    其次,談幼心沒理由也確實沒有害她。


    經過談幼心數月的治療引夢,她能感覺自己的內心平和了許多,不似以往。


    更甚者,原先會不時出現的噩夢也跟著消散了去。


    唯一讓她疑惑的就是為什麽要吃藥,她總感覺……這一步可以省略掉。


    她之傷病本就不在自身看似柔弱實則強悍的體質,而是內裏。


    那藥就算很珍貴,有的生食可生血肉、促靈氣入體,卻也跟內裏搭不了邊吧?


    不過,醫者說了算,她對於談幼心還是有著不少信任的。


    無論是談幼心給她的感覺還是她與顧先生的關係。


    她略微分神思忖間,塗山容容說了聲‘好’,而後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開始了匯報:“最近倒沒什麽大事,客卿傷勢好轉,那兩妖王也有兩位客卿看著,接下來就是看他們是否有誠心……”


    說著,她話音一轉,“若說有的話……姐姐你還記得兩月前我跟你說的事嗎?”


    正端起茶盞飲一口的塗山紅紅腦袋一歪,收斂心緒想了想,說:“一氣道盟的事?”


    “不錯。”


    塗山容容含笑道:“他們似乎知道了顧先生還活著的事。”


    眼見自家姐姐麵色不複先前的柔和,轉而化作凝重,她又道:“姐姐你放心,我早讓人將他們隔開了,顧先生平日裏兩點一線,不是與雅雅姐喝酒聊天就是窩在自己房間修煉,哪會遇見他們。”


    自從談幼心完全接手姐姐後,顧先生便沒再跟先前那般,反而有些……擺爛?


    差不多就這意思吧。


    塗山紅紅聞言方才鬆了口氣。


    顧先生在一氣道盟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他現在很強,強到堪比妖皇,但她是真不覺得一氣道盟豁出去會弄不死顧先生。


    人族能在圈內占領偌大的一片地盤,曾經巔峰時更是將北山化作自家牧場,自是有著不可言說的底蘊手段!


    或是法寶、或是強者,又或是足以讓其它勢力心動的事和物……


    即便這二、三百年來一氣道盟有些沒落,卻也不是她們塗山能獨自抗衡的。


    沒招,誰叫她離了塗山,來幾個大妖王就能給她壓著打,居住在苦情樹附近的大妖王們也是出工不出力呢……


    突然,塗山紅紅像是想起了什麽,捧著茶盞一臉認真道:“對了,你跟顧先生說了這件事嗎?”


    早知道她會有此一問的塗山容容笑道:“姐姐放心,我一早便去顧先生那與他說了這事……”


    ……


    宅邸住所內,如一條瀕死魚兒躺在樹上的顧應白綾覆眼、摟著帶鞘長劍,打著輕鼾做著夢。


    於旁人而言這天氣有些悶熱,於顧應而言:想睡就睡。


    但,很快他就睡不好了。


    “咦?二當家又來找我家顧師弟啦~”


    “嘿嘿,談姐姐你別叫我二當家,叫我雅雅就好……”


    “嗬嗬……”


    好夢被攪的顧應伸手扒開眼前用以遮陽的白綾,慢慢睜開雙眼後,嘴一張,長長打了個哈欠。


    “哈~~”


    把白綾跟發繩綁在一起,他揉了揉眼睛,摸出酒葫飲了口潤潤嗓子,又大致理了理衣領,背好劍,拍拍身上衣擺的樹葉方才縱身一躍。


    很好,後院兒很幹淨!!


    顧應掃視一圈,滿意地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間,屋內看似空著手的塗山雅雅蹦跳走來。


    在看見他的時候更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煞是可愛。


    再往裏,談幼心麵色柔和而無奈的望著她走向後院。


    這小妮子,是真覺得她發現不了嗎?


    天天給顧師弟帶酒!


    “唉~真不知道酒有什麽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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