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大在營帳裏怒喝,周圍放哨的護衛們都圍了上來。


    營帳內,焦挺、侯建、王定六等衛士也手持兵器從趙子俞身後冒了出來。


    見是門口站著的是陳麗卿,眾人不敢動粗,隻是把目光望向趙子俞。


    這個丫頭和趙監軍關係有點曖昧,直闖趙監軍臥室都沒人敢攔她。剛才衛隊看到她去找趙監軍,就沒有人上去阻攔她。


    “啊,是陳姑娘,來這裏有事嗎?”趙子俞先開口。


    “趙皇室——哦不——趙——監軍,我找你有點事,咱們能不能私下單獨聊聊?”陳麗卿麵有難色、吞吞吐吐地說。


    她以前不承認趙子俞是監軍,現在以官位相稱唿,雖有點不情願,但總算是承認趙子俞的地位了。


    “是不是今天打賭那個事?咱們那個打賭,就是在軍前鬧著玩的小遊戲,陳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趙子俞以為陳麗卿是因為打賭的事而來,勸她不要太在意。


    “不是那個打賭的事,是另外一件事。趙監軍能不能讓護衛們先退出去迴避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一向做事爽快的陳麗卿,此時變得婆婆媽媽、磨磨嘰嘰。


    “你進來說話吧!”趙子俞點點頭。


    護衛們打算退出去,焦挺卻不願意了。


    “為什麽我們要退出去?你要是圖謀不軌,加害趙監軍怎麽辦?”


    焦挺是個直腸子,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


    陳麗卿有點惱怒的說:“我要是想殺你們家監軍,在萬軍之中,也能一槍刺穿他喉嚨,何必等到現在?”


    焦挺還是覺得有點不妥,但是趙子俞很豁達:“各位哥哥,你們先下去迴避一下,我想陳姑娘不會無故加害於我的。”


    看到趙子俞下命令,焦挺等人才不情願的轉身離開。


    看到陳麗卿有點臉紅,朱武很識趣的行個禮,借口說找個蘇杭地區地圖再過來,也起身離開了。


    等帳內沒有其他人,陳麗卿突然解開胸前盔甲,把手伸進盔甲裏麵。


    直率的動作,嚇得趙子俞一個激靈。


    “陳姑娘!你這是要對我圖謀不軌嗎?”


    陳麗卿直接從胸口盔甲裏扯出一個銅鏡。


    “你是不是會法術?”她問的很直率。


    “不會!”


    趙子俞驚訝的表情雖然誇張,但是他的眼睛,卻偷偷掃視了陳麗卿全身。


    這妞兒身材真棒!盔甲都遮不住她那漂亮的身材。


    “趙監軍就別裝了。你今天戰場上猜鬥將輸贏,猜朱仝贏的結果那麽準確,一定是會法術。這種法術,我爹修行了三十年都達不到。我現在身中梁山人降下的妖法,你就給我解了吧!”


    “梁山人什麽時候給你下法術了?”


    “就是在你接任監軍那天,當天晚上,我爹說看到頭上有股黑氣,想是中了梁山朱武或樊瑞的妖法,活不到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才讓我帶著這個銅鏡避煞氣……”


    聽陳麗卿解釋一番,趙子俞啼笑皆非:“還有這迴事?”


    整了半天,他才明白:這小妞從小害怕被別人施法術,被她爹編了個理由哄住了。


    “趙監軍,求求你,把我身上中的魔咒給解了吧!我不想老是隨身帶著這個銅鏡。”


    “把你的銅鏡遞給我看看!”趙子俞對她的銅鏡比較好奇。


    接過陳麗卿手裏的銅鏡,他發現:銅鏡構造和材料都結實而又堅固,其實就是一個護心鏡的變種。


    陳希真是借著封建迷信,哄自己心愛的女兒配帶護心鏡,保護她身體不受刀箭傷害。


    老陳對女兒倒是一片苦心。


    趙子俞很鄭重地說道:“陳姑娘,趙某真的不懂法術。今天的打賭,猜對純粹是碰巧。不過,要是真存在你說的這個梁山妖術,等會兒朱武迴來,我讓他幫你解了。”


    “真的?”陳麗卿臉上露出小女孩才有的驚喜。


    “就是個念一通咒語做一通法的事,好解決。”趙子俞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謝謝趙監軍!”陳麗卿終於精神上開始輕鬆,對趙子俞的態度也開始好轉。


    “不過,你這個護身銅鏡能抵擋一切災難,以後,說不定還有可能遇上其他人對你施法,我希望你一直配帶著它,保證一生的平安。”趙子俞說得很誠心,他把銅鏡又遞了迴去。


    陳麗卿想拒絕,但是早被趙子俞看出她心裏的想法。


    “哎——你今天說好的,輸了打賭,以後就得聽我的!”


    “好吧!我以後都帶著。”陳麗卿有點無奈的答應。


    “啊嚏——”


    趙子俞這時狠狠打了個噴嚏。


    “這是誰又在背後想我了?”趙子俞搖搖頭。


    同一時刻,李俊和童氏兄弟被綁在太湖深處榆柳莊的木樁上,正在心中暗暗大罵趙子俞。


    李俊心中暗罵:你個大宋最多餘的酸菜魚!虧我這樣信你,今日真把我們三個坑慘了!


    童氏兄弟也在心中暗罵:真是瞎了眼!要不是無限相信你趙監軍,什麽都按照你說的做,我們兄弟三個也不會在這裏等著剖心受死。


    旁邊草廳上,坐著四個健壯的江南漢子,正兇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剛才過來時,李俊傻打扮成買魚的揚州客商,逢人就打聽:這太湖裏是不是有個叫費保的人附近活動?人沒打聽到,隻能裝作是買魚的客人,打著船買魚。


    誰知被幾個賣魚人騙到這裏,一進門,就被一群大漢一擁而上,用撓鉤搭上勾倒綁了。


    等帶到這草廳前木樁上綁住時,李俊見到上麵坐了四個漢子。


    據說老實巴交的鄭天壽,就是監軍讓怎麽做就怎麽做。傻乎乎的直接上門金節聯係上,輕易立下取常州的大功。


    雖然趙監軍交待任務時含糊其辭,但又很有信心的一副不容質疑的神態,李俊也想像鄭天壽那樣,有樣學樣。


    想到趙監軍讓他來找太湖裏的四條好漢,李俊心裏一動,忙問道:“各位好漢認不認得趙子俞趙皇室?”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四人中有一個人說道:“哥哥,他們說什麽趙皇室,定是官府派來的探子。今日殺了,取他們的心肝來吃酒!”


    李俊急了,趕緊提示:“趙子俞!是趙皇室讓我們來的!趙皇室,趙子俞!”


    連喊數聲,草廳上四個人麵麵相覷:世上還有敢這麽自報家門的探子?


    “什麽趙皇室?我們不認識!”


    從四個人的表情上看,不像是裝的。


    這方麵李俊有經驗,要講裝,他混江龍李俊才是最有演技、最會裝的人。憑他的演技,保證連宋公明都能被騙倒。


    原本以為趙監軍既然知道太湖深處有四條好漢,還讓自己過來聯係。他們一定互相應該認識,起碼,也應該都知道對方的名字。


    天哪!他們居然真的不認識趙監軍!


    難道找錯了?


    行走江湖多年,李俊沒丟過這種人,沒吃過這種虧。


    童威童猛也感覺今天種種行為很丟人。


    江湖老鳥的表現,還不如鄭天壽那種傻菜鳥,都是那個趙監軍說話太自負鬧的。


    今天死的是又窩囊又丟人。


    一想到這裏,李俊、童威、童猛都在心裏暗狂罵趙子俞。


    李俊急了,他大聲說道:“你們中有一個叫費保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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