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邱月芳分出去的。


    邱月芳被嚇倒在地後,由著兒子,自家老頭攙扶著迴了屋,迴屋第一件事就是“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貨,我不能看見她,讓她滾。”


    “她不是要分嗎?”


    “分給她,趕緊給我滾。”


    她還罵林景輝“你也跟著她一起滾,沒用的東西,人家都要把你娘砍死了,你還在那發愣呢!”


    “滾滾,你去跟她一起過去吧!”


    然後她又補了一句“你要是跟她過,你以後就沒我這個娘。”


    邱月芳說這一番話的目的是為了拿捏林景輝。


    王小慧拿著菜刀的樣子太猛了,邱月芳被嚇破了膽不敢惹,所以就希望自己兒子幫自己出氣。


    可王小慧緊跟著又提著刀進來了。


    就在邱月芳說完那句“你要是跟她過,以後就沒我這個娘”時。


    王小慧衝進屋,一刀“砰”就砍在了邱月芳床頭的牆上,“少廢話,把我的彩禮給我,你那麽看不慣你兒子娶媳婦,以後就讓你兒子鑽你的被窩,一天鑽個七八迴的,不就把你兒子拴你褲腰上了嗎?”


    這話說的實在粗糙,罵的也難聽。


    但邱月芳卻愣是沒敢吭聲,因為她再次被嚇傻。


    王小慧那一刀砍在牆上,土坯牆的土塊“嘩啦啦”地掉,砸了她一腦袋,她不敢想這一刀要是砍在了她的脖子上,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邱月芳沒吭聲,林景輝倒是想吭聲的,但王小慧“唰”把刀抽迴來,直指林景輝麵門“你敢說一個字試試?”


    “你娘,你們全家欺負我你看不見,這事你長眼睛了是吧?”


    “我跟你說,別說你娘需要你鑽被窩,你就是想跟我們分一處,我都不稀罕。”


    “你愛跟誰跟誰過,我跟秋秋我們娘倆不稀罕。”


    “拿錢來,”她又衝著邱月芳喊。


    這下林四爹也嚇了一跳。


    邱月芳嚇得反應不過來時,是她拿出了錢給了王小慧。


    拿到了錢,在許忠國還有林家眾親屬的協調下,王小慧拿到了一些糧食,還有自己娘家陪送的東西,最後落得一間屋。


    本來應該是兩間的,但她不願意跟林景輝一間,所以那一間給林景輝了。


    事情妥了之後,王小慧當場給幫忙的林家長輩還有許忠國鞠躬道謝。


    她哽咽著感謝大家的幫忙“讓大家看笑話了,我……我原本不是什麽兇惡的人,但我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閨女,我不得已如此,讓……讓大家看笑話了,對不起!”她說完又鞠了一躬。


    誰對誰錯,有眼睛的人還是能看見的。


    大家就都示意她不必如此。


    顧金鳳看了看王小慧那間堆得滿滿當當的小屋,“這還得壘張灶吧?”


    “不然就得燒爐子。”


    溫棠看看小小的房間,還有一個小孩子“還是燒灶吧,爐子還得買煤球呢!”


    其實溫棠更想說的是這麽小的屋子,萬一發生一氧化碳中毒也不是開玩笑的。


    “那下午讓你叔他們再來幫你壘張灶,”顧金鳳說。


    王小慧眼睛又紅了“嬸子,我這,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顧金鳳握住她的手“嗐,又不是為難的事,都是親戚,就是抬手幫幫忙而已。”


    正說著話,之前王小慧提刀時,她睡著的女兒,這會醒了。


    醒了就開始哭,怎麽哄都沒用。


    王小慧說“可能是餓了。”


    之前那些幫忙的男長輩就都說“下午來幫忙,”然後前後腳離開了。


    倒是林四爹的親兄弟們走之前去了林四爹跟前一趟,又說了林四爹兩句,大意的意思就是‘別鬧了,事做太過了,讓人戳脊梁骨。也耽誤林家那些還沒娶媳婦的晚輩們。’


    ‘誰家好閨女往這樣的人家嫁啊?’


    林四爹不吭聲,但也沒反駁。


    人走了,王小慧抱著孩子坐在屋裏開始喂奶,但孩子啜了兩口,依舊扯了嗓子哭。


    臉哭得通紅。


    王小慧忍不住掉淚“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也就昨天早上做了一頓,前天也沒吃,根本沒奶水。”


    顧金鳳環視了屋子,連個灶都沒,想衝碗紅糖水都沒熱水。


    “走,先去嬸子家,嬸子給你下碗麵吃。”


    溫棠也想起來“我昨天剛好去縣城買了一罐奶粉,還沒開口呢!”


    “剛好,衝點,你喂孩子。”


    王小慧本來真的不好意思麻煩溫棠她們的,但看看懷裏大哭的孩子,還是抹著淚去了。


    她想,這個恩情她是還不清了。


    王小慧到了顧家,顧金鳳給她下了碗雞蛋麵條,王小慧就著眼淚吃了一碗麵。


    顧金鳳給她擦眼淚“你這孩子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


    “這如今你也分出來過了,手裏握著錢,你好好帶著孩子,以後不就一天天變好了嗎?”


    “你那老婆子她再橫,她都五十來歲的人了,半隻腳進棺材了,你怕什麽?”


    王小慧不怕邱月芳了,王小慧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外人都能待她好,她婆家的人,她自個男人不知道心疼她。


    溫棠把奶粉開罐,讓顧晏禮抱著孩子,她衝了奶粉,一勺一勺喂給孩子。


    溫棠喂孩子的神情動作很溫柔。


    顧晏禮在這一刻看到了日後他們有孩子的模樣。


    想到溫棠也會為他生孩子,顧晏禮就小聲“要是我走了,你懷上了,記得來信告訴我。”


    “到時候你就別去看我了,我迴來看你。”


    “那要是懷不上呢?”


    “天熱了就去看我,我繼續努力,”顧晏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溫棠“……”


    還得是你啊,哥。


    她要不是兩隻手都沒空,高低得給顧晏禮豎個大拇指。


    王小慧被顧金鳳領迴家了,邱月芳就坐在屋裏罵,罵王小慧,也罵顧金鳳還罵溫棠“我看她那姑嫂倆就沒一個好的。”


    “成日裏肚子裏憋著壞水,搗搗這個,戳戳那個,就盼著別人家出事,她好看笑話呢,呸!”


    邱月芳罵的口泛白沫,除了林四爹聽著,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兒子都不愛聽,另外三個兒媳婦就更不愛聽。


    林四爹也不愛聽,就悶著頭來了句“你說那麽多幹啥?”


    “我說啥多了?說啥多了?”


    然後邱月芳坐在床上,不帶喘氣的把林四爹罵的狗血淋頭。


    罵的一家子都沒吃上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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