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蓮被抓到眾人跟前,先是訕笑了兩下,最後開口,“我是這麽聽的啊,”然後她看向坐在那的溫棠,“當時是侄媳婦說的啊!”


    她又開始學,“侄媳婦你當時是不是說,城裏老頭好,城裏老頭有錢事還少?”


    溫棠點頭“嗯,沒錯。”


    “但小姑找城裏老頭這事,我可不知道,你別說是我說的啊!”


    溫棠:人際交往技巧,熱情禮貌一問三不知。


    許安成忍不住,“二伯娘,這城裏老頭好,跟我娘要找城裏老頭有什麽關係?”


    “那不然好好的提城裏老頭做什麽?”何蓮蓮一點也不心虛,她覺得她沒猜錯。


    要是沒影的事,怎麽突然的話題就能轉到城裏老頭身上?


    溫棠被她理直氣壯的話給氣笑了,“嬸子這話說得就沒道理了,按你這麽說,那我提起你,再說我看見那誰誰了,就說明你倆有關係了嗎?”


    何蓮蓮一下子就不幹了,“你少胡說八道,你還想往我身上倒髒水?我幾十歲了,還讓你編排了?”她說著,還發揮了非物質遺產文化,一下子蹦了起來。


    溫棠跟池月對視了一眼,然後就從彼此眼裏看出了興奮。


    好家夥,也算是遇到了有挑戰性的事了。


    池月先是靠近溫棠的耳邊,小聲說,“讓你玩抽象。”


    溫棠活動著手關節,“吾日三省,吾是不是對她太客氣了?吾是不是給她臉了?吾是不是該動手了?”


    池月抬手,“請開始你的表演。”


    然後兩人一起起身,池月一手一個小板凳,快速撤離安全地帶。


    顧晏禮見溫棠起來,就邁動長腿往這邊走了。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何蓮蓮那一蹦,讓溫棠腦子裏隻冒出一句話,師姨長技以製姨。


    她可不是什麽嬌滴滴麵皮薄的新媳婦,她真正的身份是二十一世紀當代大學生(在火車上伸手要吃的大學生,跟廣場舞大媽搶領地的大學生。)而且素質不詳,遇強則強。


    所以溫棠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了,然後雙手拍著大腿,就“嚎”起來了,“哎呀,沒天理了啊!”


    “欺負人了啊!”


    “嗚嗚,”才嚎兩句,溫棠就用手把臉捂起來,“嗚嗚”起來,畢竟多少還是要點臉的。


    捂著臉繼續嚎,“這是欺負我是外來的啊,欺負我來這地方來得遲,沒站穩腳跟啊!”


    “白的都給我說成黑的啊!”


    “她自個造的謠還想讓我背鍋啊,嗚嗚,欺負死個人。”


    溫棠這動靜,顧晏禮屬實是沒想到。


    縱使顧晏禮的腦子還算靈活,此刻也是怔愣在那了。


    不僅是他,周圍人全部愣了一圈。


    院牆上趴著一排目瞪口呆的腦袋。


    倒是池月接受良好,放下凳子就去拉人起來,“舅……舅媽啊,”這一聲舅媽喊得她差點沒繃住,笑場了。


    但好在她及時咬住下嘴唇,才算繃住了。


    一邊拉,一邊喊,池月一邊讓大家評理“你們都給評評理,這是不是欺負人啊?”


    “快中午那會,我們跟姥姥去挖野蔥,想著姑姥姥在我們家呢,就挖點野蔥迴來做小蔥雞蛋餅給姑姥姥吃,路上就碰見了她,”她用手指向何蓮蓮,“她來問姑姥姥為什麽不迴家,話裏話外的都是姑姥姥沒福氣,嫁進許家是姑姥姥的福氣。”


    “我……我舅媽沒忍住,才迴了她兩句,結果……誰知道她就到處造謠啊?”


    顧晏禮這時也走到溫棠旁邊了,他兩手一提就把坐地上的溫棠給提起來了。


    溫棠“……”


    她看向顧晏禮:我都還沒發揮完呢!


    顧晏禮告訴她“地上涼!”


    這時鍾美仙也迴過神了,顧金鳳他們也到家了,顧金鳳已經拉著許安成的媳婦張芬大概了解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然後隻見母女兩個一前一後的就衝著中間的何蓮蓮去了,“許老二家的,你別仗著跟許懷山有親戚,你就敢來我家撒潑,”鍾美仙那根手指就差沒戳到何蓮蓮的麵門上。


    顧金鳳緊跟著大聲道:“看在我小姑的麵上,喊你一句嬸子,可你也別真的拿你自己當個人物了。”


    “你想欺負我弟妹,我告訴你沒門。”


    何蓮蓮“……”


    她看看鍾美仙,再看看顧金鳳,最後再看看剛被從地上拉起來的溫棠……


    何蓮蓮:她也算是一輩子打鷹,最後卻被鷹啄了眼。


    明明就是顧家這個新媳婦瞎說話,最後卻全成了她瞎說話了。


    她有心想辯解,“明明就是顧家兒媳婦……”


    溫棠立馬給她來一句“屎到淋頭還要攪便?”


    何蓮蓮“……”


    她再看看周圍一圈全是懟著她的嘴,何蓮蓮隻一跺腳,就轉身狼狽從顧家奔逃出去。


    許懷山他們看著這一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何蓮蓮瞎傳話了唄!


    許安生最先忍不住,“二伯娘怎麽什麽話都瞎說?”


    張芬抱著孩子,也是忍不住“這二伯娘真是的,擱那胡說,給我嚇夠嗆。”


    其他跟著來看熱鬧的人,也開始開口說何蓮蓮“這話怎麽也好胡說呢?”


    “就是說,安成他娘都幾十歲的人,說這種話,要是有脾氣的都去把她家鍋給敲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隻有顧晏禮站在溫棠身後,用手一下又一下的幫溫棠拍著她剛剛坐地上,沾染上的泥灰。


    他拍了一下又一下,溫棠就說“不用,不用拍,我一會換下來就好。”


    顧晏禮也不說話,隻是又拍了兩下。


    溫棠沒聽見人說話,忍不住扭頭問“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她說到這裏,有心想解釋兩句,她雖然偶爾沒素質,但大部分是有素質的。


    哪知道顧晏禮接受能力良好,不僅接受能力良好,還給出了建議“其實坐在凳子上,一樣可以拍腿,撒潑。”


    溫棠“……”


    她默默給人豎了個大拇指:你真是唯一的哥!


    顧晏禮也默默幫自己理了理衣服:這世界有三種命,生命,要命,還有哥的迷死人不要命。


    溫棠可注意不到他的心理活動,隻小聲問“你覺得我丟臉嗎?”


    溫棠想,她都這樣問了,顧晏禮多少要安慰她兩句的。


    結果顧晏禮來了句,“沒事,臉皮厚,隨便丟。”


    溫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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