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麵人眺望山影,略有愁思:


    “山河破碎,時隔這麽多年,還有多少人為它痛惜?我想除了你跟我,恐怕沒有多少人記得以前的繁華了,可能是我常常懷舊才想到找你幫忙的吧。當然除了這些以外,雙膽赤焰蛇屏蔽異能,沒有真材實料別說殺了,就是靠近都難,所以我想薑少尉深受華夏栽培,是有真本事的,應該把這個殺蛇取寶的機會讓給你。”


    薑小羽不等他說完,把話打斷:“停!我怎麽就這麽不喜歡聽你說話,你利用了我,怎麽反倒成了給我機會?算了,看在你救醒我的份上,這件事我也不計較,就當還你人情,現在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再見……,不,以後還是別見了。”說罷,拍拍屁股準備下山。


    鐵麵人伸手一攔:“慢著,你真不要蛇膽?”


    薑小羽沒好氣道:“你自己留好,聽說閑的人容易蛋疼,說不好哪天疼得不想活了,你還可以拿來自殺。”


    鐵麵人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伸指虛點:


    “好厲害的一張嘴,看來今天不把事說透了,你還真以為我不懷好意。”


    聽他有未盡之言,薑小羽不禁發問:“什麽意思?”


    鐵麵人仰望月色,深深吸氣:


    “薑少尉,你睡的太久了,對這個世界你是不懂的,文明終結,法製崩潰,正是大部分變異人喜聞樂見的,想在洪荒蠻古重啟文明,沒有無盡的殺戮和無敵的神通是萬萬做不到的。我知道薑少尉有撥亂反正的心思,可是你有這個能耐嗎?嗯……,不過現在有了赤焰蛇膽,它是提高超能力的捷徑,恢複社會秩序還得用它才行。”


    薑小羽給這話挑起興趣:“我倒想聽聽了,你接著說。”


    鐵麵人伸出三根手指,不急不緩續道:


    “變異人已經有30年的曆史了,這段曆史正是薑少尉最不懂的。要說這變異人是分天、人兩境的,核爆產生的高能粒子賦予人類超乎尋常的能力,這僅僅隻能算是天賦;通過殺伐、訓練、注射輔助性藥物h2血清提升異能的,就算是人稟了。而提升異能,不管是通過殺伐訓練還是注射h2血清,還得看變異人的身體資質,資質差的進展就慢,資質好的一躍千裏,所以在冥司就有一套激勵變異人勤練的爵位晉升製度。”


    這些話戳中了薑小羽的好奇點。


    他對變異人種的曆史知之甚少,鐵麵人的話正是他要急於探求的。


    有了興趣就聽得認真了。


    ……


    ……


    原來30年前,喪屍病毒蔓延之際,變異人種實際上是扮演了除滅喪屍保護普通人類的角色,但是曆經數年變遷,變異人力量漸強,性情隨之殘暴起來,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們不再保護普通人,反而與普通人形成水火。不過變異人自視甚高,喜歡獨來獨往;而普通人專注科技,有抱團取暖的協作意識,更有誅滅變異人,恢複秩序的誌向。


    當時,喪屍之禍不遠,普通人構建的基地有十數處之多。


    邊墅隻是其中之一。


    他們通力合作,主動出擊,殺得變異人措手不及,難以應對。


    後來袁宗出現,廣納人手,建造冥司,短短三年時間橫掃六合,可惜變異人種能力超脫者性情乖張,不服管製,大功還沒告成,便又各自散去,以至讓邊墅一城喘過氣來,大力發展科技,僵持至今。


    多年殺伐征戰,強化了變異人的異能。


    大部分的變異人種衝破天賦的枷鎖,掌握並熟用異能,邁入“人稟”之境。


    不過異能的提升,除了殺伐之外,仍需大量的魔鬼式訓練方有成效,這就需要超乎常人的意誌和身體素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袁宗依照古時封爵之法設製“公侯伯子男”五種爵位,對勤練的變異人實施了相應的晉升,使得變異人種有了長達五年的黃金發展期。


    這爵位高低不是人封,而是由‘海市蜃樓’闖關而定,晉升極難。


    自設製五爵以來,公爵之名除了一個叫梅靈的女子僥幸摘得,便無人企及,可惜此人隻是曇花一現,失蹤已有15年之久;而總統袁宗則獨居侯爵,神通可見一斑;如雷公望、十三妖之輩力已通神,卻隻贏得伯爵之名;子男二爵雖屬末品,也深受士兵、百姓青睞,爭相晉升。


    鐵麵人之所以把五爵晉升製說給薑小羽聽,是想讓他知道勤練的重要性。


    同時鐵麵人又說,變異人的苦練存在一個難以逾越的巨大屏障。


    那就是受製於普通基因。


    眾所周知,變異人是由普通人類異變而來,資質的優劣和力量的強弱取決於異變之前的身體狀態,換言之,普通基因決定變異之後的超能力容量。所以變異人固然強大,但超能力達到飽和之後,就不會再有進展,除非可以變迴普通人,方能破除屏障,勤練有效。


    而赤焰蛇膽屏蔽異能,正有此妙。


    ……


    ……


    鐵麵人說到殺蛇取膽,不禁有些自鳴得意:“現在你該知道這份大禮有多稀奇了吧,可惜你不要,不要也好,我自己留著,有備無患。”


    薑小羽把鐵麵人手中兩個錦盒奪了一個過來:


    “我改主意了。”


    鐵麵人哈哈大笑:“既然寶貝都到手了,下山吧。”


    兩人沿來路下山,心情都好到了極點。


    奔步間,薑小羽按耐不住好奇,問道:“鐵麵老兄,你對五爵晉升製這麽熟悉,那麽依你判斷,如果我去晉升考核,能拿得下侯爵嗎?”


    鐵麵人且奔且笑:“哈哈……,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比雷公望強了,就能拿下侯爵?你現在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得練練。”


    聽他如此一說,薑小羽大感失望。


    始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下了山,淌過荷塘,薑小羽迴眺山頂,與巨蟒相搏的驚險一幕浮上心頭,不禁又問:“赤焰蛇膽是個稀世寶貝,取了你不是應該偷著樂嗎,為什麽還要給我?更何況我和老兄也不認識,你沒道理幫我。”


    鐵麵人把步微頓,垂首運思,半晌才道:


    “我不是幫你,抵製龍王,我需要你的幫忙。”


    “什麽!龍……龍王?”


    自平安屋之後,龍王便成了他心裏揮之不去的陰影,它就好像是頭藏在草叢裏盯著獵物伺機行動的猛虎,時常令薑小羽寢食難安。這些日子來,薑小羽也曾多方探查,四下打聽,可惜始終沒有探到半點關於龍王的信息,不曾想今日又從鐵麵人口中聽此煞名,實是心驚動魄。


    鐵麵人仰天長歎:“哎——,不說了,薑少尉,有機會再聚。”


    說罷,飛步竄入林子,朝北而去。


    好不容易聽到龍王的消息,薑小羽哪肯罷休,搶步追趕:


    “鐵麵老兄,你別走啊,跟我說說龍王吧!”


    鐵麵人不理他,腳下催力跑得如電如光。


    薑小羽沒追上,隻得中途折返,尋路迴歡樂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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