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緒瞬間迴到14歲那年,學校來了兩名軍官,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對學校男孩做了智力和體能測試,他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各項測試,之後被秘密帶到一個叫“時間屋”的地方參加集訓,時間屋和外界完全隔離,不得章法是走不出去的。他苦熬10年,出來時外麵才過了5年。當時他迷惑不解,曾向教官請教,教官搖搖頭隻說,國家最高機密。


    因需保密,往後他便不敢常憶此事,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此時往事浮現,他好似驚雷劈身,一切皆明。


    正想招唿大家出去,發覺地毯裏有物拱動,忙喊:


    “不好,地毯底下有蟲子!”


    眾人急往後退,雷公望和風行把噴火槍對準地毯,扣動扳機,頓時火焰噴射,熱浪翻滾。與此同時,無數的黑背甲蟲從四麵八方圍來,居然不怕火焰,在高溫之下竟還活蹦亂跳。四人吃驚不小,雷公望、風行催發火槍,隻把地上鐵板燒得通紅,這些黑背甲蟲才散開了一些。


    屠影慌道:“媽的!它們不怕火,這次死翹翹了!”


    就在這時,從不知名處傳來一聲冷哼。


    接著,廊道拐角處閃出一個紅衣女孩,正是艾嘉。


    這艾嘉在歌劇院演奏鋼琴時還頗有乖巧憐人的樣子,此時再現就形同兩人了,瞧她微微低頭,眼珠上翻,全身散滿殺氣,繞是薑小羽四人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敢與她目光相交。艾嘉腳踩甲蟲徐徐飄來,驀地把手指向他們:


    “你們真笨,我都躲著你們了,你們還是逃不了。”


    薑小羽暗暗咬牙,提醒:“她殺氣很重,大家留心。”


    他話聲剛落,艾嘉把手又朝風行指來:


    “再給你一個機會,帶他們走。”


    眾人麵麵相望,以為聽錯了,世上還有這種便宜事?


    此時他們已經是砧板上的肉,黑背甲蟲齊上,頃刻間就能把他們啃食幹淨,這艾嘉殺人不眨眼的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看她把甲蟲驅散,說的話倒也不假,薑小羽又奇又疑,心道:“她殺氣這麽重,不來攻擊我們就萬幸了,居然還要催我們走?她到底想幹什麽,有什麽目的?”


    災劫已在頃刻,稍延片刻即有性命之危。


    此時容不得薑小羽多想,既已參透此間秘密,而艾嘉也不來攻擊他們,就沒道理困守險地了,朝風行道:“聽我說,現在隻有你能救大家,想出去就要拿出你最快的速度。”說時,伸出兩手搭在雷公望和屠影的手腕上,急喊:“快!帶我們離開這裏!”


    風行雖然不明就裏,可他信任薑小羽。


    抓起雷公望胳膊,腳下發力,頓如雷光電閃朝入口衝去。


    四個人手拉著手,就像火車那般前進有力。


    奔行之間,薑小羽隻覺眼睛餘光裏似乎看見一層似有似無的氣牆裂開了,他心裏一喜,知道要破界了,等衝出氣牆停下腳步往後瞧時,看見的是四個緩步的殘影,他忍不住喜唿:


    “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雷公望三兄弟跟著歡唿雀躍。


    曆經萬難,最險莫過於此,逃出來自然有渡劫之歡。


    然而隱隱藏藏的那麵氣牆裂開後,居然給黑背甲蟲堵住了裂口,艾嘉帶著兇殺之氣從裂口處伸出頭來,那臉陰森帶笑,極為可怕。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喊話:“別讓她出來!”


    薑小羽四人轉頭一瞧,過道裏居然又來了一個艾嘉。


    兩個艾嘉,一個在時間屋,一個在外界;一個滿臉戾氣,一個不露兇殺。她們就像仇人,一碰麵就交上了手,眼睛裏各把兩道紅光射出,四道紅光在空中相接,卻是那時間屋的艾嘉略勝一籌,慢慢地吞滅著對手的紅光能量束,不過她也因受到阻力,卡在氣牆的裂縫裏一時也不能前進一步。


    那外界的艾嘉一個勁的哀求:“幫我!幫幫我!”


    兩個艾嘉打架,薑小羽四人原不想摻和,聽見這楚楚可憐的哀求聲,忽又心頭一軟,轉身奔來施救。薑小羽道:“你能求我們,說明你還有人性,幫你可以,但你不能再害我們了。”


    那外界的艾嘉帶著哭腔嗯嗯了兩聲。


    薑小羽見她嚇哭了,心裏一酸,急忙奪過風行手上的噴火槍朝氣牆裂口處射出熊熊火舌。雷公望挺槍趕來幫忙,兩人一前一後夾擊,那時間屋裏麵的艾嘉臉上皮肉瞬間燒化,露出的卻是一團金屬。


    薑小羽冷哼道:“果然是機器人!”


    眼看燒不化她,薑小羽忙朝屠影喊話:“把鐵爪借來用用。”


    “好呢!”屠影把二指鐵爪拋來給他。


    薑小羽接過鐵爪,閃電刺出,輕輕鬆鬆就把艾嘉的金屬額骨刺穿,跟著飛起一腳把艾嘉踹進了時間屋。這一刺一踹僅毫秒之功,肉眼辨來,兩個動作連貫麻利,令人歎為觀止。


    那艾嘉被踹迴時間屋,氣牆也就緩緩合閉了。


    “還是我的鐵爪厲害。”屠影拍手大讚,伸手討要。


    薑小羽裝作沒看見,走到滿臉驚容的艾嘉麵前:


    “別害怕了,她已經死了。”


    那艾嘉蹙著眉頭,悲聲悲氣道:“她好厲害,沒這麽容易死的。”


    薑小羽見她能憂能悲,越發可愛像人,心裏有些喜歡,本想哄她幾句;可轉念一想,畢竟是機器人,喜時或能好好相處,怒了未必不會殺人,當即把要說的話咽下肚去,朝雷公望三兄弟使個眼色,大步離開。


    到了甲板上,徐風撫來,薑小羽精神一抖。


    展眼遊望,碧海無邊,微波蕩漾。


    四人相視一笑,各自將身一縱,跳下海去。


    等浮出水麵,卻見那艾嘉趴在護欄邊朝下喊話:


    “大哥哥!你怎麽知道我叫艾嘉的?”


    薑小羽哈哈大笑:“這世上的艾嘉好像有很多,不過你是我見過最乖的一個。”


    “真是這樣嗎?”艾嘉唉聲唉氣又道:“你認識我的爺爺,對不對?你能幫我找他嗎?我……我想爺爺了。”說著,哭將出來。


    薑小羽覺得這個艾嘉極具人性,哭得讓人動情。


    他不忍心看她失望,迴了聲好,這才駕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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