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沒想到一直以來暗暗期待的擁抱,竟然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


    祁祥安慰的拍拍我的頭,把我抱的更緊一些,“別怕。”


    我在他懷裏輕輕點頭,比剛剛更堅定的說:“我不怕。”


    然後我們就一直躲在這個雜物房裏聽外麵的動靜,祈禱他們搜索的不會那麽細致。


    擋在前麵的貨架被踢開的時候,我才有了種在劫難逃的感覺,但祁祥始終沒鬆過手,我一直被他抱著,他用身體保護住我,那些拳頭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到後來我們兩個一起狼狽的摔在地上,祁祥還是一動不動的擋在我上麵,他捂住我的眼睛,說的還是不要怕。


    我真的怕他們會一直不停手。


    後來院子裏又來了另外一群人,兩群人打起來我才趁機扶著祁祥躲到了剛剛的貨架後麵。


    來的人是司辰和趙小川,還帶著我們班幾個男生。


    祁祥咳嗽了幾聲,嘴角滲出一點血,對我說:“扶我過去。”


    我不懂他想幹什麽,但還是聽他的話慢慢的扶著祁祥站起來,讓他大部分的重量都分擔在我身上,架著他走到倆群正在打架的人前麵。


    江皓和司辰看到我們,也都停了手。


    祁祥鬆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一個人走到江皓麵前,“期末考試後我們約個時間好好玩兒玩兒,如果我輸了隨你處置,你輸了,以後就別打她的主意。”


    江皓輕笑一聲,好像根本沒把祁祥的話當迴事,反問他:“憑什麽?”


    祁祥說:“就憑我的人不是你動的起的。”


    江皓那邊的人不願意,大概覺得這次是最好的報複機會。


    而且,追根溯源,那天在桌球室把人打傷的是我,他們要報複的對象也是我。


    其中一個男生就喊了幾句,話撂的挺狠的,那意思就是今天這事兒不能就這麽完,他想動手,祁祥要攔住,可是比祁祥動作更快的竟然是那個江皓。


    祁祥受傷了,動作肯定要慢一點。


    可是江皓也不會那麽好心。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就是很堅定很堅定的站在祁祥旁邊,司辰讓我先跟趙小川迴去,我不聽,依然留在祁祥身邊。


    我問祁祥:“可以嗎?”


    他摟著我的肩膀,用好溫柔好溫柔的眼神看我,同時點頭。


    我有點受寵若驚,也明白他這樣的表現無非是告訴江皓他們,我是有靠山的,祁祥會保著我,假如我出事了他們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江皓把剛剛打人用的棍子丟在地上,走到我們麵前。


    “我答應你。期末考試最後一天下午五點,北高後麵的倉庫見。記得多帶點兒人?”


    祁祥和江皓對視,兩個人相互不屑,帶著狠勁兒一個比一個高傲。


    江皓對著我抬了抬手,不過被祁祥攔住了。他悻悻的放下手,“湘湘也會來吧,你不來可不算數哦,下次見。”


    我學祁祥那樣用力瞪迴去。


    江皓突然就笑了,很高深莫測的看著我們。


    江皓其實長的真的挺好的,甚至可以說有點兒妖孽,我想這年頭是不是男生也都顏控了,所以才跟著這麽好看的一個男孩子還叫他老大。


    他們那群人走了之後祁祥才有點兒堅持不住,他差點摔倒,還好被司辰扶住了。趙小川讓我們班那些男生迴去,剩下我們幾個一起把祁祥扶到了外麵打車去醫院。


    我說有我和司辰就夠了,趙小川非要跟著,他大概是有點兒放心不下我,司辰也不說話,就讓趙小川和我們一起上車了,到了醫院,他其實也幫不上什麽忙。


    然後就是各種檢查拍片子,醫生說都是外傷,傷口縫好了再掛兩瓶水就可以迴去了。


    醫生說的雲淡風輕,可祁祥身上需要縫針的地方有三處,有一處在額頭上,不能打麻藥。我看了一眼就覺得很疼很疼。


    其實我很不明白這些男生怎麽就這麽喜歡打打殺殺的,是覺得有意思贏了以後有成就感嗎?


    縫針的時候醫生要我們幾個留下,大概是怕縫針的時候太疼,需要人幫著按一下。


    祁祥說不用,讓我們都出去。我跟著到了外麵,看了下司辰的額頭才想起來他之前也在同樣的地方受過傷。


    我問他:“這樣縫針很疼嗎?”


    司辰眯了下眼睛,笑著問我:“想聽真話?”


    我點頭。


    他說:“疼的差點喊媽媽。”


    司辰和祁祥,他們平時說話做事都挺大人的,但這種時候該疼也還是會疼,我朝著治療室那裏望了望,突然覺得很心疼,也不管祁祥會不會生氣,推門就進去了。


    我進去的時候祁祥還在消毒,疼的臉都有點兒扭曲了,他看見我有點分神,下一刻又疼的揪緊床單。


    我說:“我能不能留下陪你?”


    祁祥很無奈的看著我,“我不怕疼。”


    我說:“我就想陪著你。”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走到床邊就握住了祁祥的手,換做從前我肯定沒膽子做這麽忤逆的事兒。


    後來醫生開始縫針,祁祥也攥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覺他有時會攥的很緊很緊。


    縫針的時候他沒出過一聲,我的一雙手腕已經被攥紅了。


    然後他問我疼不疼。


    我搖頭,我說:“我也不怕疼。”


    我架著祁祥出去的時候趙小川就板著臉堵在門口。


    祁祥這會兒還有點兒虛弱,疼得臉色發白,我盡量不去碰他的傷口可是他身上被打的已經沒什麽好的地方了,走幾下就輕輕呻吟一聲。


    趙小川聽到就過來拽著祁祥胳膊把人往他那邊拉,嘴巴裏挺怨念的,“我扶他,你去歇著,等下我送你迴家。”


    男生嘛,難免少點兒細心,更何況還是互相不是那麽看順眼的男生,趙小川那麽一拉,祁祥臉色更蒼白身形搖晃了兩下,背脊微微彎曲。


    我無奈,“趙小川你先放手,他身上好多傷。”


    趙小川楞了楞,看看我,又看看已經疼到沒脾氣的祁祥,還是把手放開了。


    然後司辰不知道從哪兒推了一個輪椅過來,扶著祁祥坐上去。


    看得出來祁祥挺不願意,但是沒辦法,他傷的確實有點兒重。


    病房那邊聽說來了幾個帥氣的小男生就聚集了好多護士,經過的都要往我們這邊看幾眼,但是來給祁祥掛水的護士長,我們應該叫阿姨。


    護士長紮針的時候很不溫柔,直接把祁祥的胳膊拉過去,然後拿著藥棉在手背上用力蹭幾下,祁祥疼的又皺了皺眉。


    護士長也當沒看到,拿了針,找準地方就紮了進去,然後接上點滴的管子。


    男生手背上的血管很明顯,針紮進去明顯可以看到那一小片的皮膚被針頭挑高,看上去很疼。


    護士長冷冷的說:“有本事惹事就活該受罪。”


    說完她把膠布貼在針頭上,又轉身看了看我,“幫他看著,要是不動了就按鈴。”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就祁祥那個小脾氣,換做平時有人在他麵前挑釁他早就跳起來了,可對著護士長的時候我倒覺得他有點乖,有點溫順。


    這樣的祁祥讓我想起上次在老師辦公室看到他和他媽媽的模樣。


    也想起那一段我們形同陌路的日子。


    掛水的時候司辰把趙小川打發走了,迴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個充電器給祁祥的手機充電。


    我從學校跑出去的時候祁祥就追著我一起出去了,然後他看我進了那條小路,江皓的人也在後麵,祁祥才會翻牆進去提前帶我躲起來,拉我進院子之前,他給司辰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人過來。


    司辰也拿出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原來他也有,這群有錢人家的孩子。


    不過我還是要感激他的,也包括趙小川,如果不是他們我今天肯定很慘。


    兩瓶水掛了四個多小時,拔針的時候護士長依舊不怎麽溫柔,針尖從手背上劃過,針眼兒還有點兒冒血,護士長又給了兩個棉簽,“幫他按著。”


    “嗯。”


    一整晚我都在祁祥身邊忙前忙後的,護士來的時候還說我是祁祥的女朋友吧。


    而我覺得,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該多好啊。


    迴去的路上我一直托著祁祥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棉簽按著,司辰突然從出租車前排迴過頭,挺有意思的看著我們,“還是女孩子細心啊,嗯?”


    我難為情地悶著頭,手上仍然不敢放鬆,司辰就繼續垂著眼睛看我和祁祥交疊在一起的手。


    祁祥抬起頭,扯掉棉簽,手背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針眼兒也不再冒血出來。


    他說:“謝謝你湘湘。”


    我搖頭,我說:“是我該謝你。”


    司辰就一直笑,直到被祁祥用眼睛瞪得閉了嘴轉迴去。


    過了十二點小區不讓進出租車,我們隻能扶著祁祥走進去,小區裏挺黑的,司辰就問我怕不怕,我看了眼祁祥想起下午在小屋子裏的話,心情突然挺微妙的。


    我們三個走在一起,氣氛也突然挺微妙。


    迴到祁祥那的時候已經一點多了,司辰肯定就住在這兒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讓他送我迴家,司辰就建議我也住在這。


    他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覺得,我對他剛剛有的那點兒好感又被磨沒了。至於祁祥,已經在房間裏睡著了所以沒聽到這句話。


    我怕祁祥睡覺的時候會不小心抓到傷口,就想晚上看著他。因為受傷的地方都集中在背後,所以他是趴在床上睡的,於是我也坐在地上趴在床頭看著他。


    天快亮的時候祁祥醒了一次,我還撐著眼皮不敢睡。


    他輕輕推了推我的臉,“怎麽不讓司辰送你迴去?”


    我看他兩眼,困得視線已經模糊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祁祥歎口氣,大概猜到我留下的原因了,他把被子掀開一半,說:“上來。”


    我猶豫。


    祁祥就伸手摸摸我的頭發,“聽話,女孩子不能坐在地上,太涼。”


    我說:“我衣服髒了。”


    他說:“沒關係。”


    老實說,我真的困的有點兒蒙,對於床的誘惑還是很難抗拒的。


    我聽話的躺到了祁祥旁邊,他身體前傾一下鬆鬆的抱著我,很寵溺的感覺。


    “涼涼的,抱著真舒服。”


    祁祥抱著我睡到早上,我就睜著眼睛發呆到早上。


    他不動,我就不敢動,他動一下,我就很擔心他會碰到傷口,小心的按著他的手。


    司辰來敲門,我才帶著一副黑眼圈狼狽的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他半個身子探進來,楞了一會兒,然後陰陽怪氣的說:“睡的挺好啊。”


    我迴頭看看皺成一團的床單終於明白他說的什麽了。


    其實司辰是來喊我去學校的,可是祁祥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他需要人照顧,司辰看出我那點小心思了也沒說什麽,就把早上特地出去買的早餐塞給我一份。


    他背著書包出門的時候我追上他,我說:“昨天是你要我留下的,剛剛你還那樣說,什麽意思?”


    “嗯?哪樣啊?”他故意裝不懂,漫不經心的問,“你說你沒和祁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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