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喜歡也和愛情無關,更像短暫的依賴。


    江皓把我在床上放平,拿紙巾幫我擦幹眼淚,他歎了歎氣,“睡吧。”


    我轉過臉,迴避他的視線。


    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江皓也換好衣服,他過來輕輕拍了下我的臉,“醒啦?還難受嗎?”


    我嗯了一聲,搖搖頭。剛睡醒的時候聲音是啞的,張了張嘴巴也沒說出什麽話。


    然後他說:“那我先走了?”


    江皓說他要走了,臉上的表情輕描淡寫。雖然他還是低著頭對我微笑一下,我心裏還是有一點空落落的感覺,但是我隻能也對他笑笑,就當做道別了。


    他離開以後,我才慢吞吞的從被子裏爬起來,穿衣服的時候身上還是有一點不自在,雖然就那麽三分鍾,對我來說也足夠激烈了。


    更可怕的是,我靠在這張床上的時候,腦子裏總是不自覺的就冒出幾個小時之前江皓帶給我的那些感受。


    他**發出的那種好像很舒服的聲音,就好像在我耳邊。


    太少/兒/不/宜了!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昨天晚上江皓把我手機拿走之後我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原來他之前關機了,早上起來才打開放在那兒。


    電話是我爸打來,換平時也就算了,這幾天我都在家,突然夜不歸宿,我爸就問我怎麽迴事。


    我說了個謊話,我告訴他我在學校呢。


    我爸的意思,就讓我好好在學校待著吧,家裏的事不用我管,讓我安心讀書就好。


    我盡量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怕他會猜到什麽,我說:“我等下就迴去了,您別擔心啦。”


    我說話的聲音那麽小,其實我爸是能察覺到什麽不一樣的,但是他隻告訴我路上小心。


    這個電話剛掛斷,傷者家屬的電話又打進來,問我為什麽一直關機,還要多久把錢給他們。


    我想我現在卡上已經有錢了,去銀行應該可以直接劃過去,但是這麽大的金額,還是應該當麵說清楚比較好,我告訴他們我中午就過去,手術是下午開始,應該不會耽誤事。


    那個人隻吼了一聲:“快點!別以為你們躲的過去!”就掛斷了電話。


    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受氣包,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負我一樣。我怎麽就那麽倒黴了呢?


    我又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然後就不得不去洗漱了,這樣還能趕上上午最後一趟高鐵。


    洗臉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眼皮上那個傷口被人貼了一塊膠布上去,會這麽做的,就隻有江皓了。


    他一定是早就發現了,但是對著我的時候什麽都沒說,偏偏要在我睡著了才做了這麽件事兒。


    他圖什麽啊?是不是覺得我看到了會特別感動。他是不是覺得給我這些小恩小惠之後,我就不再討厭他了。


    然而,麵對這些小恩小惠,我竟然真的就不討厭他了。


    我相信大多數人在自己倒黴到快對生活失望的時候,一旦見到了一點點陽光,肯定會無比感激。


    而江皓,恰好就做了我的陽光。


    隻是陽光這玩意兒,白天有晚上沒有,東半球有的時候,西半球就沒有。他不能一直在,他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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