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九絕天獄蘊含的力量即便是在聖心城所有人心中同樣是不可揣摩的存在,或許正是因為其太過強大和恐怖,天道為了將其壓製,使之不能脫離聖心城而存在,一旦其離開九絕天獄所在的範圍,那股力量便會極速削弱。


    就好比敖正業從歐陽墨軻那裏得到的一縷黃泉之息,離開了聖心城的範圍,所能釋放出的威力便連仙級修士也能輕易將其抹滅。


    九絕天獄與聖心城存續相依,聖心城能夠保持近萬年時間的地位,除了依賴劍元聖祖和人族先賢在太古時期創下的千秋偉業,更大程度上也倚仗九絕天獄的存在。


    而劍元聖祖之所以選擇在劍元大陸最中心的地方建立聖心城,其目的也是為了壓製九絕天獄中那股足以將整個大陸摧毀的力量。


    軒轅天恆也好,諸葛明輝也罷,九絕天獄的力量不能脫離聖心城而單獨存在,這對他們來說算是一個真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歐陽墨軻竟然暗中掌握了將其帶離聖心城的辦法。


    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如何讓他們不感到膽寒。


    “歐陽墨軻,你瘋了!我不是告誡過你,絕對不要跟異族聯手麽?莫非你為了自己的私欲連人族的利益都不顧了,要是真的讓異族重新進入大陸,那人族可就要遭受一場滅頂之災了,你承擔得起這個千古罵名麽?”


    聽完歐陽墨軻的話,不止軒轅天恆大驚失色,就連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諸葛明輝也揚起了頭,看著歐陽墨軻一臉睥睨天下的狂傲,他不忍怒火中燒,站起身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人族能夠成為劍元大陸的主宰,乃是無數先賢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保持人族在劍元大陸的主導地位,乃是我們天生的使命,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竟然敢冒此大險?!”


    “哼,大驚小怪!”


    看著被自己氣得顫抖不已的軒轅天恆和諸葛明輝,歐陽墨軻有些不屑地啐了一口,鄙夷道:“你們兩個老東西可真是腦子秀逗了,我有九絕天獄的力量在手,天下無人能敵,區區異族,何足懼哉!且不說他們現在本就是一盤散沙,就是所有絕地中的異族全部聯合起來,我也有能力在頃刻之間將其全部抹殺!就算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違逆我的命令!”


    “歐陽墨軻,異族的能力千奇百怪,而且靈脈覺醒的比例較之人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即便他們在絕地中苟延殘喘近萬年,所擁有的底蘊也依舊深不可測,你貪念人族聖神的位置也就罷了,你怎敢與虎謀皮,跟他們做交易!”


    軒轅天恆本來還一臉淡然,此時也被嚇得直哆嗦,他指著歐陽墨軻,顫聲罵道:“九絕天獄與天地同生,其蘊含的力量之詭秘,就算是劍元聖祖也難以揣度,你以為借助異族的力量便能將其完全掌控麽,告訴你吧,沒那麽簡單的!”


    “夠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地指責著歐陽墨軻,當即便令其失去了耐心,他大喝了一聲,冷冷地說道:“要怎麽做,我自有分寸,何須你們兩個老東西操心!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臣服於我,要麽自行了斷,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你......”


    說著,歐陽墨軻大手一揮,一股帶著來自九絕天獄的刺骨寒意的黑氣瞬間從他的手掌之中噴薄而出,將在場的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隨著黑氣的彌漫,諸葛明輝隻感覺體內的靈力像是被禁錮住了一般,任他如何驅使,也使不出半點力氣,臉色當即一變,厲聲喝斥道:“歐陽墨軻,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絕情,你難道忘了咱們都是同門師兄弟了麽?你這麽做,怎麽對得起師尊的遺命?!”


    “哼,諸葛明輝,你少在我麵前提那個老家夥,要不是因為他,我早已成為太玄殿的殿主,何須白白浪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大費周章,甚至不惜與異族聯合來對付你們兩個!”


    歐陽墨軻對自己的師尊似乎十分不滿,聽完諸葛明輝的話,他頓時怒不可遏,額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臉色更是變得十分扭曲,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身為他的親生兒子,在他心中卻永遠趕不上你們三個重要,不論是在修行上還是在生活上,他對你們的關心都遠過於我!在你們麵前,他極盡誇讚之能事,恨不得將這世界上所有的稱讚之語全部送給你們!對我,他卻像是個吝嗇鬼一般,無論我修行得多麽努力和刻苦,他都舍不得說半個‘好’字!他明知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太玄殿主的位置,卻將之傳給了軒轅天恆這個廢物,甚至還讓我全心全力輔助一個外人,全然不顧自己兒子的感受!你們說說,我憑什麽要遵循他的命令!”


    “嫉妒令人昏聵!歐陽師弟,想不到你一直以來竟然是這樣一種心態,唉!”


    看著歇斯底裏的歐陽墨軻,軒轅天恆眼前不由地又浮現出了自己師尊臨終前對他的托付,他長歎了一聲,解釋道:“師弟,你這麽說可就真的誤會師尊他老人家了!在他的心裏,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你知道麽?隻不過他礙於身份,不能將自己的父愛表露出來。他乃是劍元大陸的聖神,一言一行都牽動著大陸的未來,要是他對你表現得太過親近,無疑會引人非議!為了不影響你未來的發展,故而他才會對你要求得如此嚴苛!他那麽做,全都是為了你好啊!”


    “好一個‘為我好’!”


    對於軒轅天恆的辯解,歐陽墨軻十分嗤之以鼻,冷哼了一聲,笑道:“軒轅天恆,你別替那個老家夥開脫了,知父莫若子,他是怎麽想的,我難道還會不知道麽?林傲也好,你和諸葛明輝也罷,你們在修行上的天賦皆高於我,他對你們有所偏愛本是無可厚非之事,這一點我並不怪他!但他不應該在明知道我想接他的班的情況下一意孤行,將太玄殿主的位置傳給你,就算要擇能者居之,他最起碼也該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從古至今,太玄殿主的寶座從未出現過由父子二人接連擔任的先例,我本有心創下一段佳話,可他卻偏不給我這個機會,行事全由他的心意,完全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感受,你說,他這麽做是為我好麽?”


    “歐陽師弟,太玄殿主傳位之事並非如你所想的那麽簡單,擔任太玄殿主,也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容易,師尊他就是知道你想做太玄殿主,才特意這麽處理,為的就是不想你步他的後塵,你為何就是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呢?”


    軒轅天恆長出了一口氣,帶著滿臉的心酸說道:“劍元大陸的曆史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族雖然在百族大戰之後成為劍元大陸的主宰已經有近萬年之久,但對於這個世界中的許多未知之謎還知之甚少,身為太玄殿主,無時無刻都要為這些未知的隱秘操心勞神,實在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這世上哪會有不疼愛兒子的父親呢,你可知道,師尊在臨終之前,特意囑咐過我,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如若不然,我怎麽可能任由你插手七大帝國的政事,對你暗中勾結異族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哦?是麽?”


    由始至終,軒轅天恆除了在見到林昊身死之時表露出過一段時間的悲憤之外,一直都是泰然自若,而且在言語之中處處透露出一種對諸葛明輝和歐陽墨軻所做的事了如指掌的感覺,令歐陽墨軻隱隱感到有一絲不對勁。


    直覺告訴他,軒轅天恆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軒轅天恆,照你這麽說,你似乎對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了如指掌,既然你知道我在暗中勾結異族,那麽你應當也想得到我早就在打九絕天獄的力量的主意,那為何你還要將開啟九絕天獄大陣的關鍵告知於我,難道說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對付你麽?”


    說話之時,歐陽墨軻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靈覺延伸到了極致,利用其龐大的靈力將以太玄殿為中心的方圓十裏的範圍盡數納入自己的靈覺籠罩之中,似乎是在害怕軒轅天恆還留了後手一般。


    “嗬嗬嗬......歐陽師弟,敬人者人恆敬之,人必先自侮而後人侮之,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吧!”


    軒轅天恆修為比之歐陽墨軻要高出整整一級,若是單論個人實力,二人全然不在一個檔次,歐陽墨軻延伸靈覺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軒轅天恆的法眼。


    感受到歐陽墨軻的靈力閃爍,軒轅天恆不由地啞然失笑,頓了頓,說道:“在咱們師兄弟四人之中,你與林大哥是最有衝勁的,現在想來,你們每一次在麵對敵人之時那股一馬當先所向披靡的氣勢還記憶猶新,我自認在這方麵遠不及你!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太玄殿主並不如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如果你真以為隻要殺了我便能成功登上這個位置,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看在師尊的麵上,我可以對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既往不咎,隻要你安安心心地留在聖心城,暗夜殿依然還是你說了算!”


    “額......哈哈哈......”


    歐陽墨軻本來以為軒轅天恆還藏著什麽殺手鐧,正想豎起耳朵聽一聽,不想其竟然說出如此無力的威懾之語,愣了一愣,隨即便仰頭大笑起來,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軒轅天恆啊軒轅天恆,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虛張聲勢,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我怎麽說也是老家夥唯一的兒子,從小在他身邊長大,就算他不告訴我,我也能夠從他的言行之中看出一些端倪,到了這份上,你居然還想用太玄殿的底蘊之類的話來嚇我,你把我當成什麽了,三歲小孩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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