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妹,你這是怎麽了?”


    見燕清舞看著安正義幾人離去的背影出神,蘭心忍不住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問道:“不必擔心,那個老淫蟲雖然在聖心城聲名狼藉,可與其他那些為虎作倀之輩卻並非一丘之貉,他之所以來得這麽快,想來是聽到了什麽風聲,特意前來提醒我們的!”


    “蘭師姐,原來你早就知道安正義對我們沒有惡意了?!”


    燕清舞本以為安正義放他們一馬是看在林昊的麵子上,聽到蘭心的話,不由地大感驚奇,迴過頭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何還跟他動手,而且看你剛才釋放出的靈壓,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嗬嗬嗬......燕師妹你有所不知,我若是表現得太過弱勢,安正義必然不會放心讓我們繼續前進,我之所以那麽做,一來是不想讓他將我們看得太輕,二來也是不願欠他這個人情!”


    蘭心說著,臉色陡然間變得嚴肅了許多,須臾之後,她眉頭一皺,沉聲道:“如今聖心城的局勢你也知道,我們可以稱得上是四麵皆敵,我們處在下風,行事之時必須要考慮的周全一些,既然安正義有心助我們一臂之力,那我們便不能太早讓他暴露在敵人的視野之下!”


    “師姐,你的意思是說......”


    看到蘭心嚴肅的神情,燕清舞的心猛然一縮,憂心忡忡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我還以為隻要帶著大壞蛋抵達聖心城,師尊他老人家便能重迴巔峰,一舉打破歐陽墨軻那幫人的狼子野心,想不到局勢竟然已經壞到了這種地步!”


    說話間,燕清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林昊,雙目中充滿了落寞和絕望,顯然是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所期盼的願景本就隻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公主殿下無需驚慌,船到橋頭自然直,那個老家夥活了數百年,早就已經變成人精了,他能夠讓你出來找我,肯定已經預料到這種局麵,不管歐陽墨軻他們到底握著怎樣的底牌,我想那個老家夥都不會沒有應對之法,不然的話,以歐陽墨軻的性子,決計不會隱忍到現在!”


    燕清舞在林昊麵前一直以來表現得都是十分堅強且好勝的性子,見她一臉挫敗,林昊也不由地有些於心不忍,出奇地沒有嘲諷她,而是開口安慰道:“聖心城主宰大陸近萬年之久,底蘊之深,就算是你們身為聖心城子弟也未必能夠全部知悉,這次事件雖然是歐陽墨軻等了許久的機會,但我想老家夥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或許,他也正想借著這個機會做一些事情呢!”


    “大壞蛋,你說的是真的麽?”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燕清舞即便嘴上不願服輸,可心底裏早已對林昊的神機妙算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到他的話,當即喜上眉梢,急忙問道:“師尊他老人家真的會如你所說的那樣,早就有了應付歐陽墨軻等人的辦法了?”


    “林昊,你這個猜測會不會有些一廂情願了?”


    蘭心作為光明殿仲裁騎士團的團長,在聖心城稱得上是位高權重,她所能接觸到的秘密遠非燕清舞這個小白所能比擬,她聞言也忍不住秀眉微蹙,問道:“聖神大人雖然修為高深,可畢竟已經油盡燈枯多年,若不是憑借著強大的修為硬撐,隻怕他早已駕鶴西歸,在這種局麵之下,他怎麽可能還有後手,如果真如你所說,他為何不一早出手,非要等到現在?難不成他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早就預料到會有你這個小妖孽來為他續命不成?”


    “嗬嗬嗬......”


    林昊搖了搖頭,笑答道:“蘭姨,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喚,叫喚的狗不咬人麽?迴望劍元大陸過去近萬年的曆史,哪一任太玄殿不是能人輩出?你再看看如今的太玄殿,雖然天賦異稟之人不勝枚舉,但有資格能夠接任太玄殿殿主之位的卻是一個也沒有,老家夥好歹是被稱作千年不遇的奇才,以他的修為,難道會連自己的生命力還剩多少都預估不到麽?要是他真的如表麵上這般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他為何還不著力培養接任者,難不成他要打破聖心城傳承了近萬年的規矩,讓其他九殿的殿主來接任他的位置不成?”


    “這......”


    蘭心本來還對林昊的推測有些嗤之以鼻,聽完他的解釋,當即感覺後背一涼,額上不由自主地滑下幾滴冷汗。


    良久之後,她才囁喏著說道:“既然你說的頭頭是道,那你跟我解釋解釋,聖神大人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貴為太玄殿的聖神,整個大陸找不到一個比他更尊崇的人,不說七大帝國,就是聖心城和絕地也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以他的地位,他還需要跟別人使陰謀詭計麽?”


    “太玄殿這一任弟子的實力確是比之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但那也是因為聖神受歐陽墨軻等人的限製,不敢讓門下的弟子出門曆練,若非如此,以燕師妹她們的天資,也不至於到今時今日還是這種實力!”


    說著,蘭心將目光轉移到了燕清舞身上,似乎是不願接受林昊所說的事情一般,執拗地問道:“太玄殿傳承了近萬年,每一任殿主都是舉世無雙的強者,三十年前若不是因為你父親突然叛逃,以他的天資,繼續發展下去,絕對有可能成為太玄殿的下一任殿主!麵對這麽多鐵證,你還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聖神有意而為之麽?還是說你一直都還對他當年縱容歐陽墨軻追殺林狂之事耿耿於懷?”


    “唉!”


    看著蘭心執拗的樣子,林昊心知要她接受現實還是太困難了些,於是也不再多做爭辯,長歎了一聲,說道:“蘭姨,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小侄現在說什麽你肯定都不會相信,既然如此,那咱們便讓時間來做見證吧!狐狸的尾巴藏得再深,隻要它想吃肉,便早晚會有露出來的一天!”


    “林昊,聖心城的安穩關係著整個大陸的命運,既然你叫我一聲蘭姨,那我就必須要勸誡你一句,千萬不要為了個人恩怨妄下論斷!不管你的實力多麽強大,你也絕不可能以劍爵三級的實力擋住神級強者。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聖神的性命重於一切,要是讓蘭姨發現你對他有一點不軌的行為,我一定不會顧念舊情!”


    見林昊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蘭心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想到林狂那固執的性子,她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你父親當年若是肯聽蘭姨的勸阻,也不至於會和聖神大人鬧僵,以至於最終落得那個下場,這些前車之鑒希望你能夠謹記在心,千萬不要重蹈了他的覆轍!”


    “蘭姨,你說什麽呢?大壞蛋千裏迢迢地從玄火帝國趕來,就是要為師尊治病的,他怎麽會對師尊他老人家不利呢,你這個擔心未免有點多餘了吧!”


    林昊和蘭心你來我往地爭辯,聽在燕清舞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想到林昊有可能對自己的師尊不利,她不由地感到有些驚慌失措,俯下身子無助地拉著林昊的肩膀小聲問道:“大壞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日你答應我隻要我為你做三件事,你就出手為師尊續命,你肯定不會食言的,對不對?”


    “嗬嗬嗬......長公主殿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我隻是答應你跟你來聖心城,並沒有說過要為那個老家夥續命吧!”


    燕清舞無助的樣子,看得林昊啞然失笑,他忍不住又想逗一逗她,冷冷地撇開她的手,沉聲說道:“再說了,你當日答應我做三件事,到現在連第一件都沒做成,就算食言也是你違約在先,怎麽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吧!”


    “大壞蛋,你......”


    看著林昊一本正經的樣子,燕清舞陡然間鼻子一酸,仿佛自己的真心遭到辜負一般,眼眶中登時滾出兩滴豆大的淚珠,她跺了跺腳,轉過身冷冷地說道:“好,既然你一定要敖正業的性命,那我現在就去為你取來,我看你到時候還能有什麽話說!”


    說罷,燕清舞竟然朝著天星城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架勢看起來像是真的要重迴玄火帝國一般。


    “燕師妹,站住!”


    蘭心雖然對林昊不算很熟悉,但看到他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已然明白他是在故意捉弄燕清舞,白了他一眼,急忙叫住燕清舞,說道:“林家這個渾小子是在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麽還當真了?”


    “蘭師姐,他......他......嚶嚶嚶......”


    燕清舞迴過身,見林昊臉上滿是輕浮的笑意,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委屈,撲到蘭心懷中哭訴道:“大壞蛋與師尊之間仇怨深沉,我真的擔心他會做出對師尊不利之事,要是真的發生了那樣的情況,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好啦好啦......有師姐在,沒事的!”


    蘭心輕柔地撫摸著燕清舞的後背,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濕熱之感,意識到自己懷裏的女孩已然被林昊俘獲了芳心,迴頭一看,見林昊還是沒心沒肺地笑著,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燕清舞說道:“那個渾小子雖然沒心沒肺,可對師姐還算是比較尊敬,隻要師姐跟他說明情由,想來他還不敢亂來,你就放心吧!師姐絕不會讓你左右為難的!”


    “唔......多謝師姐!”


    蘭心苦口婆心地勸說了良久,燕清舞方才從她懷中抬起頭來,轉過身背對著林昊,香肩依然在不受控製地抽動著。


    “林昊,你給我過來!”


    好不容易安撫好燕清舞,蘭心迴過身向林昊招了招手,冷聲說道:“不管你到聖心城到底是有何目的,我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你說,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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