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事已至此,開不開戰可由不得你!”


    牛犇犇輕蔑地笑了笑,像是拿準了王立的顧忌一般,說道:“瀾滄、清秋、暗夜三大神殿在玄火帝國鼎足而立,加上燕泰乾背後的太玄殿,聖心城好大的排場啊,我雖然沒有可以勝你的實力,但你要輕易地勝過我卻也沒那麽簡單!你是要先對付我還是留著精力應對另外幾支勁旅,自己選擇吧!”


    “你......”


    王立聞言,神情一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牛犇犇居然對玄火帝國的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燕海馳,似乎是在向他征詢意見。


    “嗬嗬嗬......堂堂瀾滄神殿的子弟,竟然聽命於區區帝國太子,王立啊王立,你可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牛犇犇嘴角一揚,無語地搖了搖頭,四足微曲,尖銳的利爪一下子鑽進了腳下堅硬的競技台寸許,目光中戰意湧動,像是在告訴王立他已經等不及了。


    “小小獸族,若不是受殿主之命,你早已魂飛魄散,焉敢放肆!”


    王立等一眾師兄弟在太子宮下的那個老怪物心目中一直都不甚得力,故而在外界的行動大都交由燕海馳辦理,他作為瀾滄殿的嫡係子弟,卻要聽命於一個俗世太子,心中本就憋著一股火,被牛犇犇一激,頓時更加惱怒,當即大喝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瀾滄劍訣,水漫金山!”


    盛怒之下的王立終於不再留手,須臾間將體內的靈力催動到了極致,一股滔天的巨浪隨著他的靈壓轟然而起,瞬間便將整個競技場淹沒,古秋風等端坐在場邊的參賽者見狀,急忙飛身而起,躲到了斷空陣形成的靈壁之上,看著下方那席卷的洪流,一個個瞠目結舌,相顧駭然。


    “這才算是有點仙級高手的意思!”


    牛犇犇見王立使出全力,眉頭一蹙,腿上的肌肉立時繃緊,而後用力一蹬,赤紅色的身軀瞬間化作一道殘影,迎著撲麵而來的巨浪便衝了上去。


    “嗷嗚!嗷嗚!嗷嗚......”


    獸族最特異的地方便是可以在人形態和獸形態之間自由轉換,同時兼具人族的靈活和獸族的力量,將所有靈力灌注到身體中的牛犇犇此時方才開始展現出他的真正實力,麵對仙級強者盛怒一擊,他揮動著一雙銳利的前爪不斷地撕裂著一層又一層重逾萬鈞的巨浪,龐大的身軀在洪流中來迴穿梭,死死地緊咬著王立那虛幻的真身,使之難以騰出手來再做攻擊。


    “怎麽?你不是要殺我麽,躲什麽躲,有本事與我正麵一戰啊!”


    王立化身半靈形態,即便是在水中也可以自由唿吸,而牛犇犇卻隻能憋著,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將頭伸出水麵吸氣,幾個迴合之後,漸漸感到體力有些不支,意識到不妙的他急忙大聲地挑釁起來,說道:“難道說瀾滄殿的人都是些縮頭烏龜不成!”


    “大膽!”


    聽到牛犇犇的話,王立怒火中燒,大吼了一聲,找準牛犇犇上浮換氣的間隙,身體化作流光極速沉到水底,雙手死死地握住劍柄,將一道靈力從劍刃上揮灑出去。


    “瀾滄劍訣,霜寒天下!”


    隨著王立的靈力溢散出來,淹沒了整個競技場的水流溫度開始驟降,眨眼間,原本猶如巨龍翻滾一般湧動的水流便凝固成了一塊碩大的堅冰,刺骨的寒氣連斷空法陣形成的靈壁也難以抵擋,讓觀眾席上的人全都瑟瑟發抖起來。


    “古城主,宋宗主,龍莊主,快來相助我等!”


    王立全力一擊,釋放出的靈力極其恐怖,競技場中的水凝結成冰,體積一下子增大了許多,本就已經有些支持不住的斷空靈壁麵對這股力量,頓時顯得搖搖欲墜,看著靈壁上不斷增多的裂紋,燕泰乾急忙向佇立在靈壁上方的古秋風三人發出了求助的呐喊。


    三人雖然各有各的打算,卻也不忍看到觀眾席上數萬名無辜者被王立的攻擊所殃及,聞聲當即飛身而下,古秋風助楚天嵐,宋祿幫燕泰乾,龍子翼則降到了燕海馳所在的一角,六人全力施為,總算是擋住了那股膨脹的力道,使觀眾席上的數萬名看客免於無辜喪命的結局。


    “砰!”


    眼見靈壁恢複如初,眾人方才放下心來,還沒迴過神,又聽到一聲巨響,抬頭一看,隻見牛犇犇已然掙脫了堅冰的束縛,他高昂著頭立在冰層之上,目光閃動,像是在為自己僥幸逃出生天而感到慶幸一般。


    在王立發動靈技的時候,他正處在水流的上層,因而並沒有被凍住全身,隻是被堅冰禁錮了四足,若非如此,隻怕他此時已經被凍成了一具冰雕。


    感應著足下傳來的陣陣森寒,牛犇犇心知沒有保留的王立絕非此時的他所能敵,嚐試了一下,發現四足依舊處於麻木狀態,側目一看,見林昊正向他微微點頭,於是乎將靈力一收,龐大的身軀在一陣粉紅色的靈光之間悄然收縮,不一會兒便又恢複了人形,持劍站在冰層之上。


    王立製造出的堅冰厚度接近五十丈,比觀眾席最頂上的一排還要高出百米之多,下方的人群根本看不見上麵的狀況,自然也沒有發現那隻白狐其實本就是牛犇犇自身所化的真相,見白狐的身影消失不見,還以為是牛犇犇將之收了起來,當下全都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暗道這場比賽總算是結束了。


    經曆過靈壁崩碎的風險,觀眾席上的人已經對燕泰乾三人維持的靈壁的威力產生了懷疑,生怕牛犇犇和王立再鬥下去,一不小心殃及池魚,讓他們成為無辜亡魂,有苦沒處說。


    處在冰層底部的王立與冰層渾然一體,自然也察覺到牛犇犇的動作,見他納劍歸鞘,便趨身穿過堅冰來到了頂部,靈力內斂解除了半靈形態,看著麵色蒼白的牛犇犇傲然道:“算你識相,若是真逼急了我,我可管不了那麽多!”


    “王太傅力可通天,論修為比在下高出何止百倍,要是你真的動了殺心,隻怕我這時早已橫屍在此!”


    牛犇犇拱了拱手,笑吟吟地說道:“能夠親眼見識到精妙絕倫的瀾滄劍訣,這場論道大會也算沒有白來,日後要是有機會,還請王太傅屈尊到明月商會一敘!”


    “哈哈哈......牛當家的此話當真?”


    王立本就是好大喜功之輩,見牛犇犇笑臉相迎,頓時一改先前的怒色,仰天長笑起來。


    “我牛犇犇曆來不喜歡客套,這一點帝都見過我的人無不知曉!”


    牛犇犇強忍住心中的憤怒和鄙夷,答道:“三大商會雖然隻是商賈末流,但自認還有點底蘊,王太傅與令師棲居深宮,所謀之事在下也有所耳聞,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我牛犇犇也非常希望能夠效犬馬之勞!”


    “你......你說的話能代表三大商會的意誌麽?”


    王立聞言,神色猛地一變,緊張地湊到牛犇犇跟前,小聲問道:“你當真願意加入我瀾滄殿的陣營?”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在下今日之所以苦苦支撐,也是想在太傅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以證明我三大商會絕不是不入流的角色!”


    牛犇犇見王立中計,心下一喜,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太傅也知道我三大商會的底細,說句實話,我本不願摻和到神殿的糾葛之中,隻是礙於當前的形勢,我們不得不做出選擇,不然的話,我們或許會連這最後一塊容身之地也失去,唉!”


    “牛當家放心,隻要你能在日後的鬥爭中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證玄火帝國會有三大商會的一席之地!你今日惜敗,失去的不過是一個明皇城而已,待我瀾滄殿成為玄火帝國的主人,別說一個明皇城,就是十個我也可以給你!”


    王立對於三大商會的底蘊雖然說不上知之甚詳,但隻要有點腦子也能想到百族蟄伏數千年沉積的底蘊非同小可,他一直因為缺乏心機城府而飽受太子宮下那個老怪物的冷落,突然聽到牛犇犇願意幫助他,頓時興奮得無以複加,還以為自己為神殿立下了一個大功,喜出望外之際,也不管自己說的話將來能不能作數,直接對牛犇犇開起空頭支票來。


    “王太傅,既然已經決出了勝負,就收了靈技吧,在上麵磨嘰什麽呢?”


    沒等牛犇犇答話,下方的燕海馳已經等不及了,他深知王立的秉性,見其在冰層上與牛犇犇竊竊私語,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於是乎開口催促道:“我們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牛當家的可得說話算話,等此間事了,我定親自上門與你詳談!”


    王立對燕海馳本就非常不滿,眼見自己立下“大功”,對其更加不屑一顧,但想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也就沒心思再說下去,朝著下方的燕海馳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催動靈力將腳下那塊巨大的堅冰吸進了自己的長劍之中。


    “論道大會第二輪最後一場比賽,勝者,王立!”


    見王立化掉堅冰與牛犇犇帶著滿臉的笑意降落在競技台上,燕海馳心中忍不住感到十分好奇,與楚天嵐等五人同時撤掉靈力之後急忙縱身跳上競技台,隨口宣布了比賽結果,將王立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跟那個牛犇犇在上麵說了什麽?”


    “燕海馳,你是不是有點管得太寬了!”


    王立瞥了一眼燕海馳,冷冷地說道:“雖然師尊讓我們聽你的安排,但那並不代表我什麽事情都要跟你匯報,別忘了你隻是師尊的掛名弟子,在我這個師兄麵前,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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