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當我太玄殿的人會與你暗夜殿一般出爾反爾麽?”


    看著兩眼放光的敖正業,燕清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師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再找不到林昊,萬一出現什麽意外,你可承擔不起這個罪責!”


    “也罷!反正林昊那個臭小子在我手裏也沒什麽用,索性就將他交給燕師妹吧!”


    眼見燕清舞的忍耐已經快要到達極限,敖正業也不敢真的惹怒了她,甩了甩手,說道:“不過,燕師妹你可要記著自己說過的話,可別得了林昊就過河拆橋,再用禍亂聖城的罪名來為你的父皇清理玄火帝國的強敵,殿主的脾氣你可是知道的,他要是動起怒來,別說是你,就算是聖神也得讓他三分!”


    “玄火皇室那邊你無需擔心,隻要能夠找到林昊,我會讓父皇退出這場紛爭!”


    燕清舞對於敖正業似乎不太信任,聽到他的話,再度拋出一個重磅炸彈,說道:“暗夜殿如果真的已經認定玄火帝國,我想你們最應該忌憚的敵人並不是皇室!”


    “嗬嗬嗬......有燕師妹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敖正業沒想到自己幾句話便又絕影門的大業掃清了一個阻礙,一時間喜不自勝,臉上充滿了得意,笑道:“你作為玄火帝國的長公主,就算聖心城有規矩不允許你們涉足俗世之事,任何人想要染指玄火帝國估計都還得顧及你的態度,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袖手旁觀,我想無論我用什麽條件交換,殿主大人都不會責怪的!”


    “既然敖師兄答應了,那就請你即刻帶我去找林昊吧!”


    燕清舞深知暗夜殿黑暗靈力詭秘莫測,加之敖正業的修為本就強過她,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聽到敖正業答應了自己的條件,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催促起來:“據我所知,那個臭小子滑得像條泥鰍,若是讓他逃出去,再想找他隻怕就難上加難了!”


    “燕師妹,你說這話未免有點小瞧我絕影門了!我這裏雖然不如聖心城那般守衛森嚴,但林昊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劍爵級的小崽子罷了,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絕對不可能逃出我親自設計的地牢的,你就放心好了!”


    敖正業雖然嘴上信誓旦旦,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一邊保證著,一邊抬腳領著燕清舞向地牢所在的方向走去。


    “敖師兄不愧是歐陽師叔的得意弟子,進入玄火帝國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便建立了一支如此龐大的隊伍,甚至還在皇室眼皮底下建造了這麽恢宏的地宮!有你在,玄火帝國成為暗夜殿的囊中之物不過是輕而易舉,無論是瀾滄殿還是清秋殿,我想都無法跟你的絕影門相提並論!”


    穿梭在地宮之間,燕清舞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黑袍劍士,心中忍不住湧起了驚濤駭浪,歎道:“難怪父皇他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找到絕影門的宗門所在,誰能想到,在自己的腳底下,竟然藏著這樣一直足以將玄火帝國完全傾覆的力量!”


    “嗬嗬嗬……燕師妹的冰山之名在聖心城中可是無人不知,就連聖神的親生兒子你都對他不假顏色,想不到我今日竟然有幸得到你的稱讚,這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聽到燕清舞的讚歎,敖正業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陣得意之色,指著前方漫無邊際的地宮和一隊隊殺氣騰騰的衛隊,炫耀道:“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絕影門能夠有今時今日的盛景,可不隻是老夫一人之功,為了完成殿主的宏願,幾代門主可是絞盡了腦汁,單是在燕師妹祖輩的眼皮底下建造這座地宮便花費了十餘年的時間,其間數次險些被人發現,若不是他們眼疾手快,隻怕早就死在你父輩的手中了!”


    “敖師兄說笑了,你修為高深,放眼整個劍元大陸,排除聖心城的子弟之外,又有幾人能在你手上走過三合,玄火皇室能夠存活至今,也幸得你手下留情,如若不然,這玄火帝國怕是早已變了天!”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地牢的入口處。與前日鄒侯押送林昊四人之時不同,此時通往地牢的秘道中擠滿了一群群黑衣劍士,他們個個行色匆匆,不住地朝著秘道深處極速狂奔,而鄒侯則站在入口外大聲地催促著。


    “拜見門主!”


    眼見敖正業和燕清舞駕臨,鄒侯急忙走上前來,恭敬地行了一禮,疑惑地看了看燕清舞,並沒有發問。


    “讓門下的弟子都迴來吧,林昊那個臭小子太過狡猾,還是由本座親自去將他抓迴來穩妥一些!”


    敖正業隨意地點了點頭,示意鄒侯將秘道中的絕影門弟子全部召迴來。至於燕清舞的身份,他並沒有選擇告訴鄒侯。


    “是,門主!”


    鄒侯在敖正業手下多年,對他的秉性了如指掌,聽到他的話,腦子微微一動,瞬間便猜到了燕清舞的來曆。急忙走到地牢入口旁,將正在朝著地底前進的一眾絕影門弟子叫了迴來。


    由於通往地牢的秘道本就有些狹窄,加之先前已經有不少人進入了其中,一時間想要全部退出來無疑非常困難。


    眼看著原本整齊劃一的隊伍被鄒侯一通叫嚷搞得嘰嘰喳喳,混亂不堪,剛剛還在吹噓絕影門何等厲害的敖正業登時感覺被打了臉,怒喝了一聲“一群廢物”之後,靈力運轉,身子化作一團黑霧從眾人頭頂飛入了秘道中,燕清舞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果然是她!”


    看到燕清舞將身體化作半靈形態,鄒侯忍不住驚唿了一聲。


    “大長老,那個女人是誰,怎麽她也能夠化作靈體,難道也是一名仙級強者不成?你認識她麽?”


    “不是說對於俗世之人而言皇級便已經是其所能達到的極限了麽,為何這個女子也能如門主一般擁有半靈形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小一個玄火帝國,竟然出現了門主之外的又一名仙級高手,林昊那個臭小子,麵子也太大了吧,竟然讓兩名仙級強者親自出馬追捕!”


    ……


    一眾絕影門弟子見狀也大吃一驚,聽到鄒侯的驚唿,全都湊上前來,圍著他不住地追問,臉上充滿了好奇之色。


    作為絕影門的弟子,他們大多都是被敖正業和鄒侯等元老從玄火帝國各個地方擄來的,絕大部分人從小到大都沒有走出過這個地宮,對於外麵的世界,他們每一個都充滿了向往。


    難得看到一個從外麵來的人,他們如何能夠保持冷靜,何況燕清舞又是一個與敖正業一般強大的仙級高手,自然更加讓他們躁動不安。


    “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聽著耳標連綿不絕的問題,鄒侯隻覺得頭昏腦脹,忍不住大吼了一聲,見眾人在他的嗬斥下齊齊地閉了口,方才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問題迴去再說!”


    “是,大長老!”


    鄒侯在絕影門弟子中明顯十分討喜,眾人聽到他的話,當即露出了笑臉,急忙整隊列陣,跟在他後麵慢慢地離開了地牢。


    而敖正業和燕清舞則是順著秘道直衝地牢,不多時便已來到了暗河邊。


    “嘶!這是……冰龍之骸!?”


    剛出秘道,燕清舞便感覺到地牢後麵那條暗河中散發出一股奇異而又熟悉的冰涼之感,臉色隨之一變,看著敖正業駭然道:“難怪你那般篤定林昊不可能逃出這座地牢,原來在你的地宮下麵竟然還藏著這樣一處天險,麵對那種東西,別說是林昊,就算是我,以如今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燕師妹好眼力!竟能一眼看破這條暗河的玄機,不愧是聖神的高足!”


    燕清舞的驚詫似乎讓敖正業十分受用,他看了看牢門上光滑整齊的豁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而又迴頭得意洋洋地說道:“當年我奉殿主之命來到玄火帝國,幾經波折才終於發現了這塊寶地,於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在此建立大本營,憑借這道天險,絕影門永遠不用擔心會腹背受敵!”


    “敖師兄福緣深厚,竟然能夠找到這樣一處得天獨厚的寶地作為宗門駐地,看來玄火帝國被暗夜殿所得當真是天命使然!”


    看著敖正業一臉的得意,燕清舞眼中不由地露出一抹失落,呢喃道:“可憐燕家祖祖輩輩坐擁著這樣一座寶庫卻不自知,反倒讓對手在自己的腳下憑借這道天險積蓄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當真是天要亡燕家基業啊!”


    “嗬嗬嗬……哈哈哈……”


    眼見燕清舞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敖正業愈發變得狂放起來,直接仰起頭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說道:“所謂是有寶不識活該受窮,燕師妹,你燕家祖上幾十代人包括燕泰乾,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些睜眼瞎,但凡他們稍微長一點腦子,這條冰龍之骸又哪裏輪得到絕影門來尋覓!”


    燕清舞聞言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不解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嗬嗬嗬……”


    敖正業笑著搖了搖頭,故弄玄虛地反問道:“燕師妹,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找到這條冰龍之骸的所在的麽?”


    “照你的意思,莫非些事跟燕家還有什麽關係不成?”


    “哈哈哈……燕師妹,你那些先祖若是能夠像你這般聰明,玄火帝國何至於此?”


    敖正業嘴角一揚,指著頭頂笑道:“不瞞你說,你的祖上之所以建都於此,為的便是護住這塊寶地,隻可惜後來的燕家之人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非但沒能領會祖宗的意圖,甚至將記錄相關秘密的卷宗棄如敝履,最終在陰差陽錯之下被我所得,反倒成全了殿主的大業,實在是天助我暗夜啊,哈哈哈……”


    敖正業肆無忌憚地狂笑著,臉上充滿了撿漏的喜悅,氣得燕清舞直咬牙,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從開口,無奈隻能長歎了一聲,冷冷地說道:“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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