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所言當真?”


    聽到炎神宗內還有一名潛在的皇級高手,燕海馳頓時眼冒金光。


    “王級與皇級之間雖然隻有一線之隔,可卻是無數修士難以逾越的天塹,不少修士終其一生也無法跨越這條鴻溝!”


    宋祿點了點頭,答道:“倘若換了旁人,我還真不敢說,但麵對莫師弟,在下卻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他一定能夠突破皇級,並且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哦?莫師弟?就是前不久從神風帝國返迴的莫聞道麽?聽說他在神風之時一直在替楚天嵐做事,如果他真的有這種潛質,神風三皇又怎會輕易放他歸國呢?這其中該不會有詐吧!”


    看著燕海馳飽含深意的笑容,宋祿兀地臉色一變,迴想起林昊之前說過的話,背心猛地泛起一陣冷汗。


    “這個燕海馳,不但城府極深,而且耳目眾多,當日在綠鬆嶺之時還沒有發現,照現在這個形勢看來,他的野心極大,不僅一早就開始算計齊天焱和何頌之,甚至連炎神宗都在他的監控之下,三大商會找上他,隻怕也在他的預料當中,這場戲可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林昊與齊天焱對視了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太子殿下手眼通天,莫師弟自從迴宗之後一直深居簡出,江湖上無人知道他的消息,他在神風帝國的經曆更是隻對我說起過,卻不想殿下竟然了如指掌,真是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思慮良久,宋祿終於抬起頭來,料定燕海馳不敢對他怎麽樣,露出一副不悅的神色,歎息道:“我炎神宗自認在玄火帝國眾多宗門之中算得上是聽話的,這麽多年從未違逆過皇室的意誌,卻不料還是逃不過皇室的猜疑,自古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也!”


    “嗬嗬嗬......國師既然已經同意加入小王的陣營,說話又何必藏著掖著!”


    燕海馳也沒有隱藏自己想法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玄火帝國的形勢比之其他帝國要複雜的多,小王既然有心改變這種局麵,那自然不能任由帝國內的宗門勢力無所約束地發展,就算帝國暫時騰不出手,最起碼也得做到知己知彼,不然的話,隻怕哪天對頭的劍架在我的脖子上了,小王還不知道是哪股水漲了呢!”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本王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不隻是炎神宗,玄火帝國內大大小小的宗門,但凡上得了台麵的,裏麵都有我的眼線,若非如此,本王也沒有那個資格能夠配得上國師這樣的世外高人的效忠,不是麽?”


    殿中的人整日與燕海馳為伴,卻也從未有人知道他手中還握著這樣的底牌,聞言忍不住默默地迴憶起自己以往的言行舉止,生怕有過在不經意間對他說三道四的經曆。


    “哼,玄火帝國雖說地廣人稀,可國內的勢力卻多如牛毛,能夠看得上眼的宗門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太子殿下竟然能夠在眾多宗門之中都安插進自己的眼線,真可謂是煞費苦心了!”


    齊天焱迴想了一下,自認府中沒有燕海馳的耳目,懸著的心也掉了下來,抓住燕海馳言語中的紕漏,質問道:“皇上中毒一事,究竟誰才是幕後黑手,時至今日還沒個眉目,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神通廣大,那為何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請殿下給老夫一個完美的解釋!”


    “齊天焱,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等燕海馳作何反應,吳慶之首先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指著齊天焱,額上青筋暴起,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顯得怒不可遏,吼道:“皇上身中劇毒,殿下為了救他,這些日子以來整日東奔西跑,費盡心力,你居然膽敢懷疑殿下,你是何居心!”


    燕泰乾所中的毒是燕海馳所下,這在眾人之中本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在他們看來,皇帝如今時日無多,燕海馳接任帝位已是板上釘釘,任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提及這件事情。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齊天焱在大勢已定的情況下還會抓住這件事不放,見吳慶之拍案而起,燕海馳臉色陰沉,本來還一片歡聲笑語的大殿頓時變得落針可聞,一股濃濃的火藥味霎時間彌漫在雙方之間。


    “你算個什麽東西,老夫與太子殿下說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了?”


    齊天焱不屑地瞟了一眼吳慶之,冷冷地喝斥道:“吳老頭,你號稱帝國第一神醫,平素給人治病都是藥到病除,可此番卻連皇上中的是什麽毒都診斷不出,莫非,暗害皇上這件事,你也有份?”


    “這......你......你胡說!”


    吳慶之被齊天焱一吼,當即嚇得往後縮了兩步,吞吞吐吐了一陣,兀地想到了什麽,邪笑著說道:“那溟心散乃是上古奇毒,一般人別說是知道解毒之法,就是聽也沒聽過,你帶來的那個林昊,不但一眼就認出了它,還知道解毒的法門,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是啊!那種傳說中的毒藥,林昊那個小子是怎麽知道解毒的法子的,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聽說那個林昊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毛還沒長齊呢,醫術能高明到什麽地方去,他能夠一眼認出皇上所中之毒,必定脫不了幹係!”


    “齊城主一直與皇上以兄弟相稱,想不到竟然會背叛皇室,這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


    “放你娘的屁!”


    齊天焱本以為抓到了燕海馳的辮子,卻不料被吳慶之一通胡言亂語,硬是把自己汙蔑成了元兇,聽著周圍的人不住地議論,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靈力不由自主地透體而出,一股磅礴的靈壓吹得衣服高高鼓起,周圍幾個修為較低的人直接被震得頭暈目眩。


    “老夫與皇上情同手足,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你這個信口雌黃的老不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齊天焱怒目圓睜,須發根根立起,宛如一個殺神一般,精純的靈力在他身體周圍聚集成一圈肉眼可見的屏障,所到之處,空氣隨之發出一陣陣轟鳴,灼熱的氣息仿佛要將大殿點燃。


    作為玄火帝國皇室座下三大皇級高手之一,齊天焱的大名整個帝國內無人不知,但要真說親眼見過他出手的,卻是少之又少。


    殿中眾人自然沒有人有過這種經曆,看著齊天焱一步一步走向吳慶之,紛紛退避三舍,生怕被牽連進去。


    “你......你......你想幹什麽?你......不要亂來啊,這裏可是太子宮!”


    排除林昊這個妖孽,與常人比起來,吳慶之在醫術上的造詣確實非同小可,可論起修行,他可就差得遠了,八十多歲的年紀,修為卻還隻是大劍師級別,若不是齊天焱怕他被自己的靈壓震暈過去特意留了一手,隻怕他早已人事不知了。


    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齊天焱,吳慶之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縮,一邊不住地哭喊,精神恍惚間,竟然前後失禁,一股騷臭隨之彌散開來,引得眾人紛紛掩嘴擺手,全都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


    “夠了!”


    燕海馳眼見吳慶之一臉狼狽,再這麽下去指不定還會出什麽亂子,咬了咬牙,叫道:“齊城主,吳先生不過是情急之下說錯了話而已,其情可免,你身為皇級高手,何必對他苦苦相逼!”


    “哼!”


    齊天焱冷哼了一聲,像是沒有聽到燕海馳的話,依舊自顧著逼向吳慶之,沉聲喝道:“吳老頭,老夫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再不說出給皇上下毒的元兇是誰,那可就別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被齊天焱一聲大吼,吳慶之本來已經快要崩潰的精神頓時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瞟眼看了看燕海馳,見他目露兇光,想到他的手段,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而後俯身趴到齊天焱麵前,連聲求饒道:“齊城主,小人知錯了,小人不該胡言亂語,憑空汙蔑你的清白,求你看在小人這麽多年為皇上鞍前馬後的份上饒了小的狗命吧,那個下毒謀害皇上的兇手是誰,小人確實不知啊!求你饒了我吧......”


    “齊天焱,打狗還得看主人,你難道真的不把本王放在眼裏麽?”


    燕海馳見齊天焱還是沒有罷手的意思,也忍不住站了起來,厲聲喝止道:“吳慶之再怎麽錯,也是本王的屬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轟!”


    說話間,一股赤紅的靈力從燕海馳身上升騰而起,熾熱的靈壓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轟然撞在齊天焱體外的屏障上,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大殿中粗大的柱子在撞擊產生的震蕩中也搖晃了幾下。


    兩股皇級靈壓的對碰,其力道何其驚人,殿中一幹人等,除了林昊和楚天行之外,全都感覺心血激蕩,似乎心髒都要被震裂了一般,齊齊地捂住胸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就連宋祿也麵色潮紅,急忙催動靈力,須臾之後才恢複過來。


    就在眾人都勉力支撐之時,林昊卻饒有興致地看著燕海馳,嘴角帶著一抹邪魅的微笑。


    齊天焱晉升皇級多年,如今修為已達皇級巔峰,加之有焱絕三式在手,其戰力遠非一般皇級修士可比,諸如宋祿之流,即便修為相差無幾,要真打起來,可以說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齊天焱的實力有多強,林昊非常清楚,燕海馳才不過劍皇三級的修為,居然能夠在與他的靈壓碰撞中不落下風,無疑讓林昊感到非常吃驚,臉上好奇的味道愈發濃烈。


    “轟!”


    二人靈壓對峙,持續了將近半分鍾,麵對他們沉重的靈壓,大殿上不少人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尤其是吳慶之,直接七竅流血,奄奄一息。


    聽著身邊此起彼伏的哭喊和呻吟,二人意識到若是再鬥下去,隻怕不等他們分出勝負,殿中的人就算不死也要變成廢人,於是默契地收手罷鬥。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輪迴,自有定數,望太子殿下好自為之!”


    齊天焱長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驚濤駭浪,冷冷地說了一句,隨即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太子殿下,在下還有事情要與師弟商議,就先行告辭了!”


    宋祿見狀,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猶豫了一會兒,向燕海馳躬身拜了拜,拔腿跟在齊天焱的後麵走出了太子宮。


    燕海馳冷冷地看著林昊四人的背影,直到他們走出殿門,才終於癱坐在椅子上,額上霎時間汗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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