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柔聽到皇帝的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眼前的少年便是前一段時間力戰萬獸三王,造成玄火帝國舉國震動的林昊。


    “燕國主過譽了,天樞神爐有奪天造化之能,以我區區凡力,還不敢妄稱其主!”


    林昊抿了抿嘴,自謙道:“不過此事說來也巧,若不是有天樞神爐傍身,我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祛除你體內的毒,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或許是燕國主陽壽未盡,上天特意讓我來為你消除此劫吧!”


    “哈哈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燕泰乾活了七十多年,對於生死早已看淡,若是命中注定我有此一難,一死又有何懼!那勞什子毒解與不解,根本就不重要!”


    燕泰乾大笑了幾聲,臉上毫無懼色,一股豪氣衝天而起,看得林昊三人心頭一震,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絲欽佩。


    “燕大哥此言差矣,正所謂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你身為一國之主,萬不可輕言生死呀!”


    齊天焱頓了頓,勸解道:“玄火自開國以來,曆代君主皆是勇猛無敵之人,這一點整個大陸誰人不知,就算你今日假借林少俠之手祛毒救命,也不會有人說你折了燕家的脊梁的!”


    “是呀,父皇!到底是誰害了你,到現在還沒個眉目,你若是固執己見,不是正如了他們的願了麽?”


    燕柔見狀,也附和起來,拉著燕泰乾的手臂,柔聲勸道:“眼下帝國內暗流湧動,如果父皇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必定會引發一場巨大的紛爭,不但國民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老祖宗留下的基業也必定不保,到了那時,就算你無懼一死,你又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呀!”


    聽過燕柔的話,不止燕泰乾,連林昊也對她刮目相看。


    林昊本以為燕柔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罷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長著一雙慧眼,對玄火帝國目前所處的窘境,她短短的幾句話便分析得十分透徹,想來是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柔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燕泰乾遲疑了半晌,才不解地問道:“咱們玄火帝國雖然不如神風那般,三大高手皆身在朝堂,但有你齊叔叔和何伯伯兩位元老坐陣,就算我赴身黃泉,也沒人能夠動搖得了燕家的基業,何來祖宗基業不保一說,你莫非是在哪兒聽說了什麽謠言麽?”


    “這……”


    被燕泰乾一問,燕柔頓時沉默了,她看了看林昊和齊天焱,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顯得十分糾結。


    過了許久,燕柔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正要開口,宮門卻突然被人推開,燕海馳與吳慶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燕海馳推開宮門,一眼便看到滿身狼藉的燕泰乾恍如沒事人一般站在龍榻之側,當即神色一變。


    不過他城府極深,臉上的驚詫一閃而逝,隨即便擠出一副驚喜的樣子,快步擁了上去,跪倒在燕泰乾麵前,聲淚俱下地哽咽道:“父皇,您沒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這些日子你臥床不起,可是嚇壞兒臣了,若是你再不醒過來,兒臣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是啊!皇上,這段時間為了您的病,太子殿下可真是殫精竭慮啊,一方麵要封鎖消息,防止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您的狀況後乘虛而入,另一方麵又要四處尋訪名醫,以求能夠讓您早日康複!”


    吳慶之一邊悄悄地觀察著燕泰乾,一邊借機誇讚著燕海馳,經過一番探查之後,發現燕泰乾此時的身體沒有一絲病態,似乎已經恢複如初,不由地大感驚奇,轉而向林昊奉承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林少俠如此年輕,一身醫術卻是無與倫比,實在是讓老朽自愧不如啊!”


    “哼!老不死的,你幾十歲的人了,怎麽如此不知廉恥?”


    齊天焱看著吳慶之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吹噓著說林少俠就算是從娘胎裏便開始學醫術,修行的時間也不及他一半!怎麽這下又開始自歎不如了?你可真不要臉!”


    “這……”


    吳慶之被罵得老臉通紅,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覥著臉杵在原地。


    而齊天焱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對了,你先前不是說林少俠若是治不好皇上,我便是帝國的罪人麽?我現在站在這兒呢,想要怎麽處置我,你來呀!”


    “嗬嗬嗬……齊城主說笑了,林少俠妙手迴春,皇上如今好好地站在咱們麵前,哪還有處置一說!”


    吳慶之滿臉堆笑著,他自知理虧,加上燕泰乾如今蘇醒,皇宮內已經不再是燕海馳說了算,因而麵對齊天焱的一再相逼也隻能不斷地忍讓。


    眼見齊天焱還沒有放手的意思,燕海馳急忙開口求情,說:“齊叔叔,吳先生先前有眼不識泰山,言語之中對林少俠多有冒犯!不過他老人家也是心係父皇的安危,實際上並無惡意,還望你不要與他計較!”


    “是呀,老夥計!吳先生在我座下效力了幾十年,這你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要與他為難了!”


    齊天焱自從知道燕海馳才是傷害齊靈的幕後黑手之後,心中一直埋著一把火,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麽樣。此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借口可以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他哪會輕易罷休,本來還要讓吳慶之吃點苦頭,卻沒想到燕泰乾竟會出言勸阻,無奈隻能作罷,憤怒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林少俠,你此次救了我父皇一命,在下感激涕零,從今往後,隻要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林少俠盡管開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燕海馳與吳慶之暗中對視了一眼,得知燕泰乾此時身體已經恢複如常,當即拱手向林昊拜謝。


    林昊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聞言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言重了,醫者仁心,治病救人乃是我們修醫者的天職,怎敢受殿下如此承諾!”


    沒等燕海馳開口,林昊頓了頓又說:“何況,燕國主所中之毒實非尋常之物,以我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將之全部清除,我也隻是用特殊的手法將其暫時壓製住而已,如果不能找齊兩種藥引,燕國主體內的毒三月之後必定複發,到了那時,恐怕就真的是迴天乏術了!”


    “什麽!”


    燕海馳聽罷,胸口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他強忍住心中的狂喜,問道:“你是說父皇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兩種藥引是什麽,我即刻帶人去找!”


    “林少俠說的兩種藥引,一為七彩琉璃花的花蕊,二是一滴仙級強者的靈血!”沒等林昊開口,燕柔已經說了出來。


    “七彩琉璃花!仙級靈血!這……”


    得到答案的燕海馳表麵上眉頭緊皺,心中卻早已笑開了花,佯裝得憂心忡忡地沉吟道:“這兩樣東西可都是難得的至寶,我活了這麽多年,別說見到,連聽也鮮有耳聞,三個月的時間,不知道……”


    “是呀!仙級靈血雖然難得,卻也很好理解,可是那七彩琉璃花……”


    吳慶之深表讚成地說:“不瞞各位,老朽活了大半輩子,平日裏也經常鑽研各種古籍,可對於七彩琉璃花卻也知之甚少,相傳其生長的地方不但靈氣十分充盈,而且往往伴隨著強大的守護獸,在近萬年的大陸曆史中,其出現的記錄不過寥寥數次而已,想要在三個月內找到,恐怕是希望渺茫啊!”


    “哼!危言聳聽,不就是一朵七彩琉璃花麽,哪有你說的那麽珍奇,我看你就是治不好父皇的病,故意找借口罷了!”


    看著二人為難的樣子,燕柔眼中頓時泛起一絲淚光,急得跺了跺腳,置氣地吼道:“不用你們操心,我會替父皇把那什麽琉璃花找來的!”


    說罷,燕柔扭身便走,連燕泰乾的唿喝也充耳不聞,頭也不迴地衝出了宮門。


    “唉!這丫頭,真是被我給我慣壞了,這麽多能人異士都想不出辦法,她一個小丫頭去哪裏找!”


    燕泰乾看著燕柔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父皇,兒臣這就去發布懸賞令,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在三個月內為您把那七彩琉璃花和仙級靈血給找來!”


    有了燕柔的率先垂範,燕海馳自然不能落於人後,朝吳慶之使了個眼色,也急匆匆地離去了。


    眼見兒女如此心係自己的身體,燕泰乾一時間感慨莫名,轉而向林昊問道:“林少俠,除了那兩樣東西之外,我體內的毒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除了麽?”


    齊天焱聞言也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林昊,他對於溟心散之毒雖然有所耳聞,卻也不甚了解,隻是看過林昊為齊靈解毒後,感覺似乎並沒有費多大的勁,故而對此時他說的兩種奇絕的藥引感到不解,甚至想過林昊是在故意給燕泰乾出難題。


    林昊看著二人希冀的眼神,淡然地搖了搖頭,說:“溟心散號稱月精靈族三大奇毒之一,實為無解之毒,就連其本族之中也沒有解藥,以七彩琉璃花和仙級靈血作為藥引,輔以無數奇珍異寶,集天人之力化掉毒性,這個方法也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能不能成功還要另說,哪還有其他的辦法!”


    一直以來,燕泰乾並不知道自己所中的究竟是何毒,而他作為一國之主,自然也了解溟心散的厲害,此時猛然得知,當即大驚失色,詫異道:“溟心散?林少俠,你確定沒有認錯麽?那可是上古時期就已經絕跡的奇毒,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齊天焱急忙解釋道:“燕大哥,林少俠肯定不會看錯的,不止是你,就在前不久,靈兒也中了溟心散之毒,若不是有林少俠在,恐怕他也命不久矣!”


    “什麽!齊靈才多大,怎麽會有人對他暗下毒手?莫非對方是衝著你來的麽?”


    燕泰乾雖然鐵血武斷,卻也並非呆板之人,一下子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齊天焱點了點頭,看著燕泰乾欲言又止。


    “老夥計,你我之間還有什麽好顧忌的,有話直說!”


    燕泰乾之前雖然一直處於昏睡之中,可對於身邊發生的事卻全都聽在耳中,看到齊天焱麵露猶豫,當即想到了什麽,心中頓時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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