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本來計劃的是帶著林昊三人直赴炎神宗,可沒想到中途出了齊靈中毒的變故,不得已改變了行程。


    林昊自然樂得如此,心想著炎神宗的事有莫聞道在,應該沒什麽問題,在明皇城多呆些時日,正好可以讓齊天焱幫著磨煉一下楚天行。


    自從被齊天焱關進了齊家獨特的修煉房,楚天行已經半個月沒有露麵了,在這期間,林昊每日除了幫齊靈驅毒,也會暗中前去查看他的進境。


    齊氏一門名號千重,乃是專注於力量的一族,修行的方向與武者近乎一致,卻又不完全相同。


    比之徹底摒棄靈技的武者,齊家依然算是劍士一類,隻是他們家族修煉的重點,更多地側重於身體,而劍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釋放靈力的載體,就算手中無劍,也並不影響他們本身的戰力。


    這一點與楚家的霸皇血脈倒是有著殊途同歸的感覺,二者修煉到極致,所依仗的力量都是來源於各自的肉體,修行靈力對他們來說,都隻是強化肉身的一種手段而已。


    齊天焱的修煉房內關押著十幾頭魔獸,其中等級最低的都是六級,而且修建房屋所用的磚瓦中都混有殺氣石的粉末,無論是魔獸還是修士,一旦進入其中,體內的所有靈力都會被封印,這也就意味著,楚天行必須要用肉身的力量,抵抗十幾頭魔獸的攻擊!


    單論肉體而言,魔獸算得上是劍元大陸上最強的生物,即便是身負霸皇血脈的楚天行,其肉體強度也不一定能夠與同等級的魔獸相媲美,不過好在經過了穿雲峰中的修行,此時的他肉體的恢複速度已經變得無比驚人,隻要不被一擊致命,有雄厚的靈力護體,也不至於會殞命。


    一開始的時候,楚天行麵對一群魔獸,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每日都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隻能在黑暗的房中找一個角落暗自潛藏起來,不斷地躲避著魔獸的追殺。


    齊天焱在修建修煉房的時候,在其中設置了空間法陣,因此其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不過隻是一間小屋,其內部的空間卻十分寬闊,若非如此,隻怕楚天行麵對十幾頭兇神惡煞的魔獸,用不了三天便要化作一堆白骨。


    漸漸地,楚天行開始適應魔獸的攻擊強度,一邊躲避的同時,一邊還能出手與落單的魔獸過兩招。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十天過後,楚天行已經能夠在麵對五六頭魔獸圍攻的情況下做到不落下風,相信用不了多久,房內的攻守形勢便要逆轉了!


    楚天行每天沉浸在與魔獸酣戰的快感之中,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日,林昊、齊天焱和張煌正在為齊靈驅毒,屋外突然跑來一個侍衛,手上拿著一封火漆封住的公函。


    齊天焱接過信封,打開之後仔細地看了一遍,皺著眉說道:“林少俠,看來你所料不差,帝國真的出事了!”


    那日之後,齊天焱也與張煌說了齊靈受傷之事背後暗藏的玄機,因而當他看到齊天焱的臉色異常,頓時想到信中所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急忙問道:“怎麽了?莫非燕海馳那家夥真的做出了弑父奪位之事麽?”


    齊天焱搖了搖頭,將信紙遞給了他,說道:“那倒還沒有,不過想來也快了!”


    張煌捧著信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登時怒不可遏,大罵道:“燕海馳那個王八蛋,當真是喪盡天良,為了一個皇位,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毒,此等齷齪小人,必定不得好死!”


    經過在城主府這段時間的共處,林昊發現張煌這個老頑童其實內心非常耿直和善良,而且十分睿智,他表麵上顯露出的糊塗和不諳世事,不過是為了避開炎神宗權力鬥爭的漩渦而戴上的麵具罷了。


    隻有在齊天焱等少數知心之人的麵前,他才會放下心防,透露出他真實的一麵!


    有時候林昊甚至懷疑,這個老頑童對於炎神宗內的所有事情可能都心知肚明,隻是為了活命,裝作不知道而已!


    “老爺子,怎麽?你不是一向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麽,連炎神宗的事情你都懶得去管,為何會對皇室之間的爭鬥如此義憤填膺啊?”


    林昊看著張煌生氣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


    “炎神宗鬥來鬥去,說到底還是一家人,隻要不毀了祖宗的基業,我這把老骨頭也沒那個心思與他們勾心鬥角!”


    與林昊朝夕相對了這麽長時間,張煌也看出了他與齊天焱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因而在他麵前也沒了顧忌,說道:“燕海馳的事可就不一樣了,他雖然是當朝太子,可與老鬼卻不是一路人,這不還沒得勢呢,便開始對靈兒暗下毒手了,若是讓他當上了皇帝,那老鬼一家還有命在麽?”


    齊天焱看著張煌誠摯的眼神,頓時感動不已,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兩個七十多歲的老男人,相顧無言,眼神中卻充滿了惺惺相惜的光芒,一時間,屋內變得基情滿滿,看得林昊一陣惡寒。


    “老爺子,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炎神宗還得插上一腳咯?”


    “我?!”


    張煌指著自己的鼻子,搖了搖頭,笑道:“林少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連自己的病都看不好,還怎麽管別人的事!這信上說皇帝生了重病,性命瀕危,若無名醫救治,隻怕最多撐不過半年,咱們這兒能有這個能力救他於水火的,除了你林少俠還能有誰,這事隻怕還得煩勞你走一趟了,哈哈哈......”


    “是啊,燕大哥想來也是走投無路了,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發出這張皇榜,讓各城城主在本城內找一名精於醫理的人,一月內趕赴帝都會診!”


    齊天焱長歎了一聲,說道:“連帝國第一神醫吳慶之都束手無策,這玄火帝國內還有什麽人能有診治之法?先是溟心散,現在連國主也遭了難,也不知燕海馳那個臭小子是從哪裏找到的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毒藥的?能在禁衛森嚴的皇宮之中對國主下毒,想來那毒不但十分厲害,而且下毒的手法肯定也無比高明!”


    “你還說那個吳慶之呢?跟林少俠比起來,他那點醫術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玩意兒,居然也敢號稱帝國第一神醫,這次見了他,我非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讓他自己把這個稱號讓出來,別占著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費了別人求醫問藥的時間!”


    張煌不以為然地癟了癟嘴,見識了林昊的手段,以前被他奉若神靈的吳慶之也變得平平無奇了。


    齊天焱白了張煌一眼,沒有理會他對林昊的吹捧,問道:“林少俠,以你之見,這件事咱們該當如何?”


    “齊城主身為帝國第一大城的城主,想要在這場皇室紛爭之中置身事外,隻怕是不太可能!眼下帝都之中陰雲密布,除了燕海馳之外,其他那些皇子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若是處理不當,玄火帝國隻怕要陷入一場巨大的紛爭之中,屆時狼煙四起,生靈塗炭,我等便是罪人了!”


    林昊想了想,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能夠在這場紛爭之中獨善其身,靈兒中毒的仇難道就這麽算了麽?”


    “說得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被狗咬了還不還手,那不是成了窩囊廢了麽?燕海馳這條惡犬,還沒披上人皮呢,便開始到處咬人,若是不拔掉他的獠牙,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聽過林昊的話,張煌登時覺得找到了知音,叫囂著附和起來,張牙舞爪的樣子,仿佛是他自己被下毒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即刻修書一封,讓親信送到帝都之中!”


    齊天焱看著林昊一臉邪魅的笑容,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說:“燕海馳那個臭小子,把老夫當成傻子,若不是林少俠機緣巧合之下出現,隻怕到靈兒死的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想耍猴,那咱們便陪他好好耍耍,也讓那群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家夥嚐一嚐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


    齊天焱說著,情不自禁地伸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一聲巨響之下,床榻上本來熟睡正酣的齊靈頓時被驚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地叫道:“爺爺,你又在罵誰呢?”


    “嗬嗬嗬......靈兒,你醒了!”


    齊天焱見狀,急忙走了過去,抱著齊靈的身子寵溺地答道:“爺爺沒罵人,我與你林叔叔和張爺爺正在商量著帶你去帝都玩一玩呢!”


    “什麽?!帝都!真的麽?”


    聽到帝都的名字,齊靈立馬來了精神,從床榻上一躍而起,跑到林昊身邊,拉著他的手臂開心地問道:“林叔叔,是真的麽?你真的要帶靈兒去帝都麽?聽說哪裏高手如雲,大街上隨便拉出一個都可以跟明皇城裏的頂尖高手平分秋色,這下可好了,到了那裏,我就可以打個盡興,再也不用擔心把別人打傷了,爺爺也不會罵我了,嘻嘻嘻......”


    齊天焱與張煌看著齊靈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忍不住冒出一頭黑線,苦笑著想道:“這個小搗蛋,腦子裏除了打架還有別的東西麽?”


    林昊被齊靈拽著手臂,感受到他體內的靈力已經晉升到劍尊一級,忍不住激動地問道:“靈兒,你突破了?”


    “什麽?!”


    張煌和齊天焱聞言,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拉著齊靈的手臂認真地感受了一陣,在發覺他確實已經突破了之後,臉上齊齊地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


    “嗯!”


    齊靈仿佛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僅僅十歲便突破劍尊到底意味著什麽,點著頭一臉淡然地答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呢,這次突破感覺好輕鬆呀,以前每一次大境界的進階都要費很大的勁,沒想到這次居然睡著覺就自己突破了,看來我又可以去找更強的對手打架了!”


    林昊親昵地揉著齊靈的頭,笑了笑沒有說話,心中暗想道:“這一個月以來,我每天用各種靈藥幫你驅毒,換作常人,那殘留的藥力隻怕都已經夠他突破兩三迴了,你當然感覺很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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