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呀,林少俠!”


    過了一會兒,張煌忽然想到了林昊所說的話中存在一個漏洞,興奮地叫了起來:“自從人族主宰大陸之後,已經有幾千年沒有見到異族的身影了,如果靈兒體內的毒是溟心散,那石勇那家夥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個東西?還有,溟心散倘若真的有弑神之威,以石勇一個小小的玄火帝國將軍,根本不足以掌控,他雖然小氣,卻也並非愚笨之人,這點道理他怎麽會不明白,又怎麽可能冒著被天下無數修士覬覦的危險,讓自己的獨子將之公之於眾,那不是陷自己於泥潭之中麽?”


    “老東西,數年不見,你似乎變得比以前聰明了,連這些都能想到!哈哈哈......”


    齊天焱看著張煌一改以往的木訥,一本正經地分析著,所言有理有據,頓時大感驚奇,忍不住打趣起來。


    “是麽?!”


    張煌難得機靈一次,被齊天焱一頓調侃,頓時羞得老臉通紅,撓了撓頭,憨笑道:“嘿嘿嘿......這不是與林少俠在一起久了,受他的影響麽!”


    “溟心散本來就是月精靈族的秘寶,當年百族大戰無比慘烈,無數異族遭受滅頂之災,那等艱難的情況之下,月精靈族都沒有將溟心散奉送給人族,可見其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珍貴!這樣的東西,別說區區鎮國將軍,我想就算是玄火帝國的國主親自出馬,月精靈族也不會給他一絲好臉色!”


    林昊悄悄瞟了一眼星語,見她神色如常,又才說道:“月精靈族雖然鮮有露麵,但我想他們必定還隱藏在大陸的某一個角落之中,如今溟心散現世,或許正是給了我們一個信號!”


    齊天焱與異族之間本就有著一段糾葛,對於異族藏身於大陸的事情自然心知肚明。


    而張煌可就沒那麽淡定了,聽到林昊的話,大驚失色,叫道:“林少俠,你的意思莫非是說,異族一直藏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還在醞釀著什麽陰謀麽?”


    人族統領大陸幾千年的時間,在聖心城的有意引導之下,異族早已變成了妖魔鬼怪的代名詞,因而無論是什麽人,隻要聽到異族的名字都會本能地感到憤恨和緊張,即便是如張煌這般的王級強者,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石勇不過是玄火帝國一個小小的將軍,能夠得到溟心散,除了是月精靈族與他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而自己給他這一個解釋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可是......可是......”


    對於異族現世的消息,張煌一時間難以接受,他一邊搖著頭,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反駁林昊的理由,吞吞吐吐了好久,終於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說:“林少俠,你所說的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或許這個溟心散與石勇根本毫無關係,不過是他兒子在機緣巧合之下偶然所得的......”


    話還沒有說完,張煌又想到石勇當著他的麵砍掉了炎神宗那名弟子的手的畫麵,立時覺得自己的理由壓根說不過去,不由得噎住了。


    “老爺子,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異族現世,這樣的消息太過於駭人聽聞,但願是我杞人憂天了吧!”


    林昊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突然發現星語的臉色變得有些苦澀,急忙岔開話題,說:“無論是溟心散還是石勇對靈兒暗下毒手一事,都牽涉重大,齊城主,老爺子,你們二位都是老江湖,我想該如何做應該不用我再提醒你們了吧!”


    齊天焱自不必說,張煌沒有發現星語的異樣,隻當林昊是不想摻和到這個漩渦之中,聞言點了點頭,答道:“林少俠放心,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還能活多久,再說了,這樣的事,以我一人之力又能做什麽,就算我說出來,隻怕也沒人會相信吧!好不容易治好了那個難言之隱,老子還想快活幾年呢,才沒有心情去找不自在,哈哈哈......”


    林昊看著張煌臉上洋溢的笑容,癟了癟嘴,暗想道:“老東西,我可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裝糊塗的功夫竟然已臻化境,難怪你能夠在炎神宗那個是非之地呆這麽久,而且還活得有滋有味,原來憑的是這門絕技!”


    “林少俠,你剛才說靈兒的體內的毒要用藥物將之排出,不知道所需要的是些什麽東西?我這府內正好有一個藥房,其中收集的藥材門類倒也還算齊全,可否勞煩你隨我一道前去看看能否配齊所需之物,也好早日讓靈兒擺脫痛苦,解了我這心頭之憂!”


    被齊靈中毒一事耽擱了半晌,齊天焱內心早已急不可耐,催促著想要找一個僻靜之所,與林昊單獨吐露衷腸。


    “說得是啊!唉!瞧我這老糊塗,怎麽把這茬給忘了,什麽事情能有靈兒的命重要!”張煌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拉著齊天焱的手臂便往門外走,一邊走嘴上還一邊罵著:“石勇那個王八蛋,上次不把我炎神宗放在眼裏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欺負到靈兒頭上來了,難道他真的以為我這把老骨頭是可以隨意拿捏的不成,等老子有空,非把他兒子的膀子卸了不可,哼!”


    沒走出幾步,齊天焱猛地停了下來,甩開張煌的手,說道:“老東西,你莫非是氣糊塗了,我那藥房曆來不許別人進入,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跟著來幹嘛,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齊天焱推搡著將張煌撇到一旁,引著林昊和楚天行出了門,星語也留在了前廳之中。


    星語看著三人的背影,不禁黯然神傷起來,顯得無比苦澀和糾結,雙手不斷地擺弄著腰間的絲帶,臉色陰晴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齊天焱的帶領之下,三人在城主府中一路穿行,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個破落的小院之中。


    小院十分老舊,四處掛滿了蜘蛛網,院內雜草叢生,腐葉遍地,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腐敗的氣味,院門歪歪斜斜地靠在牆上,看起來像是荒廢已久的樣子。


    “吱呀!”


    隨著一陣怪響,齊天焱推開小院正中的一扇房門,將林昊和楚天行拉了進去,隨即又轉身將門合上。


    “轟!轟!轟!”


    就在齊天焱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內頓時升起十幾團明亮的火焰,將屋內的布置呈現在林昊與楚天行眼前。


    與小院的破落截然不同,屋內的布置顯得十分富麗堂皇,一排排陳列著各種奇珍異寶的木架鱗次櫛比地擺在地板上,一股股靈藥散發出的芬芳氣息撲麵而來,一粒粒熠熠生輝的魔晶在燈光的照耀下靈光四溢,看得楚天行暗自乍舌。


    “齊家第十三代傳人,千重齊天焱拜見少主!”


    剛關上房門,齊天焱便噗通一聲跪倒在林昊麵前,雙目中已經憋了多時的眼淚在他臉上肆意橫流。


    “齊伯伯莫要如此!”


    林昊似乎早已料到齊天焱會有此一著,沒等齊天焱雙膝著地,已經搶先伸出雙手托住了他的膝蓋,激動地說:“齊氏一脈為了我林家,不惜臥薪嚐膽,在此苦寒之地堅守了十幾代人,此等情義,實在讓小侄感慨莫名,還請受我一拜!”


    說著,林昊猛地將齊天焱的身體抬起,沒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已然深深地向其鞠了一躬。


    “少主,使不得......”


    齊天焱看著林昊的舉動,惶恐地側開身子,不知是激動還是慌張,嘴唇打著哆嗦,說:“少主,你這可是折煞我了,林齊兩家主仆有別,你怎麽可以對我行此大禮,唉!”


    “嗬嗬嗬......齊伯伯,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呢,你我叔侄本是一脈相承,何來主仆之分,以後可千萬不要再說這麽見外的話了,否則,我可要生氣咯!”


    林昊親昵地握著齊天焱的手,真摯地說著,仿如撒嬌一般,看得齊天焱心頭一熱,眼眶中頓時又泛起一層淚花。


    “好!好!好!”


    齊天焱自覺失態,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即捏了捏林昊的臂膀,看著他俊俏堅毅的臉龐,大聲稱讚道:“不愧是林家的血脈,小小年紀便有這等修為,還帶著一身曠世絕倫的醫術,我想就算是你父親,在如你這般大的時候也不及你吧,要是老祖宗看到,肯定會十分欣慰吧!”


    “天行,還不拜見齊伯伯!”


    林昊微微一笑,轉身指著楚天行向齊天焱介紹道:“齊伯伯,這是天行,離原劍第十四任主人!”


    “小侄天行,見過齊伯伯!”


    “賢侄無須多禮,快起來吧!”


    齊天焱雙手碰到楚天行的一瞬間,臉上的神情忽然一變,驚叫道:“天行,你......你是雙屬性!”


    楚天行看著齊天焱驚詫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答道:“迴楚伯伯的話,這可都是少主的功勞,若不是他出現,隻怕我的血脈之力現在還沒覺醒呢!”


    齊天焱滿臉地詫異,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林昊,見他點頭,才呢喃著說道:“一火離原逢冰魄,混血千重顯神威!看來老祖宗預言的盛世正是如今,難怪這些年大陸上不斷有各種各樣的天才出世,原來是到了決戰之時,聖心城那些欺世盜名之徒苟活了這麽多年,也該是時候算賬了!”


    “一火離原逢冰魄,混血千重顯神威!齊伯伯,這前麵一句所說的不正是我體內同時蘊含水火兩種屬性的靈力麽,後麵的混血千重是什麽意思?”


    楚天行思考了一會兒,感覺有些一知半解,忍不住問道:“離原是楚家先祖的本命之劍,你剛才自稱千重,那也應該是這個意思,可是混血指的是什麽?”


    齊天焱看著滿臉疑惑的楚天行,微微一笑,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搖頭晃腦地說:“天機不可泄露,老祖宗留下的箴言還得你們自己慢慢卻琢磨,等你們走遍大陸的那一天,自然便會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麵對齊天焱的故弄玄虛,楚天行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指著屋內牆壁上掛著的與楚天嵐密室中一般無二的畫像說道:“唉!在武陽城的時候,父親也是這樣,對什麽事情都不說透,若不是看到傲天先祖的畫像,我都還不知道齊伯伯也是他座下七名弟子的後人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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