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徒葉蓁在,楚天嵐與左文昭二人穩如泰山,站在殿內動也不動,倒是楊天等三名城主擔心徐瓊幾人逃脫,緊隨其後追出了大殿。


    徐瓊作為神風國中皇級以下的第一人,修為已至劍王五級,加上曾釗與郭雲飛兩名劍爵,若是他們拚死外逃,即便是左文昭與楚天嵐聯手,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攔下他們,更不用說那些禁衛軍了。


    楊天三人手持長劍,從大殿之中一躍而出,正要向前追趕,卻見司徒葉蓁淩空一指,徐瓊幾人瞬間命喪當場,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倒地不起。


    收拾了幾名叛徒,司徒葉蓁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慢悠悠地走進了大殿。


    在經過楊天三人身側之時,司徒葉蓁有意無意地瞟了他們一眼,仙級的靈壓一閃即逝,刹那間仿佛要將周圍的空間凝結一般,驚得三人雙腿直打哆嗦。


    “供奉大人,久候多時,請上座!”


    左文昭見司徒葉蓁駕臨,趨身上前,將其引入了大殿正中的主座。


    他轉身之時朝殿外揮了揮手,一群侍衛突然從陰暗中湧出,將徐瓊三人的屍身抬了開去,連帶著地麵的血漬也被清理了一番。另有十幾名宮女端著新鮮的菜肴魚貫而入,把酒桌之上灑翻的杯碟換了一通,而徐瓊三人的座位也被移出了大殿。


    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大殿內再次變得祥和一片,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若非親眼所見,楊天等人簡直不敢相信,剛剛有三名城主血灑此處。


    司徒葉蓁拂袖就坐,見楊天三人依舊呆滯地杵在門外,開口說道:“三位城主是打算就這麽杵在大殿之外麽?”


    被司徒葉蓁這麽一叫,楊天三人這才迴過神來,將手中的長劍收入劍鞘之中,慢慢地走進了大殿。


    “左國主,殿中這諸多侍衛,你說該如何處置?”司徒葉蓁端著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問道。


    此時大殿之中的侍衛,皆是隨著赴宴的幾名城主而來,除了楚天嵐與賀國甫是孤身一人,餘下六名城主各自有三個侍衛隨行,一共十八人。


    殿中所發生的的一切,十八人全部看在眼裏,此刻無不膽戰心驚。即便是楊天三人的侍衛,心中也是忐忑不已。


    畢竟,今日所見的一切,於他們而言,已是死罪,因為隻有死人的嘴巴才不會說話!


    左文昭環視了一下大殿,看著十八名侍衛戰戰兢兢的樣子,微微一笑,說:“我等行此義舉,實則是為天下修士伸冤,並非是為一己之私,諸位兄弟隻要能夠保證守口如瓶,我也不願多造殺孽!”


    “國主隆恩,我等銘記於心,他日舉兵,必當奮勇爭先,死而後已!”


    能得不死,十八名侍衛頓時心花怒放,當即跪倒在地,大聲朝拜起來。


    左文昭擺了擺手,說:“你們先退下吧,往後便留在皇都,與宮中禁衛一起潛心修行!”


    “是,國主!”


    十八名侍衛躬身退去,楊天三人的心也落了下來,畢竟那其中有一半是他們的屬下,能夠留住性命,也算是一件幸事。


    “供奉大人,神風國內連同帝都,共有大大小小三十二座城市,此番事了,餘下的二十四城,如何處置,還請供奉大人示下!”左文昭轉而向司徒葉蓁問道。


    司徒葉蓁看了左文昭一眼,對他的想法已然明了。


    楊天等人雖然忠心不二,可對手畢竟是傳說中的聖心城,若是打著神風國的旗號,顯然會有勢單力薄之感,時間久了,難免有人會生出異心。


    此時左文昭將司徒葉蓁推到前麵,以他仙級的實力,對各個城主無疑會有更大的震懾,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也會更有底氣加入自己一方。


    “本座身係各方義軍聯絡之責,無暇顧及太多,神風之事,一切由左國主定奪,小小城主,高不過王級,於我等而言可有可無,若有執迷不悟者,殺了便是!”


    為了配合左文昭的演出,司徒葉蓁直接拋出了一個更大的煙霧彈,照其所言,他們背後似乎還隱藏著諸多勢力,聽得楊天三人信心倍增。


    “卑職領命!”


    左文昭悄然瞟了楊天三人一眼,見他們臉上容光煥發,顯然已經入套,不由暗自欣喜。


    三人之中,周武江修為最低,可也有劍爵四級,汪宇則是劍王一級,而楊天已到了劍王三級。雖然司徒葉蓁嘴上說什麽王級修為不過爾爾,可對於此時的他們而言,有了楊天三人的加入,對神風的局勢無疑是大有裨益。


    眼見楊天三人成功加入己方大營,左文昭當機立斷,對神風餘下的二十四城的肅清行動進行了安排。


    作為加入義軍的投名狀,肅清行動自然少不了楊天三人,殿中八人,除了司徒葉蓁與賀國甫之外,連帶陳玉櫳,六人各領一千皇都禁衛,分赴神風諸城,執行林昊製定的肅清計劃。


    司徒葉蓁作為帝國首席供奉,坐陣帝都,乃是理所應當。至於賀國甫,林昊卻對他有別的安排。三大商會在慶陽城的異動,使得林昊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而想要對其進行監視,賀國甫便成了最佳人選。


    賀國甫雖然貪生怕死,可也無比奸猾,見左文昭安排的肅清人員中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還惶恐地以為是自己被其劃入了肅清對象之中,直到楚天嵐將他拉到一旁,告知了他的任務,才喜上眉梢。


    諸事安排停當之後,司徒葉蓁也沒有逗留,向陳玉櫳交代了幾句之後便隻身離去。餘下眾人便在大殿之中推杯換盞,大快朵頤起來。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神風帝國便成了日後改變大陸局勢的初始之地,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此時的林昊正坐在屋內的地板之上,汗流如注,麵容猙獰,顯得無比痛苦。


    經過無數次的浸潤,他的肝髒之上終於開始泛起一縷綠意。


    那些綠色的木靈之力像一個個調皮的孩子一般,不斷地在林昊的肝髒之上撕扯跳躍,似乎要將其扯得碎裂才肯罷休。


    林昊強打精神,抵抗著那股錐心之痛。雖然這樣的感覺在他身上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可他依然難以承受那種直擊靈魂的痛楚。


    在四色靈光一遍又一遍的洗刷下,那股綠意變得越來越濃,隨之而來的痛楚也是越來越強,引得林昊的身體竟開始痙攣起來。


    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強撐著精神以至不會陷入暈厥之中,牽引著靈脈中的靈力不斷地在體內盤旋,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連地麵上也鋪滿了成堆的汗液,難以想象,他此時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嘣!”


    過了許久,身體的痛苦似乎已經達到了林昊所能承受的極限,在他的大力咬合之下,竟然將一顆臼齒給崩碎了。


    隨著這一聲脆響,林昊終於支撐不住,神識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暈了過去。


    沒有了林昊神識的牽引,他體內的靈力頓時開始消散,慢慢地龜縮到靈脈之中。


    正當此時,眼看林昊肝髒之上好不容易匯聚出的綠意逐漸變淡,他背後的長劍突然發出一陣激烈的抖動,像是有意識一般從包裹著劍身的麻布之中掙脫了出來。


    長劍抖落了身上的麻布,筆直地懸浮在林昊的身後,劍柄上的龍頭兀地雙眼放光,一股白色的靈力從龍口處激射而出,透過林昊的後背鑽入了他的體內。


    白色的靈力一進入林昊的身體,便附著到了他的肝髒之上,將那抹綠意包裹在內,而他靈脈之中正在消散的靈力也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雀躍著狂湧出來,圍著那道白色靈力不斷地盤旋。


    有了白色靈力的加入,林昊肝髒之上的木靈之力的匯集速度頓時變得快了數倍,無數閃耀著綠光的木靈之力不斷從肝髒之中噴湧而出,不多時,包裹著肝髒的綠意便已變得濃稠無比。


    終於,在白色靈力的指引下,包裹在肝髒外的木靈之力凝結出第一片靈甲,緊接著第二片、第三片......


    當最後一片靈甲凝結成形,白色靈力驟然退走,從龍口之中迴到了長劍之內。原本懸浮在空中的長劍也隨之掉落在地,靜靜地躺在林昊身後。


    隨著肝髒被綠色的靈甲覆蓋,林昊體內此時已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靈力,赤、橙、黃、綠、藍五種顏色的靈甲分別覆蓋在他的心、肝、脾、肺、腎幾大內髒之上。


    五種屬性的靈力相生相克,在林昊的體內相互滋養,形成了一個循環。猶如一個靈力的泉眼,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著靈力。


    “唔!”


    林昊睜開雙眼,口中發出一聲呻吟,一口濁氣夾雜著幾粒碎牙被他吐了出來。


    “這是?”


    清醒過來的林昊第一時間沉神內視,看著體內的變化,不由生出一絲不解。


    兀地,林昊感覺到後背之上空空如也,迴首一看,見自己的長劍躺在身後,急忙將之拾起,右手在劍身之上輕柔地撫摸起來。


    “莫非是你救了我麽?”


    林昊摩挲著劍柄之上的龍須自言自語,想要用靈力喚起長劍的迴應,卻發現自己的靈力猶如石沉大海,長劍在他靈力的召喚下毫無反應,隻得作罷。


    雖然對自己暈倒後發生的事不明所以,可苦於無跡可尋,林昊也不再糾結於此。


    感受著體內猶如江河般生生不息的靈力,林昊不由地仰天發出一聲長嘶,一股勁風升起,將屋內的桌椅震得搖晃不已,時隔三年,他終於突破到了劍尊之境!


    修為突破劍尊,意味著他已有了與仙級強者一戰之力。同時,他也有了修煉九相輪殺第二階的資格!


    經曆了這一番波折,林昊感覺如獲新生,他將長劍重新包裹起來,而後緩緩起身,撤掉了之前設下的結界。


    隨著結界散去,林昊隱約感覺到有一股無形之力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在他反應不及之時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隨即林昊便覺得口中淡澀無比,原本因牙齒崩碎殘留在口中的血腥味頓時消失無蹤。他像是察覺了什麽,急忙拿起桌上的糕點狼吞虎咽起來。


    在將桌上的糕點全部吃光之後,林昊有些不敢相信地確定了一件事。


    他的味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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