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建勳,沈淮便逛到了二月紅那邊。


    他昨天將本體塞過去得突然,二月紅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幫他安置時說話的語氣竟然還有些受寵若驚。


    似乎完全沒想到沈淮會那麽信任他——明明對同是九門、還是他摯友的張啟山那麽看不慣。


    沈·有劇透·淮:拿捏.jpg


    然後他就撞上了正收拾包袱離開紅府,迴碼頭的陳皮。


    要知道,最近陳皮的傷已經快好了,他白天大多時間會迴碼頭,隻有晚上才會迴紅府。


    因為無人告訴他關於“沈鶴釗”的事情,所以陳皮連沈淮住在隔壁都不知道,讓後者過了好一段清淨時間,都快把這不穩定的癲公忘了。


    偏偏因為沈淮昨天塞的棺材,二月紅終於記起來要趕自家徒弟出門。


    “……”


    聽著係統的播報聲,沈淮將黑傘握得更緊了一些,他速度極快地腳步往旁邊拐,裝作是路過的樣子,但還是被眼尖的陳皮看到了。


    陳皮隨手丟下行李,快步走到沈淮麵前。


    他直勾勾盯著沈淮的臉,語氣陰沉沉地問:“誰幹的?”


    沈淮心底無語,他都那麽明確跟陳皮表明“讓他滾蛋、莫挨老子”的意思,陳皮是怎麽做到這麽理直氣壯的?


    他表麵冷淡地道:“讓開。”


    “沈鶴釗,你已經去見過黑瞎子了。”陳皮道,“裝不認識我有意思嗎?”


    “你是誰與我無關。”


    陳皮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他看著青年冷淡中甚至帶著些厭煩的表情,火氣噌噌往上湧。


    他想走近些對峙,但才邁開腿,黑傘在空中劃過一道黑影,傘尖直直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你再過來,我就動手了。”


    “那就動手。”陳皮氣笑了,“我倒是想問問你,這些年武功都學哪裏去了?能被日本人搞成這種樣子!”


    沈淮:“……?”


    陳皮嗤笑一聲:“我就說那臭婆娘不安好心,老子明明把那通緝令給撕了,她竟然還藏了幾份。”


    【竟然是他撕的!】正在吃瓜的係統驚了,【不對,張啟山不是說,二月紅也撕了嗎?】


    這師徒倆怎麽做到如此統一,專門去撕日本人的通緝令。


    沈淮也沒想到陳皮會做這種事,但一碼歸一碼,他沒那麽閑心隨隨便便感動一下。


    他隻是道:“不勞你關心,讓開!”


    陳皮的笑容維持不超過兩秒,便又消失了。


    他盯著不為所動的青年,心也逐漸冷了下去。


    他道:“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難道你手上就比我幹淨?難道你就沒有錯殺過?”


    “我之後動手前都有斟酌一二,你還要我如何?”


    迴答他的是一道犀利的黑芒。


    蒙著眼的青年以傘為劍,毫不留情地朝陳皮的致命處刺去——


    半個小時後,陳皮再一次被踩在了腳底。


    他身上的衣服被劃得破破爛爛的,鮮血暈開染紅了白褂子,鼻青臉腫的麵容上寫滿了不甘和怨恨。


    沈鶴釗像是完全沒有失去視力一般,傘尖精準地抵在陳皮的後頸上,再深陷一些,便仿佛會破壞他的腦幹,讓他至此失去過往引以為傲的武力。


    “沒有那麽多彎彎繞。”他冷淡的聲音在陳皮頭頂上響起,“我對過去發生的不感興趣。”


    “你說的那些不甘,覺得我不公平,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僅僅因為我比你強——弱者要遵守強者的規則,很難理解嗎?”


    陳皮閉著眼睛,感受到脖頸後尖銳的痛意愈發明顯。


    他還是無法釋懷,無法確認沈鶴釗是否真正忘記了他;也無法確認,對方是否真的會毫不留情對他下手。


    青年溫和地摸春申腦袋的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


    陳皮說不出什麽滋味。


    他像是第一次見麵那般,屈服於強大的武力之下,道一聲“能理解”。


    一切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沈鶴釗挪開傘尖,最後冷冷地說了一聲:“以及,你再去找日本人合作,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陳皮像是死了一樣,動都沒動。


    ……


    沈淮氣得都忘了自己要來幹啥,抬腿就想迴家。


    係統連忙道:【你本體還在二爺那沒拿,而且其他人已經看見你很久了!】


    沈淮:【!】


    他問:【我暴揍陳皮的畫麵,整個紅府的人都看著了?】


    係統一般都不會在沈淮生氣或者專注的時候冒泡,他道:【是呀,你剛開始動手的時候,就有眼尖的仆人去通知了二月紅。】


    【二月紅那時候還正在準備戲裝呢,眉筆削了一半就放下出來看戲——找你了。】


    沈淮:【啊這,看我在他家門口打他徒弟,他都不攔一下嗎?】


    係統:【我覺得他挺喜聞樂見的……就連丫頭都隻是拿著個手帕,在一旁憂心地看著,沒有勸架的打算。】


    沈淮:【……】


    陳皮能混到這種程度,他也是個人才。


    要知道現在這時代,說法治也法不到哪裏去,沒點實力的人,在外莫名其妙丟個小命,官府也不太好辦。


    這種情況下,陳皮這種囂張脾氣,拉滿仇恨值還能活,屬實是老天要保。


    他默默地朝二月紅等人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剛想開口抱歉一下他越俎代庖的事兒,就被二月紅溫聲詢問:“沈先生傷勢可好?可別被在下劣徒氣壞了身子。”


    沈淮:“我……”


    嗯?


    丫頭站在一旁,將帕子塞他手上,道:“沈先生可以擦擦臉,右邊靠耳根的位置,陳皮的血濺上去了。”


    沈淮捏著帕子,總覺得這個走向很奇怪。


    他皺了皺眉:“抱歉。”


    “不用道歉。”二月紅道,“他說得話確實氣人,是非不分,換我也高低要打他一頓。”


    沈淮剛才說話的聲音很輕,他算是見識到了二月紅聽覺的靈敏。


    “倒是要謝謝沈先生。”二月紅冷酷道,“我也是金盆洗手慣了,都忘了還有揍他這個選擇。”


    丫頭倒是沒聽見,但她信自家二爺,於是隻是無奈地笑了笑:“你們去忙吧……我去給陳皮找個郎中。”


    沈淮道:“你們應該知道北平鹿活草的事情了吧?”


    二月紅道:“不是不信沈先生,這……”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淮打斷道,“你們可以跟著去——在去之前我會給你壓製一下毒性,具體療程迴來再說也不遲。”


    他後半句話是對丫頭說的。


    丫頭愣了一下,眼睛驚喜地彎了起來:“好,但是沈先生自己沒問題嗎?”


    “影響不大。”


    有躺在地上的陳皮為佐證,沈淮說什麽都有理。


    二月紅也忍不住露出了笑來:“需要我準備些什麽?”


    “進去說。”沈淮道。


    二月紅用腳尖踢了一下門檻,發出一點聲響,動作溫文優雅:“先生請。”


    沈淮頓了頓,跨過門檻,跟二月紅進裏屋去了。


    丫頭則是在門口指揮傭人 將陳皮搬到偏屋去。


    ……


    紅府門口拐個彎的巷子,巷口突然探出了幾個腦袋。


    其中還紮了個刮掉胡子的張海成。


    “02的戰鬥力還是那麽恐怖如斯。”短發姑娘喃喃道,“這打得忒狠。”


    “張海燕,你好重,快起開!”被她摁著肩膀的張學歸咬牙切齒地道,“剛剛就是你擋著我看人是吧?”


    “哎呀在意這點細節幹嘛!”


    “02討厭那個男的,我們去把他幹掉吧?”


    “我覺得02到時候可能會先把你打一頓。”


    “我就隨口說說,這次來的就我們四個,族長和張庭瑞都不在,我們加起來還不夠02一個人打。”


    “是啊。”


    “……”


    “他還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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