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啟山說得委婉,但沈淮也知道他心底的意思。


    不過就是好奇他到底被誰追殺(雖然沈淮自己都不曉得),以及他對這個礦山底下的東西了解多少罷了。


    先機在自己手裏,他現在單單嫖一點張大佛爺家的吃住,連砝碼都算不上。


    沈淮琢磨一下,對自己繼續凹逼格的未來更加安心了。


    答應了張啟山的邀請,一行四人往外走。


    在路上,係統開始懺悔。


    哪怕已經猜出係統做了什麽,但沈淮聽著它述說著自己的罪證,那潸然淚下的語氣,那語氣中藏都快藏不住的小驕傲……


    他忍不住在心底發了個“扶額.jpg”的表情包。


    也有他的鍋,沈淮現在迴想起那時自己拙劣的掩藏技術,都忍不住尷尬到想要摳出三室一廳。


    別說張啟山了,隨便換個地裏刨紅薯的老農民,指不定看那拙劣的土堆,都會好奇看看能不能挖出個什麽金子來……


    話本裏不都這麽寫的嘛!


    但這話跟係統不能這麽說,讓這憨憨膨脹了,以後再自作主張才是真的頭大。


    跟係統朝夕相處那麽久,沈淮深諳這小家夥的脾性——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彩虹屁就能上天。


    不得不說,養個賽博寵物還挺可愛……


    沈淮:【這麽說,你為了我的本體在危難關頭靈光一閃,保全大局,不得已出此下策?】


    係統眼巴巴:【嗯呐。】


    沈淮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寫那個紙條請張啟山他們幫忙看著,這人情我得怎麽還?】


    係統“咦”了一下,難以理解:【就看個棺材還要還人情?】


    這當然不是一個棺材是事兒了,沈淮那時誤會成在被人追殺的途中,張啟山等人承情幫他保管棺材,其實就是答應願意承擔與某勢力為敵的風險。


    他們當時沒有直接將棺材帶走,而是讓手下秘密送迴去,其實也是在降低這種風險,換取利益最大化。


    ——一種被雙方默認的交換。


    沈淮他媽雖說沈淮這麽強種全是遺傳他爹,但她本人也是個絕不吃虧的火辣椒,戰鬥力杠杠的,那是在批發市場打遍店家砍價砍到腳脖的高手。


    沈淮他媽從小就教育他絕對不能吃虧,特別是人情虧。


    當時沈淮選法醫,也是經過他媽首肯的,因為他的客戶絕對不會讓他吃虧,還沒醫鬧……


    而且出去還能說,我家兒子是在事業單位吃鐵飯碗的!


    言歸正傳,如果不是係統時停,沈淮又湊巧duang在他們麵前,這人情可就虧大發了。


    係統聽沈淮認真跟它分析完,大驚失色:【那我豈不是坑死你了?】


    沈淮打個棒子就給顆甜棗,在心底揉搓了把係統的狗頭:【也不能這麽說,如果不是你,我的本體就要曝屍荒野了,我是真的得謝謝你。】


    呸,這個形容!沈淮自己說完都忍不住皺鼻子。


    係統還是有點惴惴不安:【但是人情債……】


    【這個暫時不用擔心。】沈淮道,【張啟山不是個不明事理的,我們迴來得及時,他知道這筆利益交換已經暫時中斷了,所以才會找其他借口邀請我去他府上。】


    沈淮眯了眯眼睛:【而且,誰說這個人情我就不欠的?我非欠!】


    係統:【???】


    怎麽會有人趕著上去欠人情?它聽錯了嗎?


    沈淮就喜歡看小係統抓耳撓腮的模樣,他又挼了一把係統,笑眯眯地在心底道:“你先猜猜看。”


    係統:壞人!!!


    其實這很簡單,張啟山那默認他這人情沒欠,以後找他幫忙估計很難開口;但沈淮主動表示欠下這個“小人情”,以後不管是提出一起下墓還是其他行動,來“還”這個人情——隻要張啟山打算持久發展,都會倒欠他一個更大的人情。


    至於如果他真打算卸磨殺驢……開玩笑,沈淮也不是吃素的。


    家人們,血賺不虧啊!


    這麽想,係統其實幹了件好事兒,讓張啟山等人先入為主了他的立場,降低了提防不說,還更方便他行動。


    沈淮用意識虛空中逮住跳腳的係統球球,臉頰邊蹭了蹭:【統統,你真好。】


    那球biu得紅了起來……


    “說起來,沈先生,你下過那口井?”走出甬道的路上,齊鐵嘴好奇地問。


    跟在他身後的青年一路上都很沉默寡言,隻有清淺到極致的唿吸彰顯著他的存在。齊鐵嘴鮮少受得了這沉悶的環境,抓耳撓腮地想要說些什麽。


    沈淮迴過神:“嗯。”


    “那你也看到了那麵青銅鏡?”


    “嗯。”


    齊鐵嘴咋舌,心道這人怎麽看著比佛爺還悶?他剛想問關於那一地狼藉的事情,就聽對方道:“是我幹的。”


    齊鐵嘴:“什,什麽?”


    此刻他們也通過了甬道,迴到了那個小室內。


    “魚水合歡陣,我動的。”青年麵無表情,看似真誠地道,“還有,我要跟你說句抱歉。”


    齊鐵嘴剛想說你怎麽也知道魚水合歡陣,難道你跟我祖上也有什麽關係?


    就聽沈鶴釗指著那群白骨道:“這可能是你家先人,我不小心把他們都弄出來了。”


    齊鐵嘴:“什麽!!!”


    “當時情況緊急,我的手段可能有點……”青年停頓了一下,“激進,他們看起來有點不太高興。”


    不高興,這得怎麽不高興?骨頭跳起來打人嗎?


    這下不止是齊鐵嘴的表情驚悚了起來,就連張啟山和副官都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你,你,我……”齊鐵嘴半晌說不出話,恨不得閉上眼昏過去,這怎麽能跟他祖上沒關係?就剛才那一通操作怕就是祖上結的仇了!


    偏偏青年臉色蒼白,眼睫微垂著道歉的模樣,讓他連指責都說不出來。


    “咳,我可以幫他們拚迴去。”沈淮咳嗽了一嗓子,艱難憋住笑,維係自己的高冷馬甲。


    太逗了,看他們變臉真的太有樂子了!


    但似乎沈淮這咳的幾聲,讓齊鐵嘴誤會了什麽,他連連擺手,主動撐起衣擺,將那些骨頭都包起來,抱到自己懷裏:“算了算了,您還是別麻煩了,這些我來吧,我相信我先輩不會怪罪的。”


    讓人家頂著一身的傷在這拚骨頭,就是活閻王也不能這麽幹啊!


    齊鐵嘴懷裏、真見過沈淮怎麽毆打它們的妖化骨頭:“……”


    不孝子孫!


    就這時,副官也拽了拽齊鐵嘴的袖子,低聲道了句:“抱歉啊。”


    齊鐵嘴:“?”


    “我也摸了你祖宗的頭蓋骨。”副官誠懇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齊鐵嘴抱著祖宗的頭蓋骨:“!!!”


    你這家夥怎麽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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