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洋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連藥都忘了取,直接迴到家中,想盡快把自己和世界隔絕開來……


    空蕩蕩的屋子裏沒有別人,楚芸應該是外出辦事去了,至於謝瑞……依舊沒有迴來。


    在客廳找了一個角落躲了進去,想尋找有一些安全感。他以這個姿勢坐了很久,中午時起手機就在不停閃爍,都是高嵐打來的,應該是想問他為什麽沒有去學校報到,而陳洋一個都沒有接。


    直到太陽下山後整個客廳開始呈現昏暗,陳洋才再次抬起頭來。這時,幽靜的客廳裏多了一個身影,謝瑞不知何時起站在了他的身前,正低頭看著陳洋。


    “瀟瀟死了。”


    謝瑞有些意外的張了張嘴,說道:“是嗎。不過她本來就是你利用的一個女人,死了就死了吧。”


    陳洋表情痛苦地說:“我的確利用了她,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她!甚至為了補償她,我想過要永遠對她好……可為什麽會這樣?你昨天去哪裏了?”


    她抱起自己的手臂,側頭避開了陳洋的目光,“散心去了。”


    “昨天在鑒定結果出來後,她就跑著離開了,如果你在的話就一定能及時找到她,她就不會死……”


    “我應該對她的死負責嗎?既然如此,你到目前為止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陳洋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即使這會兒沒有外人在謝瑞也沒有對他用敬稱。


    “你……在說什麽?”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要做什麽嗎?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你能背負的,你連一個人的死都背負不了!現在你明白了嗎?”


    一股灼熱的東西忽然衝上他的眼眶,陳洋哭了。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你再背負那些……”


    “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


    謝瑞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曾以為自己才是你的唯一……可現在我才意識到,你隻是孤兒,並不是沒有親人。無論在哪個時代,隻有我才是最孤獨的那個……沒有親人,沒有孩子,沒有希望……不被理解……”


    當你擁有淩駕於某個種群之上的能力,不受他們的規則束縛、為所欲為的時候,你就會被這個種群拋棄。


    所以,謝瑞被人類拋棄了。


    “不要再壓抑你自己了……”


    她半跪到陳洋麵前,雙手捧起他的臉頰低語道:“把一切都交給我,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都會為你獻上!你隻需安安心心的完成研究掌握永恆的秘密,我們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這才是你應該對我負起的責任……”


    她目光閃動,嘴唇越貼越近。


    “從一開始我就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欲望,不要再顧慮倫理道德,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握住陳洋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大概,這就是所謂的魔女的誘惑?


    可陳洋卻搖了搖頭,無助的看向她。


    “對不起……我自閉了。”


    “什麽?”


    “我沒有欲望了。”


    謝瑞驚愕的看著陳洋,已然處於暴怒的邊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


    ……


    陳洋直接請了一周的假,相等病情控製之後再考慮迴去上課的事情。陳瀟瀟的遺體被運迴了廣深市,怕遇到陳元傑後不知道該說什麽,陳洋沒有出席她的葬禮。


    兩天後的上午,張偉明帶著關沁直接來陳洋家裏找他。


    他在客廳裏參觀了一圈,感歎地道:“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任性,誰能想到在這棟套房的頂層還有一個別墅般的屋子。啊……對了!”


    張偉明又指了指謝瑞,笑著道:“還有一個身份不明、本事不小的管家。”


    謝瑞冷眼望著他:“別以為你是搜查科的人我就不敢動你。”


    張偉明聳了聳肩,終於在陳洋對麵坐下,說:“一副好牌被你打得稀爛,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嗬嗬嗬!”


    “家裏沒茶,張科還是省點口水,有事說事吧!”陳洋冷冷的說道。


    他裝模作樣的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本,邊問邊記錄。


    “9月1號(陳瀟瀟死的那天)晚上陳先生你在什麽地方?”


    “酒吧。”


    “意思是說有監控和目擊者咯?”


    “是。”


    張偉明笑著點了點頭:“嗯,可是也不排除雇兇殺人。”


    砰!


    陳洋狠狠一拍桌子,怒道:“你什麽意思,懷疑是我殺了陳瀟瀟?”


    “死者出現在那種地方顯然是被信任的人約過去的,她的手機裏最後一條通話記錄是與陳先生你的。陳先生可以告訴我,在死者跳樓前的半小時你打她電話說了什麽?”


    “不可能!”陳洋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中:“那時候我應該……剛進酒吧,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可移動公司證明了這條通話記錄的真實性。我從陳先生的就診醫生那了解到,你似乎有間歇性失憶症表現的抑鬱症?如果你無法配合我們的工作,那我隻能按照程序將你交給精神院科的同事了,到時候你的人身自由可能會受到影響……”


    話音剛落下,謝瑞就一把扯起張偉明的領口將他摁在牆壁上!關沁衝上來想要救他,可謝瑞都沒看她一眼,隻見她隨意一甩手都不見什麽具體動作,關沁就直接被打飛出去四五米,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嘶……”


    張偉明吃痛的叫了聲,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對方的殺氣。要知道,謝瑞刻意釋放出來的殺氣可是連身經百戰的雇傭兵都動彈不得的!


    他一臉挑釁地道:“不愧是謝董,真的厲害!你知道,你現在的做法無異於襲警嗎?”


    謝瑞的手掌越收越緊,這讓張偉明有種窒息的感覺!


    “沒有人可以動他!你要敢這麽做,我讓會你和你背後那些姓張的老東西,統統下去陪你老子!”


    張偉明一瞬間露出了驚訝,可很快就釋然了:“這你都能查出來,畢竟是連死了都可以再複生的人,做出什麽都不奇怪呢。可你想過嗎,如此一來陳洋的刑期可不會短哦。”


    謝瑞不甘心的扯了扯嘴角,鬆開手,指著門口道:“滾吧,下次來時除非帶上拘捕令。”


    張偉明看了他倆一眼,帶上關沁揚長而去。


    臨走前,他忽然迴頭對陳洋他們說道:“對了,陳家的人應該也快要知道陳瀟瀟肚子裏孩子的事了吧,我倒挺期待接下來他們會怎麽對你。”


    ……


    “你說的他老子是……”張偉明離開後,陳洋問謝瑞道。


    “張偉明是張誌丹以前的私生子,礙於他老婆娘家和張家的影響,這事他始終不敢承認。”


    “果然是這樣嗎。”


    “你想要怎麽對付他?”


    陳洋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向房間,“隨他去吧,他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你要……做什麽?”


    “睡覺。”


    謝瑞歎了口氣勸道:“要不去學校上課吧,就當是去見見同學,散散心了。”


    陳洋想了想覺得也是,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不太想和謝瑞呆在一塊兒……


    或許他就是一個鬧情緒的小孩,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還是在責怪她需要她的時候她沒有在,導致了陳瀟瀟的死。也有可能,這是抑鬱症的一種表現,在低欲望中對這個世界失去了興趣,隻想一個人呆著。


    可真當他一個人時,他就開始懷疑人生、懷疑世界、懷疑生存的意義,並因此感到焦慮。


    這天陳洋沒有開車,走著去了學校。在路過一座吊橋,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麵時,他終於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充斥了!平靜的湖麵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仿佛正在唿喚他……陳洋不由的停下腳步,很艱難地收迴目光,他知道,他的抑鬱症上來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座橋,生怕多呆一刻就會忍不住衝動做出可怕的事情!


    終於到了校門口,一段並不長的路他卻走的十分艱難。


    而下一刻,陳洋整個人又陷入了暴躁之中!


    因為他看到:李心蕊正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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