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點,我們往賭場走去,我故意問君涼薄,“我們要去賭場了,想必你不會喜歡那種地方,要不你就自己忙去吧。”


    也不知道君涼薄是不是怕我跑了,拒絕了我好心的提議,“沒事,我還沒有看過賭場裏麵什麽樣子,去看看也好。”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麽緊張我們,我們想不想跑另說,淩風一直在遠處跟著我們,這個我還是已經察覺出來了的。


    我見君涼薄這樣說,便不再說什麽,跟著寧清去了最近一家的賭場。


    這城鎮很大,自然賭場也不少,我和寧清進去就直奔賭桌。


    蘇止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不過我們都來了,他也隻能跟著,但是他隻在門口的一處空桌上坐下來,沒有進來的意思。


    君涼薄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跟著我們直接進了裏麵。


    寧清熟門熟路的過去占位置,然後開莊,我就站在他旁邊,君涼薄在人群中。


    不得不說,一個人風度翩翩,即便把他扔在芸芸眾生中,他也能脫穎而出,我雖然沒有看君涼薄,但是餘光一直注意著他。


    君涼薄一直看我,並不看賭桌上的事情。


    我裝作很認真的看著寧清搖骰子,看著他吆五喝六的讓人家下注,然後心不在焉的告訴他點數的大小。


    寧清從來不懷疑我給的答案,我說什麽他說什麽,但是差不多十次九次準的。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寧清特別的和,反正我們兩個組合,差不多就是雙贏的局麵。


    寧清一到賭桌上就紅眼,看著銀子不停的進了自己的腰包,他笑的眼睛都要沒了。


    激動的時候過來一把摟住我,“惜言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我被他抱的一個晃動,正巧看著君涼薄,他臉色稍冷,和賭場的熱鬧氣氛格格不入。


    我垂下眼睛,盡量也笑出來,“你也是我的福星啊。”


    若不是他,我如何能知道自己自始至終都生活在一個全套裏麵,如果不是他,我怎麽知道那些對著我笑對著我噓寒問暖的人,其實都在算計我。


    寧清一直胳膊摟著我,一隻手搖骰子,要不說是久經賭場的人呢,這些活一隻手都應付的過來。


    我原本想甩開他的胳膊,後來又想想,甩開了像是撇清關係一樣,君涼薄不在場倒好,在場的情況下,就好似是做給他看的,跟他解釋一般。


    這樣一想,便老老實實的呆在寧清身邊。


    我們在賭場玩了多久,君涼薄就在那裏陪了多久,我心裏酸酸澀澀的,如果我們之間沒有那麽多目的性的接近該多好,即便此時他對我依舊不理不睬甚至覺得我們是他的累贅,他能這樣陪在旁邊,我都覺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可是牽扯了太多,他對我多好,我這心裏都不舒坦。


    中午的時候昔年找了過來,我不知道他和君涼薄說了什麽,想必也應該是那些分散出去的手下傳迴來的消息。


    君涼薄冷臉聽完昔年小聲的迴報,又冷臉迴複了他幾句,就繼續跟著我們出了賭場。


    寧清贏得盆滿缽滿,笑的都有些猖狂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過來對我說:“惜言,過幾日是煙火會了,不是要盛裝打扮麽,這樣,我們今天就去給你選置幾件衣服,還有胭脂水粉這些的,你也是個女孩子,那天也要美美的。”


    難得他還記得我是個女孩子,那他還把我往都是男人的賭場裏麵帶。


    蘇止聽了寧清的話也表示讚同,“那天既然這麽熱鬧,我們也應該好好的打扮一下,不能隻給惜言買,我也要。”


    寧清瞪著他,“你這臉似乎是不想要了。”


    君涼薄看著我,“惜言確實應該好好的打扮一下了。”


    我看他,笑的雲淡風輕,“其實打扮不打扮的,也沒什麽用。”


    命都快沒了,誰在乎那些。


    君涼薄不語,倒是旁邊的寧清理解錯了我的意思,過來插一嘴,“也是也是,我們家惜言又不找別的男人了,弄的太漂亮的,我也不放心。”


    我實在是控製不住一腳踹過去,“錢也是我贏得,給我買東西你是不是心疼了。”


    寧清揉著小腿,“哪能呢,這不還是我倡議的麽,你不能這麽想我,我對你什麽時候舍不得了。”


    得得得,別說了,三句兩句表忠心,受不了。


    城鎮裏量身定做衣服的鋪子不少,寧清為了彰顯自己有錢人的本色,特意去了最貴的一家。


    不過能看出來,人家的布料都和別家不一樣。


    寧清也不知道怎麽懂得那麽多,進去就指著一匹嵌著金絲的水粉色布料讓老板拿過來看看。


    老板是個會做生意的人,拿過來就往我身上比劃,“公子可是真的有眼光,這塊布是小店剛進過來的,算是我們鎮店的布匹了,你看看這顏色,襯得這位小姐膚色凝白,整個人水靈靈的。”


    我不太喜歡這麽花哨的,看了一圈,在裏麵看見一匹銀白色的布料,想必素淡一些。


    我指著那個,“這個給我看看,我想素淨一些,那個太花哨了。”


    老板馬上給拿了過來,“這個也行,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愛好,不過小姑娘,來我這裏的女孩子可都是怎麽花俏怎麽裝扮的,你是為了煙火會準備的吧,我覺得煙火會上不要太素淡,大家都穿的粉粉嫩嫩的多好看。”


    我摸著銀白色的布料感覺一下,很是柔軟,“沒事,那麽花俏了我不習慣,我還是選這個吧。”


    寧清是個拍馬屁的好手,趕緊過來看了看,“嗯嗯嗯,這個不錯,惜言,很適合你的膚色,不過你長這麽好看,什麽顏色都可以。”


    我笑一下,搖搖頭。


    老板讓自己的老婆給我量了尺寸,然後告訴我們最近訂單比較多,可能需要亮天的時間才能趕出來,兩天後正好就是煙火會了。


    我不著急,“沒事,可以。”


    君涼薄在旁邊盯著店裏一卷一卷的布匹看,我想,這家夥是不是也想給自己準備一身。


    不過他沒什麽表示,我們走了他也就跟著出來了。


    而後去買了胭脂水粉,我不太懂,都是寧清一手包辦的。


    我站在水粉鋪子門口,覺得真的是累了。


    君涼薄站在我旁邊,“惜言,玉峰山迴來之後你有什麽打算麽。”


    我捶腿的動作停了一下,有些打趣的說:“迴得來麽。”


    君涼薄動作一僵,看著我的表情難言愧疚。


    我心裏也跟著難受了一下,總是這麽刺激他,其實也挺沒有意思的。


    我想了想,“當然是迴家了,我出來走了一圈才發現,哪裏都不如自己的家裏好,我如果還能迴來,就迴家,安安分分的,如果可以,找個普通一些的人嫁了,這輩子就像我娘一樣,在一個小地方,守著一個普通的男人,過一輩子,其實也是一種福氣了。”


    君涼薄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確實是一種福氣,如果可以,我也想過這樣的生活。”


    我轉頭看著君涼薄,心裏百轉千迴的有些什麽東西在翻湧,我盡力壓下去,然後笑著,“你從玉峰山迴來之後,還有整個臨風樓要掌管,而且那個時候,想必你又會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了。”


    畢竟能在不悔林兩進兩出的人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君涼薄歎了口氣,“若是可以,也不想要這樣的名聲。”


    每個功成名就的人都說想要平淡的生活,可是平淡的生活一般人又受不了。


    寧清和蘇止從水粉鋪子裏麵出來,我們迴去吃中午飯。


    老吳頭已經在大廳裏麵了,臉色並不太好看。


    我們進去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君涼薄一眼,一句話沒說。


    我對他更是沒什麽想說的。


    隋嵐這時候從外邊進來,看見君涼薄就有些激動,“表哥,你可算迴來了,我找了你一圈。”


    君涼薄坐下,“有事?”


    隋嵐帶著點小女兒的嬌俏,“是啊,之前不是和你說了,我爹要過來了麽,現在他已經到了,正在客棧裏麵等著,我們過去吧。”


    君涼薄有些意外,“這麽快。”


    隋嵐臉頰紅潤的點頭,“是啊。”


    君涼薄看看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我先出去一趟,馬上迴來。”


    我覺得莫名其妙,你和我說幹什麽。


    隋嵐看了我一眼,眼神睥睨,高高在上。


    我更加莫名其妙,你跟誰倆呢。


    君涼薄沒有帶任何人,直接跟著隋嵐出去了。


    老吳頭坐在我旁邊,我心裏不舒服,直接起身,“太累了,一會讓小二把飯菜送我房間裏麵吧。”


    寧清哎了一下,“還能這樣啊,那我也迴去休息了,一會也送我房間裏麵一份。”


    我們都走了,蘇止肯定不會自己坐在下麵,跟著站起來,“我也一樣,麻煩了。”


    座位上隻有個老吳頭,昔年和淩風都有任務,可憐他一個糟老頭子被剩下了。


    我迴到房間,把寧清給我的胭脂水粉盒子放下,挨個打開來看了一圈,一個都不認識。


    我從來沒用過這些東西,及笄之禮的時候是別人給我化的妝,我隻知道這些東西都要塗塗抹抹在臉上,但是先用哪一個後用哪一個根本弄不靈清。


    胭脂水粉很香,我在隋嵐和翠鳥身上聞到過這樣的香味,那時候有些羨慕,現在想來,男人估計也會很喜歡這樣的味道。


    我又拿出寧清給我買的頭飾,好多的珠花和發簪,我想了想,從懷裏拿出一方絲帕,裏麵裹著一支玉簪還有一支珠花。


    寧清買的款式比較豔,是風華正茂的女孩子用的樣子,可惜我不過是短短數日,卻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那些東西再也入不了眼,總覺得自己也許再也佩戴不起了。


    我捏著君涼薄送我的玉簪看了許久,當初他說在宿客鎮的時候他就是買給我的。


    那時候他知不知道其實我之於他還有別的用途呢,買這個發簪給我,是純粹的想給我,還是作為一顆探路石來試探我一下?


    玉簪通體發涼,晶瑩潤透,我把它插在頭發上,雖然沒照鏡子,可還是覺得自己似乎瞬間就美了起來。


    可是不過一瞬,我又把它摘了下來。


    心裏難受的不行。


    今天聽了君涼薄最後說的那番話,我差不多也能理解他了。


    如今這樣的境地,他也是被逼無奈,他其實比我更想要過普通一些的生活,可奈何,生在了江湖,便擺脫不了江湖。


    他過去生活的,比我想象的,應該要累得多。


    今天談起對以後的規劃,他言語中的無奈我聽得出來。


    我又摸了摸一旁的珠花。


    算了,算了吧,都這個境地了,就誰都別怪了。其實誰過得都不容易。


    小二在外邊敲門,而我早就沒了胃口,隔著門迴了一句不吃了拿下去吧,我就把自己捂在被子裏麵。


    ……


    君涼薄什麽時候端著餐盤進的我的房間我一點都不清楚,還是他過來搖醒我。


    我忽悠一下醒過來,看著他,“你這麽快就迴來了。”


    君涼薄試了一下我的額頭,“怎麽又睡了。”


    “哦,困了。”


    他把餐盤裏麵的飯拿出來,“聽說你還沒吃,你現在身體虛,不吃飯不行的,過來多少吃一點。”


    他拿了雙人份,我看著他,“隋家的人也是夠小氣的,居然都沒留你吃完飯再迴來。”


    君涼薄笑了,“留了,不過我沒答應。”


    我抓了抓頭發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被人家堵被窩裏很難看,“怎麽,他們請的菜不好?”


    “不是,”他搖頭,把筷子遞給我,“和他們一起吃飯不香。”


    我笑了兩下,拿過飯碗。


    君涼薄端上來的菜都是補血的東西,豬肝炒的恰到好處。


    我低頭吃,又問他,“隋家的老先生找你是不是關於隋嵐的事情啊。”


    君涼薄嗯了一下,“是關於她的,惜言。”


    他叫我,我抬頭看他,“幹什麽。”


    君涼薄表情特別的嚴肅,“我和隋嵐,真的沒什麽的。”


    我哦了一下,“知道了。”


    君涼薄可能怕我不是真的相信,還和我解釋,“在我母親失蹤而隋家袖手旁觀之後,我父親就明確的和隋家人說過,我和隋嵐的親事就此作罷,我們不會高攀隋家這門親,而那時候隋家也是同意的。”


    我接話,“但是後來臨風樓在江湖中崛起,而隋家名聲受損嚴重,他們又想到你了是麽。”


    君涼薄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我明確的迴絕了,先不說我們兩家的恩怨,單說我和隋嵐,我是沒有那個意思的。”


    我突然來了興致,“如果中間不曾出現過這麽多的意外,其實你和隋嵐現在也應該兒女成群了。”


    君涼薄想了一下,有些笑意,“會麽,也不見得。”


    我咬著筷子,“怎麽不見得,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合情合理。”


    君涼薄抬頭看了我一下,“比如你和蘇止。”


    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我深唿吸兩下,“對啊,就像我和蘇止一樣,我以後若是能活著迴來,或許就嫁了蘇止了。”


    君涼薄臉色稍微沉了下來,“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寧清。”


    我一愣,“怎麽可能,那家夥那麽愛賭,萬一輸紅眼了把我賭出去了怎麽辦。”


    君涼薄動作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吃飯,“你好不容易能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們好好說話好麽。”


    我不覺得自己哪裏說的不對勁。


    君涼薄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之前的話題,“我和隋嵐,其實相處起來並不開心,我沒辦法假設沒有那麽多的磨難我和她會不會走到一起,但是目前來說,她不是我喜歡的那一種。”


    我想問他喜歡哪一種的,可是太害怕聽到答案了,所以醞釀好久,又沒有問出口。


    君涼薄給我盛了碗湯,“隋嵐從小生活的環境很好,即便是後來隋家沒落了,她依然有一些以前養成的習慣改不掉,我不能說這個習慣不好,隻能說不是我喜歡的樣子。”


    我:“習慣好不好都無所謂的,主要看你喜歡不喜歡這個人,你若喜歡,她吃屎……”


    我趕緊停了。


    君涼薄原本還一臉認真的聽著我說,結果表情也頓住了。


    我忙找補,“那個,剛剛什麽也沒說哈,都忘了忘了吧。”


    君涼薄笑一下,“喝湯吧,還熱著。”


    剩下的時間我不敢說話,君涼薄也沉默下來,兩個人默默的吃完飯,君涼薄收拾了一下,都放在了餐盤中。


    我伸了伸懶腰,過去把窗戶推開,下午的陽光正好,從窗戶照進來,讓人溫暖的又想睡覺。


    我迴頭,看見君涼薄還沒走,而是站在床邊,視線落在我的床頭。


    我過去,才發現他看的是我放在床頭的胭脂水粉和發飾。


    我剛想說點什麽,君涼薄就伸手在那一堆的發飾中間撿撿挑挑,“不上檔次。”


    我一愣,沒想到君涼薄會說這樣的話。


    不過轉念就慶幸他送給我的東西我放在懷裏沒被他看見,要不然還以為我睡覺都枕著他送我的東西,那就夠臊得慌了。


    君涼薄每個都看一遍,因為當時買發飾的時候我沒過去,寧清為了顯示他土豪的作風就買了好多種,說是讓我沒事的時候換著戴。


    君涼薄看了好長時間,然後冷著臉端著餐盤出去了。


    我:“……”


    莫名其妙啊。


    我這個時候也睡不著,跟著出去,客棧樓下比較熱鬧,好多人沒事坐在那邊一邊吹牛一邊喝茶。


    有人說自己在這裏生活了多少多少年,沒什麽事情是不知道的。


    旁邊人問,隋家的人過來了,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那個吹牛的人馬上就拍著胸脯,“還不是為了臨風樓的樓主麽,當初自己說什麽都不同意的婚事,現在上趕子貼人家,你說這老臉是不是要不起了。”


    我看了看那人,通紅的一張臉,一看就是喝多了。


    旁邊馬上有人製止讓他小點聲,“聽說臨風樓的樓主就住在這裏。”


    那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表現出懦弱的樣子,梗著脖子,“那又怎麽了,我說的是實話,當時隋家鼎盛的時候,不是看不上人家麽,自己家的女兒出了事都不救,現在好了,人家帶著臨風樓在江湖上混的風生水起,隋家現在是個什麽樣子,沒辦法了又過來講什麽血緣親情,當初想什麽呢。”


    我點點頭,話糙理不糙。


    一迴頭,君涼薄就在我身後站著,再一轉頭來,隋嵐就在門口站著,看樣子應該是剛過來。


    剛才的話,想必也聽到了。


    隋嵐看著我這邊,眼睛慢慢的泛紅。


    我感覺身後的君涼薄動了,向前邁了一步。


    我本以為他是要過去安撫隋嵐,沒想搞他過來直接攬著我的肩膀,“要出去走走麽。”


    腦子裏響起之前君涼薄說的那些話,還有剛剛喝多了大漢的話,我想我是應該要配合君涼薄一下的。


    於是我點頭,“嗯,走吧。”


    隋嵐咬著牙,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我看了都有些心疼,不知道君涼薄什麽感覺。


    路過隋嵐的時候,我聽見君涼薄的聲音特別小,“隋姑娘,話我今天都說清楚了,你以後就不要再過來了吧。”


    我不知道君涼薄說了什麽,但是看隋嵐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隋嵐軟軟弱弱的叫了一聲表哥。


    君涼薄攬著我頭也不迴的走了。


    人家都說美色誤人,其實男女都一樣,長得好看,有時候都挺礙事的。


    我突然想到了翠鳥,當初翠鳥十分的介意隋嵐,還曾在我麵前試圖挑撥,想必她在臨風樓那些年中,對隋嵐也十分的忌憚。


    可誰想到啊,人家君涼薄從來都不曾有過那樣的想法。


    翠鳥若是知道自己從前的擔心都是瞎扯淡,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我跟著君涼薄出來,才犯了難,“去哪啊。”


    君涼薄也沒什麽好去處,“到處走走吧。”


    因著兩日之後是煙火會,所以各個商鋪都開始裝飾自己的門店,力圖那天能讓客源多一些。


    紅燈籠都掛了出來,還有些貼了窗花,跟過年一樣。


    我問君涼薄,“你看見你舅舅,有沒有很高興。”


    他語氣平淡,“高興什麽。”


    我私下裏撇撇嘴,這話問的,高興什麽,親人見了麵沒什麽原因,就是高興啊。


    君涼薄估計覺得冷場了,又說:“這些年,他在隋家過的也不好,本來隋家沒落了,大家都過得不怎麽樣,但是因為當初和我娘私下裏的約定,老爺子還是怪他的,他就過的尤為艱難,再有一個,這麽多年隋家一直想要我能履行之前的婚約,娶了隋嵐,於是就把這件事都壓在了他身上,我不同意,他那邊也備受責怪。”


    我對隋家人一下子就印象更加的不好了。


    當初婚事是他們不同意的,死活弄黃了,為了這個還責怪隋風,現在家族沒落,又要隋風舔著臉過來拉攏君涼薄,弄不成又怪人家,怎麽什麽好事都應該讓他們得了去。


    我由衷的評價了一句,“這隋家的人真的好不要臉啊。”


    君涼薄嗬嗬的笑了,“這話大家都知道,不過也就你說出來了。”


    我好奇,“你舅舅都和你說什麽了?”


    君涼薄倒是老實的迴答了我,“說是外祖父很想我,想見我,當年的事情有不得已的地方,他也很後悔,讓我別怪他,還說這些年他甚至思念我母親。”


    簡直是官方的說辭了,一點也沒有新意,我差不多都猜到了。


    我歎了口氣,“別的不敢說,你外祖父後悔是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相思不曾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哲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哲晗並收藏相思不曾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