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止迴去的路上遇見了昔年,他在當初我們路過時候的哨亭裏麵,看見我明顯有些意外。


    “惜言惜言,在這裏。”


    我看過去,哨亭裏麵隻有昔年一個人。


    我和蘇止過去。


    昔年看見我,表情有些糾結。


    我想起之前春葉說的,君涼薄讓他離我遠一些的話。


    迴來的路上,我和蘇止對於君涼薄的事情都同時保持沉默,他不知道在想什麽,而我,說實話,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那樣的男人,我稍微想象一下他不好的方麵都覺得折損他了。


    蘇止什麽都不知道,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


    “怎麽就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


    昔年抓了抓頭,“也沒什麽,今天執勤的換班,莫問有事情,就我過來檢查一下,那些兄弟吃飯去了。”


    我想起了翠鳥,掂量著問了一下,“翠鳥的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昔年笑嗬嗬,保持與我的距離,“聽說是寒氣入體了,一直在修養,不過吳伯說,沒什麽大事,以後生活上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這老家夥,就隻有他們樓主生病是大事,誰身上有個毒有個病的都不是大事。


    蘇止想了想,“哎,昔年,其實我很好奇的,吳伯這麽大年紀了,怎麽沒聽說有個兒子女兒什麽的呢,難道……”


    他壓低了聲音:“他無後?”


    我剛想斥責一下蘇止,這樣的話說出來太不應該了,而且也太不禮貌。


    不過昔年卻好似聽見了很正常的問題,直接點點頭,“是啊,吳伯一直都是一個人,至少在我認識他到現在,他是這樣的情況。”


    一直一個人?


    我有些不相信。


    誰還沒有個七情六欲什麽的。


    我總覺得老家夥不像是那種生來就六根清淨的人。


    昔年四下看了看,有些背後說人家壞話的賊眉鼠眼模樣,“我是把你們當朋友才和你們說的哦,你們不要告訴別人,其實我聽說,吳伯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女子,不過那時候吳伯的脾氣不好,雖然喜歡那女子,可是對那女子也不怎麽樣,後來,聽說是女子短命,直接沒了,別說,吳伯雖然對人家不怎麽樣,可是從那女子離開後,他再也沒找過了,就這樣一直一個人到現在。”


    “短命?那老頭醫術那麽好,什麽病醫治不好啊。”


    我思忖。


    昔年搖搖頭,“不知道,那女子是因何沒了的,我沒聽說,不過我私下裏曾見過吳伯喝多過一次,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事情,說的不全麵,差不多就是因為他的原因,女子才年紀輕輕就撒手西去了,好像是這個一迴事,具體的我也不敢說。”


    蘇止坐在那裏好像在思考著什麽,過了好一會才說:“那你們君樓主呢,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有沒有喜歡過哪一個姑娘。”


    我虎軀一震,趕緊整理了一下麵部表情,生怕被人看出來什麽。


    好在昔年也沒有看我,不過這個問題明顯比問老吳頭的問題讓他難迴答的多。


    他停頓了好半天,蘇止就盯著他等迴答。


    最後昔年沒辦法了才說:“我們樓主應該沒有喜歡過哪一個姑娘,這麽多年了,我們樓主都是在為臨風樓著想,不過說句實在的,我們樓主也很不容易了,老樓主當年西去,留下很多的事情給樓主,他那段時間身體也不太好,為了不讓臨風樓散了,差點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還有就是我們的……”


    昔年一下子停了聲音,笑一下,“唉,說這些幹嘛麽,不說了不說了。”


    我其實還想聽下去額,還有什麽事情。


    不過昔年那個樣子已經有些懊惱自己說的多了,我也就不好接著問了。


    在哨亭坐了一會功夫,那邊就有人過來,我不認得,但是他說君涼薄已經在我的庭院那邊了,正在四處找我。


    我看了看蘇止,他眼神晦暗。


    我拉著蘇止起身告辭,和蘇止走出來才小聲的告訴他,“你收收你臉上的表情,不管臨風樓這邊有什麽洪水猛獸,我們目前都沒辦法應對,所以你給我裝傻知不知道?”


    蘇止哼了一下,也算上是默認了我的說法。


    ……


    還沒等到庭院那裏,就看見君涼薄站在院子的門口。


    他看見我迴來了才鬆了一口氣,上來就語氣不好,“你身體剛剛恢複,怎麽就出去這麽久,不知道你剛剛毒發,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麽,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危險麽?”


    蘇止馬上不樂意了,上來就想懟他,我手快的趕緊拉住蘇止。


    “我就是出去透個氣,沒走太遠,你幹嘛這麽著急啊。”


    君涼薄:“沒走太遠,我的人出去找你半天。”


    我說:“哦,遇見昔年了,和他聊天來著。”


    君涼薄一愣,隨後念叨,“昔年,這個昔年。”


    總之去瀑布那邊的事情被翻了過去,我想君涼薄應該沒有那麽閑去查問我們到底去了哪裏。


    君涼薄過來找我,是要和我說一下啟程的事情。


    他本來想著等我身體內的毒好一些了再走,可是老吳頭研究了半天,一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說是幾十年前聽人家說過,玉骨之毒有一個克製的方法,但是需要一味草藥,那位草藥生長在苦寒環境,而臨風樓裏麵沒有。


    雖然這個方法沒有人知道到底好不好用,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君涼薄覺得我們還是先啟程的好。


    而且老吳頭徹夜研究了一下,說是玉峰山那裏不知道會不會有這種草藥。


    五湖四海大江南北他年輕的時候都走遍了,並沒有發現這種草藥,截止到目前為止,也就沒去過不悔林和玉峰山了。


    而玉峰山又十分的符合苦寒之地的特質。


    正好我們本來就打算去那兩個地方的,順便也看看會不會有這種草藥。


    玉峰山是不是苦寒之地我還不清楚,但是聽君涼薄介紹,好像那裏的環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常年皚皚白雪,氣候很是惡劣。


    我其實無所謂的,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麽。


    君涼薄見我和蘇止都沒什麽反應,直接敲定,兩日過後我們啟程離開臨風樓。


    不過這一次,君涼薄會把身邊能用的上的人全都帶著。


    我當時聽見他說這樣的話就在想,帶上那麽多的人應該不是為了給我找草藥。


    所以,也不明白這個不悔林和玉峰山究竟是有多大的魔力。


    君涼薄這次沒有在我這裏逗留太久,他說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整理,還有路線需要計劃一下。


    他和老吳頭走後,蘇止才陰著臉叮囑我,“這一路上你一定要小心,我總覺得去不悔林和玉峰山對我們沒什麽好處。”


    我看著外邊黑下來的天色,以往這個時候,我早就和我娘坐在燭火旁,聽她講從前的故事。


    現在我娘,不知道是不是在講給我爹聽。


    晚飯隨便應付了一下,心裏受不住的總是想和往生樹的事情。


    我雖然總是安撫自己,君涼薄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傷害,可這心裏,隱隱的還是怕的。


    我太拿捏不準他了。


    因為想的太多了,晚上根本睡不好,半夜的時候再次醒來。


    因為有了之前的事情,這一次我特意看了一下窗戶,我記得之前春葉幫我把窗戶關上了,這次再次看過去,窗戶開了個不大也不小的縫隙。


    足夠一個人從外邊看清屋子裏麵所有的角落。


    我心裏幾個機靈,趕緊又抓住枕頭下的藥粉。


    腦子裏閃過所有恐怖的畫麵,不明白這臨風樓裏麵有誰對我這麽惦記。


    肯定不是蘇止,若是他,根本不需要這麽鬼鬼祟祟。


    我本來想著如同上次一樣,閉著眼睛熬過去算了,可是又覺得不是這麽一迴事。


    我一次次的容忍,人家一次次的登門。


    之前君涼薄也說過模棱兩可的話,是不是他,我也想知道。


    我慢慢的坐起身,悄無聲息的下床,眼睛緊盯著窗口的位置。


    外邊起風了,我聽見庭院裏麵的風聲很大,庭院旁邊種了一棵很大的樹,我到現在也不清楚那是什麽樹,不過此時,它的枝幹晃動的厲害,我聽得見聲音。


    我彎下腰,蹲著身子蹭到窗戶下麵,盡量憋住自己的唿吸。


    我等了一會,沒聽見別的聲音,不知道外邊的人走了沒有。


    我蹲的腳都麻了,實在受不住了。


    我突然噌的一下就站起身。


    就算打不過外邊的家夥,我也要力求第一時間嚇死他。


    站起來同時,我用力的推了一下窗戶,吱呀的一聲後,窗戶徹底打開。


    可是如同上一次一樣,外邊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虧我之前蹲了那麽長時間。


    沒有人,我也就不那麽害怕了。


    我前傾著身子,把窗戶徹底的打開。


    身子伸出去大半,然後我看見庭院一側,君涼薄正立在那裏,他側對我,正半扭著頭看過來。


    想必是真的被我剛才的動作嚇了一跳。


    我也被他嚇了一跳,本以為沒人了,可誰知一台眼,一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不遠處。


    人嚇人,能嚇死人。


    君涼薄站的位置正是外邊那棵樹的樹蔭處,不過他穿了銀色的衣服,還算紮眼。


    我感覺自己聲音都抖了,“君涼薄?”


    他沒有應我,也沒有動。


    我又叫了一聲,他站如鍾。


    我想了想,反正都看見了,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跑了。


    我用手撐著窗台,想要翻身出去,可奈何我一介女流,沒什麽武功,不可能一個利落的翻身就蹦出去,隻能用最愚笨的方法。


    隨後我有些懊惱,這身邊也沒有個椅子墊腳。


    我好容易蹬上了窗台,就聽見君涼薄的聲音:“你啊你。”


    聲音離得太近,根本不像是剛剛他所在的位置發出的。


    我被嚇了一跳,身子一個哆嗦,腳下一個打滑,人也向前栽倒。


    完了這次,狗吃屎跑不了了,而且還是特別正宗的狗吃屎,真的是臉著地。


    我閉著眼睛,腦子倒是轉的飛快。


    若是外邊的人真的是君涼薄,我在他麵前上演了這麽一出,之後我要如何救場。


    可是不管如何救場,這人肯定是丟了。


    我閉著眼睛還想著自己一會該用什麽樣的動作站起來,說一句嗨還是說一句帥的好疼啊,怎麽做能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尷尬。


    結果就一頭紮進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我和君涼薄共乘一匹馬兩次,所以知道,這個熟悉的氣味是他的。


    我歎了口氣:“真的是你啊。”


    君涼薄接住我,並把我扶好,“沒事爬什麽窗戶。”


    我抬眼看他,夜色中他的神情比較模糊。


    “你還說,你大晚上的來我這邊幹什麽。”


    君涼薄收迴扶在我胳膊處的手,“本來有些事想要提醒你的,後來想想就算了。”


    我嗬嗬,“大半夜的過來想提醒我個事情?還有你推開我窗戶幹什麽?”


    君涼薄沒話說了。


    我自己站好,“君涼薄。”


    他看著我。


    “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是我這個人,特別容易相信別人,這一路走來,你們對我和蘇止十分的照顧,我很感謝,但是,我還是有一句話想問你。”


    “你說。”


    我看著他的眼睛,“你有沒有什麽事情騙我?”


    君涼薄稍稍皺眉,“為什麽這麽問?”


    我笑,“不為什麽,就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突然想問問你了,突然想知道這個答案。”


    君涼薄還是看著我,有種一探究竟的意思,“你覺得我會騙你什麽?”


    我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跟多,比如你為什麽對我很好,比如老吳頭為什麽從一開始就對我們很黏糊,我從前沒想過,可是昏迷的時候這些想法都進了腦子裏,突然就很想知道原因。”


    君涼薄笑了,“這有什麽好奇的,人和人之間都是緣分,有時候就是在這個路口要遇見了,不管什麽方法,遇見了就好。”


    不得不佩服,君涼薄很會玩文字遊戲,我問的,他沒有迴答我。


    我想了想,錯開身,走到那邊的石桌旁坐下。


    君涼薄跟過來。


    我用手支著下巴,“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小,人自然也不多,所以我不太會猜,也猜不出你們都在想什麽,不過,我認識的那些人,雖然有的討厭,有的長的醜,但是大家都很善良,所以我覺得,你們對我比我們村裏很多人對我都好,應該也不會害我。”


    君涼薄聽的很認真。


    我有些自嘲的笑一下,“我娘說,我長這麽大,日子就沒有好過,很小的時候我爹一心想著功名,年年趕考年年不中,我們家被他折騰的一貧如洗,那時候我還很小,我娘沒吃過什麽好的,根本沒有奶水,她說就靠著她煮的稀稀的米湯吊著一口氣,餓的皮包骨,後來,好不容易等到我爹放棄了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又開始研製藥了,我好幾次不小心吃了我爹研製的藥差點死了,能活下來真的是萬幸。”


    我笑著對君涼薄說:“我經曆過這麽多險些沒命的事情,但是我娘告訴我,人一輩子的苦難和福祿都是有定數的,從前我受的苦比較多,那麽以後,我的人生就都剩下美好的事情了,我身邊的人,都會善待我,不會欺騙和坑害我,君涼薄,你說這句話對不對。”


    君涼薄過了好半天才點頭,“我也希望都是這樣的。”


    他又問我:“你今天聽見了什麽或者是看見了什麽,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搖搖頭,“沒有聽見沒有看見什麽,就是今晚夜色太美了,有感而發。”


    天上全是烏雲,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君涼薄抬頭看兩眼又看我,估計是不知道這樣的夜色哪裏美了。


    我看見他那個樣子,突然就嘻嘻哈哈的笑了,“真的沒事,這不是快走了麽,心裏有些沒著落,瞎想了。”


    君涼薄開口:“惜言,很多事情我不敢說,但是我真的不願意傷害你。”


    我點頭,盡量讓氣氛輕鬆一些,“行行行,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誇張的打了個嗬欠,“這麽晚了,在外邊吹冷風實屬不應該,你也趕緊迴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不等君涼薄說什麽,我先轉身迴了我的房間。


    窗戶還沒關,我過去。


    君涼薄還站在石桌旁,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笑著對他擺擺手,然後把窗戶關上。


    窗戶關閉之後,我的肩膀才垮下來。


    我垂著頭站在原地。


    君涼薄剛剛的反應,其實是讓我失望的,他什麽讓我安定的話都沒說。


    可是他似乎也沒什麽責任必須要安定我。


    我迴去躺在床上,其實根本睡不著。


    我不明白我怎麽就陷在這樣的情況裏麵。


    君涼薄對我有沒有別的企圖,其實隻要慢慢查證就好了。


    可是私心裏總是排斥,於是就弄的自己患得患失,弄的自己神經兮兮,弄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說了那麽多白癡的話。


    君涼薄什麽時候離開,我一點也不清楚。


    我差不多是睜著眼睛到天亮的。


    沒用春葉過來叫我起床,我就早早的起來了。


    出去的時候,蘇止正在庭院裏麵,低頭檢查什麽,見我過來,他指了指竹框裏的東西,“君涼薄讓人送過來的。”


    是一些藥材,還有很多種的水果。


    我拍了拍額頭,“哦。”


    蘇止低頭隨意的翻了一下,“藥材是補血的。”


    我失了那麽多的血,確實應該好好補一補。


    我問:“誰送過來的。”


    蘇止哼笑了一下,“你都猜不到,居然是翠鳥送過來的。”


    我一僵,然後拉了蘇止的胳膊一下,“你剛剛是不是翻看了一遍。”


    蘇止不明所以的點頭。


    “翠鳥有沒有在裏麵下毒?”


    蘇止吐了我一口,“她現在連罵你一聲都不敢,還下毒?”


    蘇止接著嘖嘖嘖了兩下,“君涼薄可真是把你保護的好。”


    我心裏難受了一下。


    蘇止言語中的諷刺我聽得出來。


    君涼薄目前看起來確實是把我保護的很好,對我也很好,讓我曾一度的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對我動心了。


    可是事實是什麽,誰都不知道。


    君涼薄這個人真的太難看透了。


    春葉過來收了那些藥材,裏麵還有一張紙,寫了這些藥材的功效,教春葉怎麽把它們入菜。


    我坐下休息。


    蘇止看了看我,“發簪呢,怎麽又拿下來了。”


    又在諷刺我。


    我低頭看著石桌上的紋路,“蘇止,你比我聰明,這段時間你一直懷疑君涼薄,那你覺得他在我身上能有什麽預謀。”


    蘇止摸了摸下巴,“其實說實話,你身上能有什麽啊,你整個人都不值錢,他……”


    我附和:“就是啊。”


    蘇止接下來的話說不出來了。


    我對蘇止說:“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可笑對任何事情多堅定不下信心,誰說什麽都能動搖我,誰說什麽都能讓我胡思亂想。”


    蘇止過了好一會,繞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惜言,你是不是一直在想往生樹的事情呢。”


    我昨晚沒怎麽睡,今天心情和狀態各種的不好,我閉上眼睛,“是啊是啊,總是在想,君涼薄會不會真的在算計我,可是又覺得不可能,這種自己推翻自己想法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蘇止很了解我,我一直是個不堅定的人,他早就如此評價我了。


    蘇止蹲下身子,視線和我一平,“惜言,是我太心急了,你不要亂想,以後我不說君涼薄的事情就是了,你怎麽感覺怎麽走,不過關鍵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的想法,你稍微聽一聽我,就這樣,可以麽。”


    我捂著臉,語氣很頹喪,“蘇止,我現在腦子很亂。”


    蘇止站起來,把我抱在懷裏,“好了好了,什麽都不說了,什麽都不想了,什麽往生樹玉骨之毒的,隻要不是要命的事情,咱們都不管了,好不好。”


    我深深地喘息,似乎這樣子就能真的什麽都不想了。


    然後我聽見春葉的聲音:“樓主。”


    我身體一僵。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蘇止沒有放開我,隻是稍微轉動了一下身子,語氣倒是比之前和氣了許多,“這麽早的,你怎麽過來了。”


    君涼薄的聲音微涼,聽起來倒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送過來的藥材少了一味,我過來給補上。”


    蘇止語氣輕鬆,“這個哪需要你親自過來啊。”


    他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惜言,就算沒洗臉也不用這麽怕見人,來來來,君樓主過來了,打聲招唿。”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萬分的平淡,轉頭看君涼薄,“嗨,你好啊。”


    君涼薄表情看起來也和之前沒什麽兩樣,還衝著我點頭,“嗯,看起來你恢複的不錯。”


    這話聽著就不怎麽順耳了。


    蘇止笑了,替我迴答,“你們這幾天給補的厲害,要是再不好也說不過去了。”


    君涼薄看著蘇止,臉色似乎微微的冷了下來。


    “蘇兄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蘇止點頭,“早就收拾好了,你就是說現在要走,我都沒問題。”


    君涼薄:“那就好。”


    他餘下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這次他過來,老吳頭居然沒跟著,真是奇了怪了。


    我看著君涼薄的背影,心裏一瞬間又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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